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的身体很是强健,力气也不是常人能比的,但是这种连续不断地碾压还是让他不堪重负。
这才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韩少恒就已经累得满身大汗了。
陆远一见韩少恒热得直想脱衣服,立马就将其赶紧了板房里面,同时还冲着门缝叮嘱了一句:“你在里面好好呆着,等汗定了以后再出来,现在刚一入冬,最容易得感冒了,你别仗着自己会武就随便浪,要知道,那伤寒病可是不挑人的!”
说完,陆远拿起药捻子就接替了韩少恒的工作。
可是没想成,陆远这头才刚刚碾了一刻钟,韩少恒便乐颠颠地从里面钻了出来,见到那小子又是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陆远也是没辙了,于是,他把将药捻子往韩少恒手里一扔,便又回去配药去了。
就这样,他们这群人是一刻不停地工作着。
韩少恒的汗出多了,就会用袖子抹一把额头,陈老头的腰累酸了,便会站起来挺一把腰身,陆远这头被药粉呛到了,就会扭过身去冲后面咳嗽两声。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动人的场景,李四哥真的有点泪目了。
说实在的,自从来到沙窝这个地方以后,他便一直担任着这些流浪乞丐的大管家。
与丐帮交接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官府派人来施粥舍药也都由他来忙活,就连各个乞丐窝之间闹矛盾,也需要他去从中调和。
尽管这些帮助人的工作让他感到充实和满足,但是在闲暇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孤独和无助,毕竟苦涩无边的日子总会让人的心志越来越消沉。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陆远和韩少恒拼劲全力地为大伙儿忙里忙外的时候,他瞬间便感到不再孤独了。
他觉得自己那颗渐渐消沉的心,似乎又重新注入了活力,他觉得哪怕再苦再难的日子,只要大家同舟共济,就一定可以熬过去!
想到这里,李四哥鼻头一酸,喉头不禁哽咽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他们一边挥洒着汗水,一边讲述着家乡的笑话,终于在四个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们把这些工作给干完了。
看着那好几百个满满登登地各色瓷瓶,陈老头和李四哥的嘴角都翘起来了。
至于陆远和韩少恒呢,他们虽然也在笑,但是肚子里的咕噜声却根本掩盖不住他们的真实想法。
这一阵阵咕噜声传到李四哥的耳朵里以后,李四哥的脸颊瞬间就爬满了羞愧,接着,他二话不说,拉着陆远和韩少恒便奔向了悦来客栈旁边的一家小面馆。
在那里,陆远和韩少恒各吃了四大碗打卤面,他们那唏哩呼噜狂吃海喝的样子看得李四哥是羡慕不已,也心疼不已。
等到他们一行人走出面馆的时候,陆远和韩少恒又恢复往日意气风发的状态,李四哥和陈老头的脸上也布满了阳光。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未时,初冬的下午尚有一些温和之气,在这和煦阳光地抚慰之下,他们四个人决定趁热打铁,赶紧为患者们实施治疗。
于是他们兵分三路,陈老头负责到各个通铺里面去喊那些能下地的患者过来,李四哥则负责在大院内维持现场秩序。
韩少恒抱着一大堆药瓶紧紧跟在了陆远的身边,至于陆远呢,他则已经坐在了一个临时安置的长桌后面。
那些生病的乞丐一听说新来的陆大夫要给他们治病了,这些人一个个都露出了惊喜之色,于是乎,在彼此搀扶之下,大伙儿便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大院里面。
一进院子,他们就看到了一个面貌朴实,长得像庄稼汉一样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子后面,满脸笑靥地看着他们呢。
见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完全不像大夫的大夫,人群中的一些老人不免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在他们看来,大夫这个职业总是越老才越靠谱的。
而面前的这个人,看他的样子,不过才二十出头而已,话说,这种未经风霜的大夫,他真的能治好病吗?
于是,带着这种提心吊胆的心情,这群患者便陆陆续续聚在了陆远的周围。
陆远自然不知道大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已经收敛起了自己浮动的情绪,开始认真地为大家讲解起了这个含水取嚏之法。
陆远本以为,这种简单便捷的方法一定赢得众人的交口称赞呢,可是没成想,他都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了,周围却连半点声音都没冒出来。
甚至于,他的话音刚落,就立刻有人对他的方法提出了质疑。
只见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一边咳嗽着,一边向陆远问道:“咳咳……,我说这位小先生,你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咳咳……,话说,你是打算用打喷嚏的方法来为我们治疗伤寒吗?
可是,这个方法,小老我听着咋这么玄乎呢。”
说到这里,那位瘦老头又把头转向了其他人,然后继续满脸疑惑地朝大家问道:“大伙儿想啊,我们现在本来就打着喷嚏呢,但是这位小先生,却依然想用打喷嚏的方法来给我们治病,,这……,这难道不是在加重我们的病情吗?
咳咳……,说实在的,用打喷嚏的方法来给病人治病,小老我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是我有意要对先生的办法提出质疑,实在是先生的奇思妙想,小老有点理解不了啊。”
说完之后,那位干瘦的小老头又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这一段极其合理地质疑,瞬间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于是,人群之中很快就响起了一阵嗡嗡声。
就在这众多的嗡嗡声中,一个落魄中年书生的话语更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只听到他皱着眉头冲大伙儿说道:“是啊,陈老伯说的对啊,据我所知,咱们华夏民族,用汤方来治疗伤寒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而用打喷嚏的方法来给人治病,鄙人亦是闻所未闻,小先生您莫要用那些新奇之法来糊弄我们呀!”
说到此处,中年书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继续跟大家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