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呢,周大人,这杜府的管家早已不知去向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识字的丫鬟伙计之类的,我估计,他们未必能知道多少真相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赶紧把那些下人统统召集起来,我打算即刻询问!我跟你讲,咱们今天要是问不出个四五六来的话,那是没法回去跟刘大人交差的。”周培言二话不说,当即下令道。

而在了周培言的命令以后,大理寺丞也不敢再耽搁了,只见他赶紧朝周培言应了一声:“是,属下遵命!”

随后便带着手下众人,把杜府的丫鬟伙计厨子园丁等人,一并赶到了第一进院子的大厅里面。

再之后,周培言就对这些人展开了细致的审问。

虽然说这些下人们一个个早已被当前的阵仗,吓得哆哆嗦嗦、结结巴巴的了,但是通过大量的反复审问,周培言等人还是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他们到达这里之前,锦衣卫的人就已经来过杜府一趟了。

那些锦衣卫的狠人们,不光是把杜府上上下下值钱的东西统统搜刮了一遍,甚至连后院的那口枯井,也被他们挖出了一个朝天大坑呢。

至于杜院使本人呢,他倒是没有被锦衣卫的人带走,因为自打昨天天黑之后,杜院使就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家门,谁都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讲真的,在审问出这一连串的结果之后,周培言的脑子登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实在的想不明白,那锦衣卫的人为什么要横插一杠子呢?

“我记得,今天早上刘大人在跟我们交代任务的时候说过,他说今天的抓捕任务乃是夏言夏大人,秉承的皇上的旨意,亲自组织的,故而,在抓捕过程中,无论遇到任何阻拦,我们都可以视而不见。

可是现在,我们这头还没有动手抓人呢,锦衣卫怎么就捷足先登了呢?

虽然说他们锦衣卫是皇上的嫡系,但是我们大理寺也是秉承着皇上的旨意在办事儿啊!

这……,这这,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难不成我还得跑到北镇抚司去要人吗?

还有还有,刚刚那帮下人还说了,杜酉仇并没有被锦衣卫的人带走,那是不是说明锦衣卫的人没找到他啊?抑或是更早之前杜酉仇就被锦衣卫的人给抓走了呀?

哎呀——,完了,完了,我已经有点晕乎了,我真是彻底乱套了呀……”

想到这里,周培言捂着脑袋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抬起头来无奈地苦笑了两声,接着便命人带着杜夫人和杜子腾回到了大理寺衙门。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安排,说实在的,周培言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呢,他的心里很清楚,像这种大理寺和北镇抚司之间的纠葛冲突,已经不是他这个大理寺少卿能管得了的了,想必,刘大人的自会处置吧。

就这样,一场席卷全城的抓捕行动,便在周培言的叹息声中,暂时告一段落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那位本应该出现在抓捕行动中的另一位主角杜院使呢,实际上,早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当时,他正在屋子里惬意的喝着茶呢,杜管家一推房门就失魂落魄地闯了进来,接着,杜管家不待杜院使开口询问,便惊慌失措地禀报了韦善堂被搜查的大体经过。

一听到自己的韦善堂已经被查封了,并且廖虚伟和刘槐水也都被抓了起来,杜院使手中的茶杯瞬间就掉落到了地上。

而伴随着茶杯碎裂的声音,一股无明业火也从他的胸口处升腾而起。

此时此刻,杜酉仇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那个败家儿子造成的,如果没有这小子雇凶刺杀陆远,那么陆远也不至于对自己展开如此疯狂的报复。

于是乎,怒火喧天的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然后迈开大步便气势汹汹地冲向儿子的卧房。

杜酉仇刚一推开房门,立马就看到了自己的夫人正在给儿子喂鸡汤呢,一见到到了这个时候,这娘们居然还在娇惯孩子,杜酉仇将拳头一攥,冲着杜夫人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好你个浑婆娘,你这头肥猪,一天天的就知道惯儿子,现在可倒好,你儿子都已经无法无天到了这种地步!

可是你呢,你这头母猪居然还在这里给他喂鸡汤,你喂你妈了个头的鸡汤啊!”

伴着一阵阵歇斯底里的骂声,杜酉仇一把就将杜夫人手里的鸡汤给打翻了,随后,他将头一转,又满眼通红地朝着杜子腾继续骂道:

“还有你这小忘八端,老子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到外面去惹是生非,不要到外面去惹是生非!

可是你呢,你小子就是不听。

按说你不听也就罢了,但是我万没想到,你这个败类竟然敢去雇凶杀人!!

现在怎么样,把人家惹毛了吧?人家对咱们开始反击了吧?

他姥姥的,这一次,我算是彻底栽在你们娘俩的手里啦!!!”

骂着骂着,杜酉仇抬脚就踢了一下地面上的瓷碗碎片,显然,这一次,他已经不打算再忍了,他准备好好地教训教训这对母子,以便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却说在听到父亲的这段辱骂以后,本来就因为断腿而处于虚弱之中的杜子腾,刹那间脸色就苍白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阵阵稀疏的冷汗,更是很快出遍了全身。

而一见到这种状况,宠儿子宠到极点的杜夫人嗖的一下就从床边跳了起来,然后她指着杜院使的鼻子便面目狰狞地回骂道:

“好啊好啊,杜酉仇,你这个老窝囊废,出了点破事儿就教训起我们娘俩来了,你特娘的真是不害臊啊!”

说到激动处,杜夫人伸手就抓住了杜院使的胳膊,然后使出蛮牛一般的力气,一把便将杜院使拉到了杜子腾的床前,

接着,她指着杜子腾的断腿便声嘶力竭地朝杜院使数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