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到事后一定要好好教教你这个狗皇帝如何学做人!
“陛下陛下,臣等可以退还京营的饷银!”
“对对对,臣等愿意一一退还。”
以朱纯臣为首,十几名公候吓得脸都白了。
谁他妈想死?
丢钱总比丢命强吧?
“哦?你们所言是真?”
朱由检不动声色,立马扭头看向董琦:“董将军,朕的京营……是哪一年组建的?”
闻言,董琦不由一愣,想了想道:“回禀陛下,自太祖皇帝建立京营至今,已经存在二百七十五年了。”
听到这话,一众公候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居然都二百七十多年了。”
“那按照我大明普通军户一年饷银十八两来算,整整二百七十二年下来,他们勋贵应该退给京营多少银子?”
朱纯臣:“……”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部傻眼。
公候们更是脸都绿了。
这账怎么能这么算?
老夫才四十出头,哪怕吃空饷,最多也才十来年而已。
这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也能赖在我们身上?
“陛下,您这……是不是算错了?”
朱纯臣抬了抬嘴唇,连忙小心提醒。
不急不行啊,要是真按这么算,一年十八两,而每家至少在京营虚报了接近三千人。
也就是生了三千个儿子……
啥秘方啊?
而且按照这个人数来算,一年就得退五万四千两银子。
两百七十年……
那就是一千四百五十八万两!
我擦……
就算是把他们给卖了,他们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啊!
“算错了?”闻言,朱由检似笑非笑。
“嗯嗯!”
所有人重重点头,都盼着朱由检收回成命。
看到此,朱由检摆了摆手:“既然如此……”
“方正化何在?”
听到声音,身后的方正化连忙上前:“奴婢在!”
“方正化,今儿个就得辛苦你了。”
“你当着朕和各大勋贵的面,好好的把这笔账算清楚了!”
“记住了,一定要公平公正,一个铜板也不能算错了!”
“奴婢瑾记!”
方正化满脸笑意,混职场,就得学会揣摩领导的意图。
朱由检的意思很简单。
那就是必须把这些王公大臣全部算到破产!
深刻领会了天子的精神后,方正化没有半点犹豫,当场轻挥手臂。
看到此,一名番役档头连忙带人冲进成国公的府邸,在书房内把笔墨纸砚取了出来。
同时,他还没忘搬上一把太师椅,将其恭恭敬敬的放在朱由检的身后。
“陛下,您坐。”
闻言,朱由检不由轻笑了一声。
这小子会来事,还知道朕站了这么久有点累……
有前途!
很快,方正化屏声静气,俨然一幅大家风范,提着笔开始写写画画。
看到此,勋贵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纷纷忍不住伸着脖子去看宣纸上的内容。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方正化不愧是数学方面的天才,经过一番行云流水的计算,最终得出的结果是……
每家应退回白银,共计两百八十四万两零三十七钱!
操!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看到这个数字,公侯们眼睛都直了,气得直发抖,心说真把我们当冤大头?
还有你是咋计算的……
三七得五十一??
朱纯臣想开口说点什么,抚宁侯朱国弼率先猛拍桌案,双眼通红的将宣纸抢过来,直接一把撕得稀烂。
“彼其你娘方正化,你个不得好死的阉货!”
闻言,方正化不动声色,扭头看向躺在太师椅上闲情逸致的朱由检。
“诸位怎么了?”
“怎么突然发上火气了?”
“快快快,给朕搬几张胡椅来,让众爱卿坐着。”
朱由检明知故问,面无表情。
正所谓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得做绝!
他知道这群勋贵的势力非常庞大,既然现在已经得罪了,那就不妨再得罪深一点。
反正你们事后都是要报复的,那还不如先把你们打痛……
“陛下,退回这十几年的响银没问题,臣也同意。”
“可您这样做,真是教臣寒心!”
抚宁侯朱国弼当然也不是傻子,方正化敢当着面使劲讹他们,肯定是天子在背后指使。
“是啊,臣等为了这大明呕心沥血。”
“陛下竟然还这般待我们……也罢!明日臣定会将此事昭告天下。”
“让天下人都来评评理,看看大明皇帝是如何欺压臣子的!”
定国公徐允祯也开口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
虽然他的胆子很小,但到了关系到自身切身利益时,他也少不了堂堂正正的做一回男人……
要他命可以。
要钱,就是不行!
更何况还是高达两百八十多万的银子。
要是把这些钱全额拿出来,恐怕明天他定国公一家就得出去大街上要饭了。
“定国公说得没错!”
“我等为大明立过功、流过血。”
“如今天子不仁,欲行那暴虐无道荒诞不经之事,欺臣于下,私駑自赏。”
“如此昏庸之君,岂可立于庙堂呼?”
朱国弼越说越来劲,甚至在演说时,双手还配合着他的语言一高一低,把气氛瞬间给带到了**……
朱由检:“……”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口笔伐,朱由检依旧脸不红心不跳。
慢悠悠的站起身子,目光在一众王公大臣身上一一扫过。
“说得好啊!”
“朱国弼,既然你这么这么能说会道,那要不朕这皇帝的位置,让你来当如何?”
“呃……”
闻言,朱国弼顿时语塞,满脸不知所措。
随即他便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僚,立刻就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老子这里这么多大佬。
就算你朱由检再疯,还能疯到当场砍了我不成??
“陛下,臣……”
“闭嘴!”
朱国弼刚想接着开口,就被朱由检挥手打断。
就在公侯们正诧异的时候,朱由检却是亲自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朱国弼和颜悦色的扶了起来。
见此,一众公候不由松了一口气。
天子,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
只要联起手来,哪怕是天子,也奈何不了他们。
朱由检,想动我们,你还太年轻了!
然而没多过久,朱由检扶着的手突然一松,直接重重的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砰!”
“来人啊!”
“给我把抚宁侯拖下去斩了!”
朱国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