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忘了您前几日就住的本店,还……”小二既不好意思,又有些谄媚的说道:“还扔了好几块灵石给我们呢。”
芩阑镇定的听着小二的话,她从空间里掏出几块灵石在手上,没有直接给小二,而是问道:“那我那天做了什么,可又遇见什么人?”
小二被芩阑问的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看着芩阑手上的几块灵石,有问必答:“客观那日来的很晚,好像没遇见过什么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芩阑眯了眯眼睛,以她对姐姐的了解,青徵必定是要睡到日上三杆才愿意起来的,怎么会一大早就起床?
这也就是说,那时候青徵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天客栈可又发生什么事?”卫将紧接着问道。
芩阑刚要张嘴的口又闭上了,这家伙怎么抢她的话?不过卫将所要问的,也正是她想问的。
小二的眼神开始不自觉的乱瞟,他低声道:“这事儿说出去对小店的名誉不太好,那天晚上据说死了人,还是被一剑封喉的。”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异常?”
小二连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芩阑将手里的几颗灵石扔过去,道:“准备三间上房。”
“好嘞好嘞!”小二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这几日的收入可比得上客栈几年经营的收入了。
*
飞羽等在凌云阁外,白陵从上午进去,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出来,飞羽着急了一天,等到现在都已经麻木了。
面前的建筑已经突破了云层,凌云阁的顶端就连青鸟也飞不上去,那里设置了灵力结界,在这九霄之上,只有寥寥几人能够登上去。
“飞羽,你怎么还在这儿?”
飞羽抬头,面前是身穿紫金色长袍的南河宫宫主,她头上梳着流云髻,上面缀着许多流光溢彩的装饰,它们叮铃当啷的碰撞在一起,听得久了,总惹人心烦。
“在等宫主。”飞羽答道。
“长陵?他进去多久了?”南河宫宫主一听见白陵的名字,整个人都激动了。
她头上的装饰随着她激动的情绪得更响了。
白陵在这里的真实身份是司空长陵,掌管一个宫的宫主,也是未来整个九霄的继承人。
不过据说真正的继承人并不是司空长陵,司空长陵只是代替那个人暂时接管九霄,一直等到那个人成长到了足够的实力。
飞羽被南河宫宫主的铃铛们响的心烦,他想退后几步,可是这样的细微动作一定会被发现,于是他强忍着站在原地。
“进去接近一天了。”飞羽如实回答道。
“哦……”南河宫宫主点了点头,就站在了飞羽旁边,看那架势似乎是要跟他一起等。
飞羽:“……”
早知道就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等着了,怎么遇到了这婆娘?
“长陵哥哥最近可是在忙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南河宫宫主又问道。
“也……倒是也没忙什么。”飞羽有些苦恼,也不知道宫主什么时候出来,这样他的罪也能少受一些。
司空长陵最近是没有忙什么,一整天一整天的时间都用来修炼了。
可是宫主吩咐了他在下界要办的事,而这件事当然不能让南河宫宫主知道,要不然这婆娘定要生事。
南河宫宫主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怎么,你这是在敷衍我?”
“小的岂敢?”飞羽连忙道,他微微抬了抬头,正对上南河宫宫主那双柳叶吊梢眉。
对方直直的看着他,似乎要等着他给一个说法。
飞羽在内心泪流不止,正在他孤立无援之际,一道声音响起。
“飞羽。”司空长陵的声音传来,冷淡中带着强有力的威慑力。
飞羽却仿佛听到了救赎者的声音,他连忙跑到司空长陵的身边,像是找到了靠山。
南河宫宫主转身看到司空长陵,对方依旧是那副模样,容貌超然,神情淡漠,却恍若神明降世,是南河宫宫主在梦中多次臆想的对象。
她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收起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换上一副温柔端庄的样子。
笑盈盈的对司空长陵说:“长陵哥哥,许久都未曾见过你了,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
司空长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道:“关你何事?”
南河宫宫主被司空长陵一句话噎住,但她知道司空长陵一直都是这般,对谁都爱搭不理。
司空长陵既然回答了她的话,那她定是与旁人不同的。
南河宫宫主在内心中一对比,刚刚的失落瞬间被自我扫清。
“我只是想要问问长陵哥哥,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南海,南海的那群余孽甚是难缠,我怕自己应付不来……”
南河宫宫主声音小小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冲司空长陵眨巴着眼睛,那模样简直委屈极了。
司空长陵顿了顿,他记得青徵身边就留着一个南海余孽,那小家伙尚在襁褓之中,若真是被南河宫查出些什么,恐怕会有些麻烦。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宫来处理。”司空长陵说道。
南河宫宫主愣住,她原以为司空长陵会拒绝,甚至理都不理的转身离开,却没想到对方会替自己解决。
南河宫宫主激动的简直要跳起来,发髻上的装饰晃个不停,在接受到司空长陵厌烦的视线后,南河宫宫主又生生的抑制住了自己的激动。
不能失态,不能失态!
她要在长陵哥哥心中留下一个温柔,端庄,贤淑,大方的印象。
“怎么敢麻烦长陵哥哥呢?要不……我同长陵哥哥一块儿去解决吧?”南河宫宫主得寸进尺的说道。
如果能够多和长陵哥哥相处在一起,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总有一天会走进司空长陵的内心!
司空长陵冷冷的说道:“不用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一旁的飞羽赶紧跟上。
等走到了暮云宫,司空长陵才开口问道:“何事?”
