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双眸子和沾着水汽的唇，楚酥轻声说了什么。
顾依然被那窗外的风雨和哗啦啦的流水声扰乱，竟然没听到，他凑近让楚酥再说一遍。
楚酥一只手抵在他胸口上，隔开两人的距离，“是应付顾持，也同样是心中所想。”
顾依然看着这双眼睛许久，那墨蓝色的瞳里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波澜。
如果爱里没有喜欢，那便不是爱情。
揉着楚酥那被浴室的水汽又再次打湿的眼眸，两人沉默许久，就那样对视着。
直到顾依然再次开口，他问：“我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那些都是掩人耳目的戏码。”
“我知道。”楚酥知道他要说什么，顾依然说过好几次了，浪**子只是为他掩人耳目塑造的形象，顾家嫡系的顾依然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他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他说过几次了，楚酥都知道。
只不过，到如今被顾依然按在浴室里解释，楚酥也依旧只是淡漠的点头，没有表现出相信还是不相信.
确切的说，在顾依然看来，她就是不在乎。
因为她不喜欢他，所以他对她而言，这种事没必要在乎。
“楚酥……”顾依然声音变得低沉，带着颤抖的调子。他头靠在楚酥肩膀上，生出几分无措来，“你要怎样才能喜欢我？”
他像是这么久才第一次知道楚酥在情感上的冷漠，让他束手无策，连方向都没有。
看着眼前抓狂的男人，楚酥眼底却莫名浮现起一丝笑意。她伸手将人拥进怀里，把顾依然那身水汽都粘在了自己怀中。
她凑到那白皙的耳垂边，旁边就是顾依然跳动有力的动脉。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强势般，楚酥轻咬上去，贝齿在那动脉上摩擦，感受血液流动。
就在顾依然不明所以的沉默着，不知道楚酥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听小女人语调勾着尾音，在他耳边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要的终究会有答案。”话音落下时，她吻住顾依然的唇角。
顾依然沉默几息，依旧猜不透小女人的心思，却在她离开前强势的加深了这个吻。
或许他也不是一点不懂，楚酥缺的安全感不是他一两句解释能化解的，她需要用这双眼，这颗心去探索她想要的一切答案。
……
“老大，我们查到一个人。”
顾囍坐在摩托车上，旁边的小弟跳下摩托车两步跑到跟前，急呼道：“从监控上看到这个人在周围出没，是生面孔。”
那一片是老城区，生面孔很少。顾囍拿过他的手机，查看上面的图片。
对于手下的小弟来说是老面孔，对顾囍来说却有些一闪而过的模糊印象。
这个人是秦家的平辈人。
三大家族聚会的时候多少遇到过一次两次，“能查到去向吗？”顾囍问。
小弟低头打了个电话，很快方位就找到了。
头盔下的眼眸变得幽深，顾囍戴好手套，启动车子，“走。”
远郊的hello酒吧是一家热闹的地下酒吧，表面看只是一个普通的清吧，其实里面散布着各种非法交易。来这里的除了些冒失鬼之外，更多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酒吧旁边的巷子里，一个身着黑色t恤的年轻人被人拽着头发拉向远处街道，摩托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年轻人的手就被人绑在摩托车的后架上。
“谁！你他妈的给我放手！啊！”
呜呜的轰鸣声响彻街道，掺杂在其中的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偏偏街到僻静，附近除了居住着些留守老人之外，空旷的就像荒野一般。
等摩托车停在泥土路旁边的鱼棚里时，拖在后面的年轻人腿部已经伤痕累累，大片骨头**在外，血都快流干了。
顾囍让人解了绳子，把人提起来扔进塑料的大脚盆里。
伤口碰水，那已经昏厥的年轻人一声剧烈的惨叫，人也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高中宿舍楼里的顾意是不是你杀的。”顾囍开门见山。
看对方有摇头的趋势，他补了两个字：“秦浪。”
听到对方叫出他的名字，秦浪才终于抬起头，去看对方的脸。等看清要了他半条命的人是顾囍时，秦浪牙都要咬碎了，怒火直往心头钻，“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如果不是秦浪的职业，顾囍也不会这么肯定。
作为秦家里地位不高，在科研和政界领域也没什么建树的人，秦浪一直以来都私下里接些打手的业务，就连暗网的杀手排行榜上都有他的名字，只不过用着代号不是真名。
“我不需要凭什么，我不是警察，不需要证据。”顾囍转动手腕，发出咔咔的骨节摩擦声。
他拽着裤腿缓缓蹲下身来与秦浪对视，“我知道你只是个被买通的杀手，只要供出买通你的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否则……”
旁边的手下提着砍刀，一侧微弱的烛光打在刀刃上，刺了人的眼。
秦浪的身手还算不错，能当杀手接任务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可他轻敌，今天落在顾囍手里只能任人宰割。
他连笑三声，却摇头说：“这件事本来跟你没关系，你不该掺和进来，我也不会告诉你指使我的人是谁，因为接下任务的那一刻，我就是一把刀。刀只负责杀人！”
混江湖的人性子颇为古怪，有些杀手甚至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秦浪没到心理疾病的范围，但他有自己的信条，不容许顾囍动摇，哪怕是杀了他。
“我出手不会留下证据，你帮不了楚愈。嗯……”
顾囍戴着手套的手放在他脖颈上，像一言不合就要掐死他一般。可是秦浪不怕，他眼中反而闪过丝丝嘲讽，意味不明的说：“你帮不了楚愈，也不该帮楚愈。他是楚酥的弟弟，就是顾依然的人。他帮顾依然，就是你的敌人。”
“顾依然是我哥。”顾囍怕他理不清人物关系。
他手中发力将秦浪从水盆里拎出来甩在地上，又一脚踩在他胸口，蹲下来再次看着他那双明明陷在其中却置身事外，仿佛看着好戏的眼。
“针对楚酥就是针对我顾囍，针对顾依然就是针对我顾囍。”
“哈哈哈……你当他是你哥，他可不会当你是他弟弟，顾兮臣更不会当你是他儿子。”秦浪说着令顾囍莫名其妙的话，泛起赤红色的眼眸里满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