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漪笑离开百乐门后不久,突然被上海的一位富商猛追,漪笑屡次拒绝,那人却是穷会不舍。他每天都会出现在莫姚家门口,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株槐树下,哪怕看上漪笑一眼也足够了。
莫姚站在窗口张了张,不由冷笑道:“大汉奸也配追我妹妹。”
漪笑问道:“你认得他?”
莫姚道:“此人名叫刘志雄,他父亲是南京政府议员,常与日本人秘密往来,而刘志雄也曾留学日本,可能与日本人有密切联系。我们的人目前正在调查他。”
漪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将洗了一半的衣裳交给莫姚,说道:“我下楼去给他送把伞,劳烦二姐替我把衣裳洗了。”
自家妹妹打的是什么主意,莫姚心里还能不清楚。她看了漪笑一眼,劝说道:“这些人太危险,也太狡猾,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姐姐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这件事切莫告诉邱哲。”漪笑朝莫姚点了点头,便拿起一把伞下楼去了。
刘志雄见到漪笑走出来,忙迎上去。因此事外头正下着毛毛雨,刘志雄的衣裳已经有些濡湿了,他往脸上抹了抹,笑道:“没想到你会来给我送伞。”
漪笑柔声道:“这样的天气淋雨是会着凉的,你赶紧拿着伞回去吧。”
刘志雄笑道:“你唱歌的声音好听,说话的声音更好听。”他说着便接过了伞,却是把大半把伞倾向了漪笑。他对漪笑道:“能不能陪我走一段路?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听你说说话。”
漪笑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就这样,她由刘志雄撑着伞,跟着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莫姚生怕漪笑出意外,悄悄跟在了后头。
刘志雄把漪笑送回家之后,便去了一趟周其润的住处。周其润握着一只红酒杯,嘴角绽笑,口中道:“看样子这个女人当真有问题,他肯同你接触,多半是为了调查你。我猜测林邱哲也是不光彩的人。”
“看样子我得抓紧时间调查他们两个,这两个人要真是有问题,那我们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刘志雄说到这里,眼角忍不住浮现出胜利的笑容。
周其润皱了皱眉,用警告的语气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不许动她一根手指头。另外,就算你查得什么,也不能擅自动手。林邱哲若是游击队的人,我定要他不得好死。他若非游击队的人,我也定有别的办法治他。”
漪笑在刘志雄的屡次邀请下盛情难却,只得同意与他一道去餐厅吃了一顿饭。刘志雄送给漪笑一串珍珠项链,他对漪笑道:“我觉得这串项链很适合你,第一次见你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就想送给你,只是怕惊扰了你。”
漪笑问道:“那现在怎么就不怕惊扰我呢?”
刘志雄道:“你之前在百乐门,我不便追求你。如今你离开了百乐门,身份不一样了。我现在正式追求你,可以吗?”
漪笑未加迟疑便点头应下了,刘志雄心中一喜,走到漪笑身后,为她戴上了珍珠项链。
就这样,漪笑开始了与刘志雄的正式“交往”,刘志雄可谓对漪笑百依百顺,但凡漪笑有所提出,都会尽力满足。一个多月交往下来,刘志雄提出带漪笑回刘宅见一见自己的父母。
这天漪笑跟着刘志雄去了刘宅,恰逢刘志雄的父母去金陵参加一个酒会,宅子里除了几个佣人,便只有刘志雄了。漪笑显得有些紧张,时不时地朝宅子外头看看,想走却又一时间找不到借口。
刘志雄对漪笑道:“我去一趟洗漱间,你坐在这里看看书。”他说着便将一叠书册捧到了漪笑跟前。
漪笑漫不经心地翻了几本书,忽然就从一本关于兵器的书本里发现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日租界里的一处所在。她迅速从包里掏出了相机,对着那张照片照了一张相。
刘志雄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漪笑正翻着一本游记,她笑着对刘志雄道:“你早些年在日本留学?日军侵略我国,你怎么还想着去日本留学呢?”
“师夷长技以制夷嘛。”刘志雄未加思索道。
漪笑含笑点了点头,说道:“你有远大抱负,真是难能可贵。哦,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刘志雄把漪笑送到了莫姚家楼下,看着漪笑进了房门,这才离开。
漪笑见刘志雄走后,赶紧去了一趟照相馆,将底片冲洗了出来。她拿着底片回了莫姚的住处,恰逢莫姚刚回家,她忙把照片交给莫姚,说道:“你快看看,这是哪儿?”
莫姚道:“这是日租界里的一处所在,怎么了?”
“这张照片是我在刘志雄家中发现的,那照片背后有军火库三个字。我估摸着这就是日军的军火仓库,若是我们能将这里捣毁,无疑是给日本人一道重创。”
莫姚道:“我们一直在找军火库,只是苦无地址。不过这个军火库来得未免太过容易了些,我想这其中或许有诈。”
漪笑道:“这张照片背后有门牌号,我猜测就是军火库的地址。我已经记下了,我先写下来,二姐与人商量后再做决定也不迟。毕竟刘志雄与周其润有过接触,他或许从周其润那里听到了什么。”
莫姚沉吟着看着手里的照片,这个所谓的军火库外面到处都是把守的士兵。如果不是重要之地,日本人何必花那么多人力物力来看守。莫姚想了好一会儿,对漪笑道:“姑且试一试吧,总比错过了好。”
就这样,莫姚秘密召集了不少游击队成员,私下里商讨了对策,计划在两日之后捣毁日本人的军火库。漪笑因爬拖累众人,并没有参与此事。她迟疑着问莫姚:“这事要不要告诉邱哲?他手底下也有不少人。”
莫姚道:“捣毁军火库靠的是智取,人多力量大在这里行不通。”
漪笑心想着莫姚的话不无道理,便瞒下了林邱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