“哦。”飞羽反应过来,说道:“青徵姑娘在下面被人抓走了,抓她的那个人好像就是潜学宗的宗主,看样子是要抓青徵姑娘过去当宗主夫人。”
飞羽默默的说完,他忽然发现头顶的视线仿佛能够凝结成冰。
飞羽颤颤巍巍的抬头,司空长陵冷冽的视线犹如实质。
司空长陵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怎么到现在才说?”
飞羽被吓得有些磕巴:“忘,忘,忘了。”
飞羽自打出生以来就跟着司空长陵,还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他顿时就有些腿软了。
他说完,立马跪了下来:“宫主,飞羽错了,下回…不会再有下回了。”
“记住你说的话。”司空长陵说着,已经飞身前往下界,速度快到几乎是转瞬之间。
飞羽在原地跪了好久,他发现宫主上回发怒也是因为青徵姑娘。
飞羽打了自己一巴掌,这么明显的在乎,他居然察觉不出来,真是白跟着宫主那么久了。
*
谢渊带着青徵将整个潜学宗都转了一遍,首先是想要青徵熟悉这个地方,其次是要让每个地方的下人都认识青徵。
青徵在这个地方转的脚疼,她停在原地对谢渊说道:“我累了,不想走了。”
谢渊皱了皱眉,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呢,于是他说道:“那我背你。”
“不不不。”青徵连忙摇头:“我还是自己走吧。”
谢渊皱眉,不太满意的看着她,青徵只能选择性的忽视,她冲着最后一个院落走去。
“姐姐,我们到了,你在哪儿呢?”芩阑的声音忽然传入青徵脑中。
青徵的步伐僵了僵,她偏头看了看谢渊,对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那也就是说,芩阑与她的交流谢渊是听不到的,青徵在脑中回话。
“我在大boss身边呢。”
芩阑:“呃……”
“不是叫你别来吗?你打不过他。”青徵忽然反应过来:“你们?还有谁来了?”
“卫将和四哥也来了。”芩阑回道。
青徵有些无语,“你师父呢?我师父呢?他们去哪儿了?你们来了也都是虾兵蟹将啊……”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芩阑的语气听起来要哭了:“我们走了一天一夜才找到这个地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喂!”
青徵:“……,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找着机会再说,知道吗?”
芩阑乖巧点头:“知道了。”
谢渊带着青徵停在最后一处宫殿,这里的下人很少,与其他地方比起来,甚至有些荒凉。
谢渊走到两棵核桃树下,上面还搭着一架秋千,秋千上的绳索缠绕着藤蔓,上面开出两三颗洁白的小花。
谢渊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而后便又将手放下。
“你要坐秋千吗?”
谢渊忽然问道,青徵从与芩阑的聊天中回神,她紧接着走到谢渊旁边。
谢渊拂去秋千上的灰尘,将青徵拉到上面,说道:“你别动,我来推你。”
他的神情仿佛陷入了回忆中,青徵猜想,这个地方也许曾经也住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因为某种原因女孩不见了。
也许自己和那个女孩长的还很像,所以她被当做替身了。
青徵如是想着,岂料谢渊下一秒说道:“娘亲从前也坐在这里,我在后面推她,可是四岁的我根本推不动秋千,等到我能推动了,娘亲已经不在了。”
“娘……娘亲?”青徵遏制住自己脑中的替身文学,问道:“那你的娘亲呢?”
谢渊一边推着秋千,一边说道:“我五岁的时候,他们把我的娘亲烧死了,说是一宗之主,不能被任何感情所左右。”
五岁的谢渊站在高台之下,任凭他如何求饶嘶吼以至于嚎叫,那群人还是把他的娘亲烧死了。
他看着娘亲被烈火包围,痛苦的挣扎让谢渊觉得窒息,等到娘亲的身影彻底消失,谢渊晕了过去。
从那以后,他便知道,只有自己掌握无上的权力,拥有他们所不能撼动的实力,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可是他想保护的人只有自己的娘亲,他已经没有人可以去守护了。
当他彻底掌控整个潜学宗时,那些烧死他娘亲的人一个都不会好过。
他把那群人煮在锅里,他把那群人用油泼,用火烤,他要让他们经历了痛苦以后还活着,用世界上最残酷的酷刑反复折磨,他要让他们比死了还痛苦。
谢渊嘴角勾起一抹笑,青徵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谢渊的声音里带着癫狂,那是让人脊背发寒的声音。
“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你也应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青徵慢慢说着。
谢渊小孩子般的思维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他在童年时期就有着强大的执念,变得强大就能左右任何事。
所以现在他强大了,他不允许任何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的东西出现。
谢渊笑了笑:“我现在得到了。”
谢渊慢慢停下摇晃秋千的手,伸出胳膊从后面抱住青徵,他将头埋在青徵的脖颈处。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想要的,以后的生活。”
青徵抿了抿唇,她有些难以理解:“可是我们才认识不过几天。”
青徵是最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她觉得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没有长时间的陪伴,哪来的情?
“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今天明天后天以后,这样我们认识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谢渊说道。
“可是我不想……”青徵顿了顿:“你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我不想待在这里。”
谢渊固执道:“你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就去别的地方,你不能离开我。”
青徵觉得自己已经说不过他了……
芩阑在潜学宗外蹲守了许久,直到转头看见六点钟方向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影。
“白陵?!我去。”
冯长老刚吃完饭,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拔腿就出了自己的宫殿,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又从天而降。
“咋又来了!!快快去叫宗主!”
冯长老在内心着急,他可不想再和这位高人说话,说不到两句他都怕自己会被吓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