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琦不敢当面得罪,但朱由检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些勋贵好比是一群会咬人的狗,要是对其放任不管。
等到将来,不但会咬别人,甚至可能还会咬主人!
此话一出,公侯们顿时一愣,你望我,我望你。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朱由检对他们这么不客气。
什么情况?
有了新军之后,狗皇帝这是飘了??
朱纯臣抬了抬嘴唇,正当他想说点什么时,却被朱由检挥手打断。
“好啊,连朕的人都敢打,真是好大的胆子。”
“董琦,你给朕好好看看。”
“这些人里面都有谁打了你。”
“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给朕打回去!!”
成国公:“……”
抚宁侯:“……”
定国公:“……”
听这话的节奏,怎么感觉有点怪。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眼了,面面相觑。
关键时刻,还是朱纯臣表现出了一个做大哥的基本素养。
“陛下,您要对臣等打骂,臣等自然服气。”
“可董琦这厮,无法无天,假意皇命。”
“臣等也是为了陛下您的颜面,才会对他下手。”
“如果陛下要因为臣的一颗忠义之心而怪罪的话……”
“那臣无话可说!”
朱由检:“……”
这狗东西嘴皮子还真是溜……
老子居然无言以对。
朱由检摇了摇头,也懒得啰嗦,突然从怀里取出一本账册。
“此事稍后再议,成国公,你瞧瞧这京营军士的花名册。”
“告诉朕,你成国公一脉,真有人叫朱三?”
“额……”成国公顿时神色一滞,这下子换他无语凝噎了。
“还有你定国公,你笑个屁,你看看这册子上,你家有人叫徐二?”
这……
定国公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本来这京营的花名册就是废纸一张,往几年还好,他们在虚报人名时还知道做做手段,争取弄假成真。
可随着大明天下愈发混乱,他们伸手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毕竟,谁也不知道大明到底还能再坚持多久。
若是再不赶紧搞钱,以后还怎么继续享受贵族优越的生活?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军籍中随便添姓加名。
如此一来,名册上多虚构一个人,那他们就多得到了一分收入。
何乐而不为?
见到所有人沉默不语,朱由检不由冷笑一声,“既然诸位都不说话,那想必这花名册上的人都是虚……”
还没等他说完,定国公徐允祯顿时心里一跳,连忙斩钉截铁道:
“回禀陛下,这些人都死了。”
“全都战死沙场了!”
朱由检:“……”
你他娘也是个人才,这你都能圆过来?
而朱由检身后的方正化听到这话,也不禁嘴角抽蓄了一下。
众所周知,京营乃是北京戌牧的军队,指责在于护卫京师,怎么可能随外派出去打仗?
这不是睁着眼把陛下当傻子么……
“放肆!”
“陛下当面,定国公你怎敢胡言乱语?”
朱纯臣连忙朝着徐允祯厉声训斥。
你个猪队友……
接着,朱纯臣连忙转过身子,朝着朱由检恭敬的行上一礼,这才开口。
“陛下,这些人不是战死沙场。”
“而是死于剿匪途中!”
朱由检:“……”
听到这话,朱由检忍不住扶了扶额头,心中无语。
朕在你们勋贵的眼里,到底是有多傻多天真??
的确。
从前的朱由检在他们眼里,那还真就是蠢货一个……
且不说被东林党这群文人牵着鼻子走,就说刚登基之初,就主动挥刀自宫砍了东、西二厂这两条对皇家最忠实的狗。
“行了,少在朕面前胡咧咧。”
“你们老老实实的告诉朕,一炷香之内,这花名册上的军士能否准时集结于京营之中?”
说罢,朱由检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机,“如果集结不了,那朕就不得不把你们全部扔进东厂地牢了!”
话音落下。
“唰!”
所有的番子和锦衣卫纷纷抽出悬挂在腰间的长刀,朝着勋贵们怒目而视。
这……
看到此,公侯们不禁退后了一步,哪怕始终从容不迫的朱纯臣,在这一刻也开始慌了神。
天子疯了??
难道你真敢动我们?
“陛下说笑了,说笑了。”
“陛下乃是圣明之君,断然不会做此等骇人之事。”
朱纯臣连忙朝着朱由检拱了拱手,虽然言语之间客气无比,但他的目光却隐晦的看向郊外。
好似在表达着某种讯息一般。
若你朱由检敢在这里乱来,那郊外驻扎的神机营就敢立即杀进京师!
感受着朱纯臣话里行间的威胁,朱由检不动声色:“成国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今之大明,国内烽火燎原、灾变四起,流贼称王建号。”
“而关外建虏也开始趁机造反作乱!”
“大明已经到了最危急时刻,尔等深受皇恩,不想想如何重整山河,反倒像一群蛀虫一般,把大明的血液吸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朱由检双眼通红,怒火冲天,“太祖养士二百余载,呵呵……未成想却是养出了一群白眼狼!”
“朕,就算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亦要捍卫我大明江山。”
“你们最好给朕说个明白,如若不然,朕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话音落下,番子们立马冲上前去,把刀架在所有公侯的咽喉之上。
“这……”
感受着锋利的刀刃,所有人不禁抬了抬嘴唇,天子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知道你们勋贵集团牛逼,但在你们把老子弄死之前,老子一定会先把你们全部给弄死……
想到这,朱纯臣只感脑仁发疼。
妈的!
狗皇帝越来越咄咄逼人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