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铭记陛下教诲。”
朱由检其实还有另外一点没有说。
蒸汽机。
如果蒸汽机升级了，就必然需要更多的煤，这是工业时代必须的能源物资。
不多时，王承恩便来了，“皇爷，昨日女孩儿，如何处理？”
“朕不是说过让你安排她去读书，然后考政法大学医学院么？”
“皇爷，奴婢是说她住在哪儿？”
“住？”朱由检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看着张煌言道，“你那里有住的地方么？”
张煌言也是一懵，随即苦笑道，“陛下说笑了，臣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
闻言，王承恩说道，“不如带回宫里，好好培养？”
朱由检道，“此事你来安排就行，让她未来考医学院。”
“好嘞，奴婢已经跟她说了。
她说她一定会好好读书，报答皇爷。”
朱由检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王承恩继续道，“对了，皇爷，她说她叫孙云。”
朱由检笑道，“王承恩，是你说要带她入宫的，以后你就要好好待这个孙云，知道吗？”
“皇爷放心，奴婢肯定拿她当亲妹妹一样。”
这一路回了京城城。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就召集了内阁开御前会议。
大家都没有来得及用早膳，就被急匆匆召进宫。
会议地点是在乾清宫内。
天微微亮，外面在飘雪，大臣们已经在乾清宫里等候。
不多时，皇帝便来了。
君臣礼毕之后，朱由检道，“都坐吧，朕今天请各位用早膳。”
“谢陛下。”
大臣们开始用早膳。
过了一会儿，朱由检突然道，“倪爱卿，这热水喝得如何？”
倪元璐道，“甚好，饮完之后，身体暖和了许多。”
朱由检道，“好，那就好。”
他扫视一眼，将这两天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那个叫孙云的小女孩。
说完之后，大臣们就沉默下来，知道皇帝意有所指了，这顿早饭不是白吃的。
朱由检道，“喝煮完后的水，对身体好。
这是常识，不需要朕多说了吧。”
“朕如果在未来，想要大明朝的每一个老百姓都喝上煮过的水。
诸位说说看，朝廷该如何做？”
东阁大学士刘鸿训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事确是重中之重。
然若是天下所有人都喝煮过的水，若是仅仅靠煤，必然是不够的。
若是砍木柴，恐怕要砍了不少树林。”
“若是人人去伐木，在不久的将来，木林被砍完，便有洪水之灾。”
朱由检道，“朕要听解决方案。”
倪元璐说道，“陛下，若是要如此，除非有更多的煤矿。”
“倪爱卿说得有道理，去哪里找更多的煤矿？”
“我大明朝地大物博，但未必也能找到那么出来。”
“未必没有，朕昨晚做梦，太祖就托梦给朕，说山西省就有许多煤矿。”
大臣们都惊讶起来。
“所以，朕打算收紧对全国煤矿的管理，加大对煤矿的开采。”
皇帝自己说起来，“这开采煤矿，就需要人，现在朝廷有煤矿局，专门来运行此事。”
“现在各地的煤矿工人，是民间私人召集，与朝廷合作。”
“朕认为这种方式可行，但未必高效。”
“若是朕现在在大同发现了一处煤矿，万一本地商人无法快速筹备起朝廷需要的工人呢？”
看着大臣们一脸懵逼的样子，朱由检继续道，“所以，这煤矿局既要与民间私人合作。
又要有自己的工人，朝廷出钱养着。”
财务大臣毕自严一听，顿时差点要跳起来了，“陛下，国库里……”
“朕知道，国库紧张，但朕给你算一笔账。”
“一个工人如果粮食供给充足，一天能够挖五千斤煤。”
“按照目前民间每家，一百斤煤一百三十文钱，一个人一天的产出就是六千五百文，也就是六两伍分两银子。”
“一个矿产里，用一千人挖，每天可以挖出五百万斤煤。”
“一天的煤可以售卖六千五百两，除掉人工俸禄、运输费、伙食费，日常补给。
“最后朝廷能赚四万两，一年就是四十八万两。”
“如果将人数再增加，去挖更多的煤呢？”
皇帝扫视一转，刚才还情绪激动的毕自严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毕自严好歹也是大臣里最会算账的。
但他发现，论起算账，皇帝的脑子转得更快一些。
皇帝仿佛有一个特殊的能力。
许多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经过他这么一算，好像就可以赚大钱了。
毕自严实在无法想象，皇帝的脑子为什么这么灵活。
他哑口无言。
当然，作为工作压力巨大的财务大臣，听到可以赚钱，那可是比谁都开心。
倪元璐说道，“陛下，理是这么一个理，但真的有这么多煤矿么。
臣自小在山西长大，山西藏煤矿一说，臣却是闻所未闻。”
大家都脑袋冒问号地看着皇帝。
对啊，皇帝，您看人家倪元璐是正儿八经的山西人。
人家也不知道山西有煤矿，凭啥您说有就有。
哦，太祖给您托梦？
您这是忽悠我们玩吧？
太祖为何没有给以前的历代皇帝托梦，恰恰就给您托梦了？
您不就是想借太祖之口，忽悠咱相信您说的么？
朱由检道，“这是太祖给朕托的梦，朕以为，应当派人前去探明情况。”
倪元璐又道，“陛下，这挖煤矿一事，也并非找到了就能挖。
臣听说，地下大多都有积水，蒸汽机现在也并不能完全解决积水的问题。
所以臣以为，此事也绝非陛下方才所说那般简单。”
“那倪爱卿，你有何建议？”
倪元璐料定皇帝会问他建议，也已经准备好了，“陛下，臣有两点要说。”
“爱卿你但说无妨。”
“若是能大力开采煤矿自然是好，但毕竟受到多种条件的限制，实际情况恐怕远不如料想的这般顺利。
“如果无法抽水，便无法深挖。”
“臣以为，可以采取浅挖多挖的策略，一个地方挖一笔就走。”
“除此之外，臣以为，蒸汽机已经使用了好几年了，但它的成效却差强人意，损坏率很大。”
“各个州县也多有反馈用一段时间，就无法运行，民间也少有人会修理。”
“所以，臣建议停止制造蒸汽机……”
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