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雪盖了整个景城,落下一片欢声笑语。

楚酥在阳台上挂了插电的小灯笼和星星灯,暖炉上温着茶水和干果,零食和饮料都在旁边。

楚愈和顾囍给两个孩子准备了红包,偷偷藏在房间,等着明日一早拿出来。

“妈咪,我想吃那个。”顾凡凡踩着小板凳,费劲的去拿楚酥面前的碧根果。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尖锐的响着,楚酥以为又是楚默勤和林欢,拿出来才发现是官方领导人。官方不会无故找她,楚酥没理会顾凡凡,起身去房间接听。

怕顾凡凡摔倒楚愈忙把碧根果递过去,拿到碧根果的顾凡凡太开心了,动作也大,不小心把桌子上的饮料碰翻在顾囍裤子上。

“你是嫌我喝的不够多吗?”顾囍拎着小家伙的耳朵。

“对不起小姑姑。”顾凡凡瘪瘪嘴很内疚,小手伸向纸巾,想抽出来给小姑姑擦擦。

顾囍拦住她,把顾凡凡安稳的放回椅子上,不太在意道:“我直接去洗澡换衣服吧,等会儿裹袍子更暖和。”

“去吧。”楚愈抬眼看向厨房方向,确定燃气热水器开着。

从海明国回来之后楚酥就从官方获得了自由身,官方一直没跟她联系过,今天打电话来的却是司令沈怀清。

“过年好司令。”楚酥接通电话时礼貌问好。

沈怀清笑的开怀,“大过年的看到我的电话是不是心里慌得很,怕我给你布置任务。”按理说官方的所有任务都不归他发布,可接到他电话的人语气都不太好,能听出来是怕他给任务。

官方里的人都是天才,脾气也各不相同,沈怀清对他们的态度并不往心里去,楚酥倒是个意外,语气淡淡的还能听出几分笑意。

“那不至于。”楚酥脑海中能模拟出沈怀清大过年四处碰壁的景象,笑的更欢了些,“司令有事可以交给我。”

“不不不……”沈怀清汗都下来了,大过年的他要是把楚酥弄去出任务,顾依然赶着跨年都要扒了他的皮,“没什么事,就想提醒你一声,顾依然的情况要多加注意,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司令。”

“还有……”沈怀清顿了顿,有些话不太好说,“还有就是……你们小两口别吵架,该咳咳……该干嘛就干嘛,知道吗?”

楚酥没听懂,她说:“我们没吵架。”

“不吵架好,不吵架好。”沈怀清掐了烟,拿烟头在烟灰缸里转来转去,实在不知道怎么提醒才好,最后只道:“顾依然有时候性子犟,多抱着哄哄就能好。”

哄哄?楚酥觉得沈怀清在形容一个小孩子,她想说顾依然不用哄沈怀清那边就急着说:“没其他事,你忙吧。”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楚酥。

楚酥也不是一句都没听进去,顾依然的情况很严重,要时刻注意,这她是听明白的。

从官方回来的时候就有人特意提醒她,顾依然的情况不会因为离开战场而好转,只是没有刺激之后他的意志力勉强能撑得住。

这个点,顾依然还没有过来。

楚酥给他拨过去,听到那边略显疲惫的声音。

“想我了?”他轻哼,像刚睡醒般。

今日跨年,他拿这大好的日子睡觉,“不舒服吗?”楚酥声音轻了些。

听起来真像在关心他,顾依然嘴角勾起些弧度,他坐起身让自己清醒点说:“没什么,我马上回家。”

“都快午夜了,别回了。”楚酥打开衣柜,找了件白色的袄,伸手拿的时候才记起剥了桂圆,手上脏的很,“在哪儿?我去找你。”

“有事?”顾依然诧异,不自觉拉扯衣领,把露在外面的胸膛遮回去。

楚酥不像是无故来和他过二人世界的性子,更不像会查岗的人。

“怕你死了没人知道。”楚酥听到些细碎的声音,不知道顾依然在慌什么,“地址。”

顾依然没说,“你晚上出门不安全,我去接你。”他动作更快了些,不等楚酥再问就挂断了。

这是又在外面风花雪月怕她捉奸呢。

把手机扔在**,楚酥也懒得管,以前是怕顾依然生气,怕失去难能可贵的幸福家庭,现在……又不是她的人,管这么多做什么。

想是这么想,楚酥没察觉自己脸色不好看。她在门把手上撸了袖子,去卫生间洗手。

“嫂子!”

心里没想事,就是乱着,楚酥没听见卫生间里的流水声,是顾囍的惊呼把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她抬头,正对上在洗澡的顾囍。

“怎么不开灯?”楚酥平静的反手按下门边开关,帮顾囍把灯打开,“黑灯瞎火的你也不怕摔。”

顾囍想拦没拦住,眼前灯光一晃,他去拿浴巾的手偏了。

一时间,寂静的只剩水流声。

楚酥的目光停留在顾囍身上,都是女孩子她没在意什么,以前一到冬天就和王晓灵一起去澡堂洗澡,她只当顾囍害羞呢。

“你洗,我出去了。”楚酥没洗手,平静的退出去给顾囍关上门,迈着小步进厨房洗手。

厨房窗户没关,门一开就是一股凉风打在身上。楚酥洗手的时候用凉水冲了把脸,稍稍回了些神。她刚刚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顾依然从他的“海市蜃楼”里出来,到楚愈的公寓距离不算近。但不走市中心路上人少,他开的也快,等楚酥裹着袄下楼,他正好刹在脚边。

“情人送走了?”楚酥上车,没坐副驾驶。

顾依然扭回头看她,“力气倒是长了不少,这车门以前都拉不开。”他没说给车门上过油,不过后排真不是留给楚酥坐的,他手指落在座椅旁边的按键上,那门就关不上了。

楚酥座位选的好,本来想给顾依然甩甩脸色,偏偏不坐副驾驶,谁知道这门好开不好关,坐在里面还不好着力。

“坐前面?”顾依然勾着眼尾,车厢里没有开灯,那点狡黠的笑意全被藏在黑暗中。

拉扯半天实在关不上,楚酥只好瞥了顾依然一眼,下车关门。

顾依然时间卡的好,她手落在车门上,他就再次按下按键,把锁解了。

“去哪儿?”楚酥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不看顾依然,她猜着是回市区那套房子。

果不其然,顾依然走的就是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