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酥不明所以,她皱起眉头和那人对视,也不好公然抹了对方的面子,只道:“我不会喝酒,先生莫要为难我。”
她笑的淡然清浅,看在韩家的眼中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更加不依不饶。
要不是顾家把楚酥放在这个位置上,他才不会屈尊降贵地给楚酥敬酒,现在他敬了楚酥还不给面子,第一杯只碰了下杯沿,第二杯敬酒她竟连喝都不想喝。
“行了老韩,你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做什么。”顾远征及时打圆场。
“诶。”韩家的不依不饶,直摆手,“我哪是为难她。喝点酒算什么事,以后在社会上混要喝酒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这是在教小辈做人。”
他话语间强势的很,今天楚酥要不给他这个面子,他就要继续下去,看看楚酥是不是真敢为了这杯酒得罪韩家和顾家。
楚酥的性子顾持和顾远征都知道,她不想喝这杯酒,越是逼她,她便越不喝。
“我来吧。”一直没动的秦徕看楚酥被针对,就抬手示意楚酥把酒杯给他。
这杯酒他接过去,给韩家一百个胆子他也得收着,除非他真敢得罪秦家。
楚酥没递,她感激的笑笑,不想让秦徕挑起秦家和韩家的矛盾,抬起杯,大不了闭着眼喝了了事,她也不是真不能喝酒。
才抬起杯,杯沿还没碰到唇,楚酥的酒杯就被顾持顺走了。
顾持什么话都没说,抬起杯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扔在桌上,语气带着些冷意道:“小辈陪你喝这一杯。”
他不动声色时都给人一种杀伐果断的气场,平日里不管是顾家的人还是韩家的人都对他忌惮几分,哪怕是长辈也不敢在这时候继续和他对着干。
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点点爬起来,韩家的摆摆手,那点倚老卖老的姿态彻底收了,只说:“顾总还是护美人啊。”说完扭头就走,不悦的表情丝毫不敢露在顾持面前。
“谢谢顾总了。”楚酥点头道谢,虽然不是她自愿的,不过又多欠了份人情。
“我让你来的,理应该护着。”顾持帮她拉椅子,让她坐下。他没看见一旁秦徕和秦白深的眼神带着丝默哀的意思。
上席一桌人只当刚刚是个小插曲,谁都没当回事,可其他桌却炸开了锅。
顾家家主顾迟第一次帮人挡酒,还是帮一个女人挡酒,这足以成为明日爆炸性的新闻。和他把楚酥拉在怀里的那一刻,简直可以并列霸占明天的前十条热搜。
“疯了疯了疯了,顾家主这是怎么了?他不会真喜欢那个离婚带孩子的女人吧?”
“我不相信,我看不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应该是逢场作戏的吧。”
“逢场作戏也得是有价值的戏,你觉得那个女人身上能有什么价值?”
众人不能理解,想不通,也不能接受。
未婚的几个富家小姐心都碎了好几次,碎的都像渣了,还哪有胃口吃饭。
哄闹的宴厅里,没人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顾意和丁湘互相对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顾意站起身,碰翻了桌子上的酒杯,落在地上发出啪哒一声。
可宴厅里太吵了,没人注意到他。
“顾意,现在怎么办呐?”丁湘也慌了神。
楚酥和顾持去给赤燃管理们敬酒的时候,楚酥的酒杯没带,就放在桌子上,顾意就借着和顾远征说话的由头去将药性激烈的药物放进了她的杯子里。
可现在那杯酒没被楚酥喝下去,却被顾持喝了。
顾意和丁湘想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被谁踩尾巴了,反应这么大。”顾依然扔了筷子看着顾意和丁湘,察觉出这两人不太对劲。
“你闭嘴。”顾意哪还有心情和他斗嘴,踢开旁边的酒杯碎屑,几步冲到上席位去,一把拉住顾持的衣袖往休息室的方向扯。
“有什么事现在说。”顾持不知道顾意要做什么,但顾意平日里就游手好闲,一般情况下没什么重要的事找他。
顾持哪知道顾意都要急疯了,额头上一层一层的冷汗往外冒。
他扯着顾持的袖子,拉又拉不动,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
“哥,你快跟我走吧,等会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顾持把顾意的手从袖子上拽下来,不悦地盯着他。
看顾意执着,顾持只好跟着他离开席位。
今天的主角是顾远征,比顾远征更受人瞩目的是顾持,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都盯着他。顾意带着人躲到角落还是有人朝这边张望,只好把顾持拉进男厕所。
“哥,你听我说,现在赶紧去医院,什么都别问。”顾意实在无法解释自己干了什么,要是说他给楚酥酒里下了药,顾持分分钟捏死他,他不能,更不敢。
可他不明说,顾持就不知道他究竟发什么疯,“你最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再过一会儿不用他给理由,药效发作起来顾持自己就明白了,那时候可就晚了,顾持要怎么从外面走出去?
“哥,你就听我一句劝。”顾意一脑门子的汗,“你刚喝的酒里有问题,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
他话才说完听到身后咔哒一声,是厕所隔间门的锁声。
“谁在里面?”顾意紧张地盯着那扇门。
顾持也皱着眉,眼中藏着深深的冷意。
轻响过后,厕所的隔间门滑开,顾依然从里面走出来。
顾意要疯了,他拽着头发指顾依然,“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他问了个好笑的问题,顾依然呵了声,走向洗手台摘了腕子上的手表,随口道:“还能是吃饭不成?”他低着头,洗手的水流反着波光,把他眼里那点杀意全藏在眼镜后面。
“我有话跟你说。”顾依然在烘干机下烘着手,他不看顾持,话却是对顾持说的。
顾意愣了片刻,他觉得顾依然声音怪怪的,带着让他不敢多言的气场。
“你出去。”顾持对顾意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顾意慌的很,“哥,你先跟我走吧,要来不及了。”
“喂!哥!”
不管顾意说什么顾持都不听,伸手扶着肩膀将人推出去。
洗手间里安静下来,隔间都开着,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顾依然没关严的水龙头发出哗哗的流水声。
他摘了无框眼镜,在水下冲着,折射出一道凌厉的光线。
“别打楚酥的主意。”顾依然的声线变了,冷意藏在其中,“离婚证是假的,我们没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