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朝堂上的氛围,似乎变得不那么争锋相对了。

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不过,仍旧有些兴国公不熟悉的武将,勋贵,还未曾被兴国公说动。

但大部分,已经倒向了太孙。

这两日,朱瞻基也一直都跟着胡善祥一起,想着如何将这些零件做出来,如何改良火铳。

只不过,改良火铳是一个复杂的程序。

哪怕就算有了图纸,一些零件也很难做出来。

所以,朱瞻基和胡善祥,一直都在为此而努力。

这一天晚上,朱瞻基体恤胡善祥做事辛苦,劳累,所以又带着胡善祥来到了醉仙楼,打算请她吃烧鹅。

这几日,胡善祥看着瘦下去。

就连紧致的身材,都变得没有之前那么挺拔了。

这让胡善祥懊恼,发誓一定要多吃一点,将瘦下去的地方重新吃回来。

两人订的雅间,在醉仙楼的五楼,所以朱瞻基便带着胡善祥往楼上走。

走着走着,朱瞻基看见了徐锦衣他们。

国子监的学生们,今天似乎在这里聚集了。

约有二三十人,以徐锦衣为首,正在讨论着国家大政。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庙堂营营,皆为名来。”徐锦衣站起身,正在给师弟们讲述着什么。

他郑重道:“正因为这句话,所以你们更要理解,朝堂上的贪官是绝不了的。”

“但正因此,我们才更要坚守初心。”

“身在庙堂,当为民想!”徐锦衣一脸慷慨,郑重地教育着师弟们。

余学夔死后,国子监的弟子们悲痛欲绝,也去吊唁了。

现下,整个国子监对汉王的怨气最大。

而余学夔一死,也给国子监的这些学生们,带来了更深一层的冲击。

让他们意识到,什么叫做捐躯为国。

徐锦衣的这番话,让师弟们的脸上,一个个都充满了坚定。

徐锦衣深吸一口气,慷慨激昂道:“大家不要做朝堂上的伪君子,要牢记太孙殿下说过的一句话。”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徐锦衣,铿锵有力的喊出这句话。

喊完之后,徐锦衣浑身都在轻轻颤抖,可见他对于这股信念有多么深刻。

师弟们也沉声喊了起来。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徐锦衣点头:“以后,这就是我们国子监做官需要坚守的东西。”

“诸位,莫要失了贞操。”

他坚定的喊着,国子监的学生们神色也坚定的喊着,足够说明了他们的内心。

朱瞻基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欣赏。

说实话,他的确挺欣赏徐锦衣的,哪怕脸上刻下了一个贼字。

给了他无法磨灭的打击,可是他仍旧坚定心中的信念,没有忘记这一切,也没有忘记读书的初衷。

未来的朝堂上,有他们这么一批人,朱瞻基倒是可以放心了。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的桌子有了动静。

“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

“要喊去外面喊去,跑到这里来坚定什么信念,不觉得可笑吗?”

声音,从隔壁桌传来。

徐锦衣脸色微微一沉,转身看向了隔壁桌坐着的人。

隔壁桌坐着的人,正是隆平侯之子,张之运!

这是一位纨绔子弟。

平日里,仗着侯爷的威风,到处耀武扬威。

不过,倒也并非欺男霸女,只是个败家子罢了。

这种人,徐锦衣懒得搭理。

所以,徐锦衣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教导师弟们去了。

然而,张之运的脸色却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这么无视他。

忍不住,张之运直接站起身,冷笑道:“狗屁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不许你们再说这句话,也不许你们再吹捧太孙。”

“听明白没?”

张之运是武将世家,也是勋贵阶层。

他一直都以为,他们所投效的是汉王,所以此时,听见徐锦衣在吹捧太孙的诗句,张之运忍不住就想找茬。

太孙算个屁,汉王才是真英雄!

徐锦衣的眼神,落在了张之运身上。

国子监的学生们,眼神也都落在张之运身上。

他们的目光犀利,带着一丝怒气。

张之运咧嘴冷笑:“狗屁的诗句,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我听着都别扭,太膈应人了。”

张之运就是要故意恶心太孙,恶心这群想着太孙的国子监学生。

徐锦衣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

张之运咧嘴冷笑:“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不许你们吹捧太孙,这破诗也别在这念了。”

两方,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国子监的学生们,眼神死死盯着张之运。

张之运毫不畏惧,就那么盯着他们。

他是汉王阵营,自然替汉王说话,如今听到这么多学生都追捧太孙,他心里能爽快才怪了。

“若再说是破诗,别怪我翻脸无情。”徐锦衣沉声道。

张之运咧嘴一笑,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剑。

直接将剑给拔了出来,对准了隔壁桌子的徐锦衣。

“沽名钓誉,破诗!”张之运沉声说道。

随后,咧嘴一笑,挑衅第看向徐锦衣:“你待怎样?”

他是勋贵世家,也是武将之子,在拳脚方面,他丝毫不畏惧这群国子监的学生,要真打起来,也保准是国子监哭。

所以,张之运毫不害怕。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淡淡地传来了。

“有点意思。”

朱瞻基目睹了这一切,也不上五楼了,直接朝着张之运所在的方向走去。

身后,一位锦衣卫千户,迅速上前,低声说道:“太孙殿下,这个是隆平侯张信之子,前日您才拉拢他,如今若是和隆平侯之子产生冲突,怕是会失人心。”

他低声提醒。

朱瞻基摇头,咧嘴一笑。

自己让他们投效,是让他们顺从自己,而不是自己迁就他们。

更何况,国子监的这群学生,若是真的被打了,那他太孙的威名何在?

既然成为太孙,那就该利用好手中的权力,还需要怕谁吗?

朱瞻基吩咐道:“打,把他摁着往死里打。”

一声令下,锦衣卫们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去就打。

张之运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锦衣卫就飞扑过来,直接将他给扑倒。

紧接着,其他锦衣卫蜂拥过去,里面只传出张之运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