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朱由检被服侍着喝下了醒酒汤之后,醉意很快就去的一干二净。
望着面前冷笑不止的周皇后讪讪的道,“朕似乎又酒后失态了?”
周皇后冷笑道,“还好,陛下终究没有下旨废后。
否则的话,您便去永衣巷里看妾身吧。
当然,也有可能您根本就想不起来妾身了。”
朱由检讪讪的道,“怎么可能,朕对皇后一片心意。
天地可知,日月可鉴,何来废后之说!”
眼看着周皇后不理会自己,朱由检便开口道,“说起来,燝儿如今已经十六岁了,再有两年都该成亲了,时间过得倒是真快。”
周皇后知道朱由检在转移话题,倒也不揭破。
只是开口道,“我可怜的燝儿,摊上了这么不靠谱的父皇。
我大明多少汉家女没有,好好的贵女不指婚,非得允了那些倭女?
莫非,您真打算将燝儿的封地换到倭国去?”
朱由检揉了揉额头道,“倭女又如何?
此中关节,朕已经与他讲的明明白白,莫非他找你抱怨了?”
周皇后摇头道,“那倒没有,是烺儿私下里跟妾身说的。”
冷哼一声后,朱由检才道,“如此藏不住话,如何为一国之君?”
周皇后瞧了瞧朱由检,最终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而道,“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好、
有甚么不能说的?”
朱由检很讨厌大朝会,但是却又不得不去。
因为南掌国与暹罗为内藩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不是单凭早朝就行的,必须得通过正式的大朝式予以确认。
绫阳王李倧和琉球王尚丰,还有东吁王他隆恨恨低头望了一眼大殿门口。
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不善之色,互相对视一眼又彼此点头致意之后,三人便如同木偶一般随着百官行礼拜见天子。
三人的心中都很不爽。
最早是尚丰看李倧不顺眼,后来是尚丰和李倧一起看他隆不顺眼。
现在则是三人一起看着南掌国主和暹罗国主不顺眼……
现在整个大明周边的所有藩国加在一起,再把一些比较远的外藩全算上都没有几个了。
三个最先内附的国主的表率作用也就不再那么明显,这让三人觉得朱由检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朱由检难得的穿戴起了十二旒冕十二章服以示郑重,再次捡起了面瘫影帝的演技。
无声的高坐于龙椅之上,望着下面的一众大臣。
倪元璐兼任礼部尚书,至于户部尚书,则是吴甘来,这个一直被郭谢所看中的户科给事中。
在郭谢看来,所有能接任户部的人选里面。
吴甘来是最合适的,脾气又臭又硬,朱由检想要从他手里抠银子出去,难。
所以郭谢告老之前极力向朱由检举荐了吴甘来。
并且特意声明,愿意用自己一生的身家性命作保,换取吴甘来在触怒朱由检后能有一次活命的机会。
如果不是郭谢在最后的一封奏章里面如此要求。
朱由检也不会在景山上喝多,郭老抠这个家伙太小瞧朕了!
只不过,朱由检也知道,这些朝堂上面的老油条之所以都早早的挂掉了,累死的成分更多一些。
面对唯一一个算正常退休的郭谢,朱由检就算是再怎么不爽也选择了忍让。
兵部尚书是刚刚当了吏部尚书没多久的金铉,工部则是由内阁行走张应选接任。
吏部尚书是赵撰,同样也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
至于刑部尚书,朱由检眯着眼睛瞧了一眼站在文臣里面的孟兆祥。
孟兆祥原本就是刑部右侍郎,继任刑部尚书也算是应有之意了之所以瞧一眼这家伙。
因为他儿子孟章明是崇祯三十四年春闱探花,眼看着就要爷俩同朝为官,朱由检自然会多加关注。
张瑞图也告老还乡了,什么交通部尚书,什么内阁阁臣,都是假的。
狗命更要紧!
唯有刘向还坚持有铁道部尚书的岗位上,已经连续几次放弃进入内阁的机会、
看样子是打算在铁道部尚书的位子上干到死了。
原本朱由检印象极好的沈末,却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
玩了命的搜罗秦淮河上的花魁,比如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卞玉京和寇白门。
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搜罗到了倭国为伴。
然后这倒霉孩子进入内阁的机会算是彻底黄了。
朱由检也瞧着有些不顺眼,干脆让他继续留在倭国祸害倭奴。
整个大明的朝堂基本也就这样儿了,顶层以脾气又臭又硬的家伙们居多。
估计未来的十年到二十年之间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变动,而朱由检则要靠着这些人来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
朱由检想着想着,就开始走神了。
对于底下的群臣来说,十二串旒珠后面的朱由检面无表情。
让人根本就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这种面瘫演技,有时候也称之为喜怒不形于色,帝王之威。
王承恩却没有走神,扯着嗓子高声道,“众臣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倪元璐出班道,“启奏陛下,外藩暹罗、南掌请求内附。
其国国主已带山川河图并户籍民册在殿外等候。”
回过神来的朱由检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开口道,“宣。”
王承恩便扯着嗓子道,“宣,暹罗王巴沙通。
南掌王索陈那旺萨,入殿觐见!”
王承恩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是经过特殊设计的朝堂放大之后。
便可以使得众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殿外的大汉将军在王承恩的声音落下后,便依次重复喊了下去,直到午门外。
午门外的大汉将军声音落下,便有一个小太监来到了巴沙通和索陈那旺萨的身前。
略微躬了躬身子,伸手引道,“二位王爷,请。”
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巴沙通和索陈那旺萨还有跟在身后捧着托盘的随从一起迈步走进了大明帝国的心脏,紫禁城。
整个紫禁城的整体格调便是象征了权利的金色和红色,肃穆之中带着一丝丝的压抑。
每前行五步,便会有身着飞鱼服的大汉将军或执戟,或执戈而立。
十步之间,必有一杆小旗子立于地上。
如同军阵一般的锦衣卫带给二人莫大的压力。
煌煌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