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亮。
朱由检站在御花园内,亲自动手打理了一番花草,颇有闲情逸致。
“陛下,您交代的事情,奴婢都已经办妥了。”
王承恩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哦。”
“王大伴,这些山贼草寇你到底是在哪里找的,下手真是干净利落。”
朱由检连头都没抬,仿佛昨晚杀了十多名大臣,就好像是宰了十几头猪罢了。
闻言,王承恩连忙回答,“回禀陛下,这些人都是民间的一些江湖把士。”
“平日里,就依靠一些杀人刺货的买卖为生,不值一提。”
听到这话,朱由检撒水的动作不由停顿了一下,这他娘的不就是黑社会吗?
“王大伴,你觉得朕要是把这些人给养起来。”
“以后若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干如何?”
朱由检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
这……
闻言,王承恩愣了一下,“陛下所言极是。”
“自厂卫建立以来,历经数百载,早已在天下臣民心中根深蒂固。”
“每次出动办事,他们都会认为是受了陛下您的旨意。”
说着,王承恩无奈一笑,“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厂卫现如今就好像是被拔掉了牙的老虎。”
“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得瞻前顾后,考虑太多,实在是束手束脚。”
“哦?”
“那你的意思是,厂卫现在办不了事了?”
朱由检冷不丁的转过身子,面无表情。
看到此,王承恩顿时就被吓得跪倒在地,暗骂了自己一句多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这些脏东西牵连到陛下您的身上。”
“少给朕扯这些没用的。”
“如果厂卫真的办不了事了,那就全部给朕去南边挖矿去!”
“朕每月支出这么多银子给你们三厂一卫周转,你当是大风刮来的?”
朱由检重哼一声,“厂卫建立上百年,势力早就蔓延在大明的每一个角落。”
“以朕看,不是你们没用,而是胆子变小了!”
“你看看当年的纪纲、汪直、魏忠贤,哪一个不是让人闻风丧胆?”
“去,给朕把锦衣卫指挥使李若链、东厂提督李凤翔叫来。”
“朕倒是要问问他们还能不能干了!”
“是……”
王承恩被吓坏了,连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朱由检满脸无奈。
现在的厂卫,还真他娘就像病猫似的!
没多久,李凤翔李若链俩人战战兢兢的来到了朱由检的身前,当场就直接跪了下来。
“奴婢(臣)见过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来了?”
“你看看你们一个二个像什么样子,一群废物!”
朱由检坐了下来,面无表情。
闻言,李凤翔王承恩李若链三人不禁冷汗直流,连带着身躯都开始发颤。
“李若链,你给朕说说,平时你们锦衣卫都是怎么办差的?”
“朕好像听说你们上次夜探方府的时候,什么翻墙根,爬屋顶、上树,你觉得厉害吗?”
“这……”
李若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来之前,王承恩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天子好像对厂卫有些不满。
李若链被吓坏了,要是天子不要他们了,他们出去之后,不得被那些文人打死?
“陛下……臣、臣、臣这样做,也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更好的打探消息。”
“少扯这些。”
“平日你们锦衣卫外出办事,全都好像是猫似的,生怕被人看见,低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到底在怕什么?”
“要朕说,以后锦衣卫外出办差,气势这块一定要拿捏得死死的。”
“谁敢多看你们一眼,在旁边指指点点,上去就给他来一刀,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李若链:“……”
“还有你,你们东厂也是废物啊!”
“上次被芷圖书院的学子给围了,还把东厂的大门给砸了吧?”
“是……”
闻言,李凤翔颤抖的扑倒在地,低声回应。
看到他这幅怂样,朱由检更是来气,“李凤翔啊李凤翔,自东厂创建以来,朕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人敢砸东厂的门。”
“要是魏忠贤还活着,不得把你皮扒了?”
“你待会下去之后,带着你手下那群小崽子,给朕全城巡逻去。”
“凡是遇见扎堆在一起的生员、学子,亦或者是吃饱了没事干在酒楼里面骂朝廷、骂朕的。”
“立马给朕抓起来当场揍一顿,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奴婢遵命。”
李凤翔连忙点头,一刻也不敢怠慢。
说罢,朱由检目光看向了王承恩,“王大伴,你还记得西厂第一任厂督汪直说过的话吗?”
“厂卫办不了的事,我西厂来办;厂卫害不了的,我们西厂害;厂卫整不死的,我们西厂整。”
“厂卫做不到的,我们西厂做!”
王承恩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这段话给说了出来。
闻言,朱由检点了点头,“既然你都知道这些,那为何会放任东厂和锦衣卫成为现在的局面?”
“你西厂可是有监督之责啊!”
“奴婢知错,奴婢疏忽大意,还请陛下赐奴婢一死!”
王承恩满脸泪痕,哽咽道。
“行了。”朱由检站起了身子,看着三人扑倒在地模样,重重道。
“三位,朕不要求你们厂卫能恢复成化年间的雄风,能恢复到天启年间就行。”
“你们能否做到?”
“能!”
三人缓缓抬起了头,目光透出坚毅。
“那好。”
“都滚吧!”
朱由检摆了摆手,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王大伴,朕跟你说的把那些江湖把式都聚集起来的事情,你下去之后一定要好生督办。”
“让他们成立一家帮派吧。”
“至于帮派名字……”
“就暂时称它一声洪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