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爷在侧边沙发坐下来,温雅急忙去给陈四爷倒茶。

他见余暮夕还恭敬礼貌地站着,隐隐透着紧张的模样,她和当年一样,为人谨慎小心,礼貌谦卑。

陈四爷心里是喜欢余暮夕的为人,可惜她的身份,和她母亲的存在,实在是配不上他外孙。

“余小姐,坐吧。”陈四爷露着微笑,伸手请着。

洛挽风由始至终也没有睁开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就连他外公进来,他也一脸淡漠,无动于衷。

余暮夕缓缓坐下,身体有些绷紧,很不自在。

“听小雅说,余小姐结婚生子了?”陈四爷笑容满面,目光却高深。

何为笑面虎?

余暮夕觉得陈四爷此刻便是。

明明是只大老虎,却对她笑脸相迎,还客气问候,让她心里发毛。

“嗯。”余暮夕点头应答。

陈四爷再看看外面的天气,笑道,“台风都过了,余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呢?”

又是一个超级难题丢给她。

洛挽风威逼她住下来,不让她走。

温雅带着陈四爷上门来赶她走。

真的够让她烦心的,她当然想走,可现在怎么回答都要得罪一方。

正当她纠结时。

洛挽风睁开眼,冷声道,“她不能走。”

陈四爷脸色一沉。

温雅端着茶水过来,放到陈四爷面前,温声细语说,“三哥,人家暮夕姐姐的老公和孩子在家等着她呢,怎么就不能走?”

洛挽风冷眸射向她。

一记冷光让她缩了头,禁了声,乖乖站在陈四爷身侧。

若不是他外公硬把温雅塞给他当助理,他还真不想让一个无时无刻都撒娇卖萌发嗲又会来事的女人烦着他。

陈四爷看得出来,又是他外孙缠着余暮夕了。

“余小姐订机票了吗?”陈四爷先入为主。

余暮夕看得出来陈四爷是要硬赶她走,“还没有。”

“我让小雅给你订今天的机票如何?”陈四爷又问。

余暮夕点头,“谢谢四爷。”

洛挽风冷冷一笑:“订两张。”

温雅一怔,看向陈四爷。

陈四爷眉头紧皱。

“挽风,你非要跟外公作对是吧?人家余小姐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这样缠着有意思吗?”

洛挽风笑,“挺有意思的。”

陈四爷脸色骤变,“你用什么立场去介入别人的家庭?”

“她哥,如何?”洛挽风反问。

陈四爷被气得心脏疼,缓缓捂着胸口,望向余暮夕,“余小姐,小雅说得没错,你都走了四年,还回来招惹我外孙,你看看,看看你的手段,又把我外孙迷得神魂颠倒。”

余暮夕一脸无辜。

她的手段?

她什么时候迷得洛挽风神魂颠倒了?

这明明是洛挽风在报复她,纠缠不休,怎么到头来全都是她的错。

她错就错在不应该再来这座城市。

余暮夕垂下头,不想解释。

洛挽风眸光深暗,脸色铁青,一字一句道,“外公,现在是我不肯放过余暮夕,你的矛头可以对准我,别把气往她身上撒。”

陈四爷气恼地怒拍桌子,“到现在,你还维护她?”

温雅见到洛挽风如此维护余暮夕,心里很不是滋味,义愤填膺,“三哥,难道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我没忘,不用你提醒。”洛挽风冲着她怒吼一句。

温雅吓得僵住,紧张地往陈四爷身上靠。

陈四爷威严道,“小雅,别怕,有四爷在,我看他敢不敢再把你扔出去。”

温雅心里吃了个定心丸,便口无遮拦。

“余暮夕她到底有什么好?她都已经结婚生子,有老公有家庭了。她以前还跟肖泓开房,给你带绿帽子,她就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她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余暮夕听完这段话,眉头紧皱,头很疼,心里暗骂:温雅这个蠢货,智商被狗啃过了吧?

温雅的话让洛挽风脸色骤变。

他猛地站起来,走向温雅。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你再说一遍。”

温雅吓得往后退,“三哥,我只是实话实说。”

洛挽风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骇人的杀气腾腾升起,目光如刀,锋利无比,“谁告诉你的?”

温雅吓得脸色发紫,全身发颤。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洛挽风,脖子快要被掐断,痛苦大喊,“四爷,四爷救我。”

陈四爷后知后觉才发现温雅误事了,急忙说,“挽风啊,你快放开温雅,她乱说的。”

余暮夕此时已经无话可说,她真的厌倦豪门里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

洛挽风何其聪明?现在还想糊弄,已经晚了。

“说。”洛挽风怒吼一句,把温雅吓哭了。

温雅还不知道她到底说错了什么话,只顾着哭。

陈四爷站起来,走到洛挽风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快放开小雅,听到吗?她是你妈和你继父最疼爱的女儿,若有个什么闪失,你没法交代。”

洛挽风冷笑着,松开了手,缓缓转身,幽怨森冷的目光望着余暮夕,“你说,温雅是怎么知道你跟肖泓开房的事?”

这话一出,温雅才反应过来。

当初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和洛挽风知道,还有阿千,四人在场。

大家都知道余暮夕抛弃洛挽风,背叛了他,但并没有人知道内情。

温雅猛地捂住嘴巴,泪水哗啦啦地流,她不打自招了,此刻后悔万分。

陈四爷蹙眉瞪着温雅,怒其不争,智商不在线,真的是误事。

余暮夕心累不已。

她缓缓站起来,向陈四爷微微鞠躬,“四爷,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你跟洛先生商量我是留是走,请通知我一声吧。”

余暮夕说完话,走出沙发,走向楼梯。

经过洛挽风身边时。

洛挽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余暮夕被他握住手臂走不动,跟他反方向而站。

他冷冷道,“你怕惹事,不肯说。我可以自己去查。”

“已成往事,没有任何意义。”

余暮夕淡淡地说了两句,便推开他的手,继续往楼梯走去。

陈四爷压低声音冲着温雅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温雅泪眼汪汪,不知所措。

洛挽风悲戚愤怒,转身走向书房。

客厅的两人,什么事也没办成,倒是吃了一肚子气,不爽地暂时离开秋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