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情走后,独幽愣是睡到了半下午才醒来,醒来后身边的床榻已经没了余温,想着代情定是早早就不知去哪了。

它急忙下了床,披上衣袍心急如焚的正欲去找,便被阿慕及时叫住了,好在代情有提前交代了阿慕,阿慕这才将代情留给独幽的话悉数告知,独幽这才安心去了鬼市。他在鬼市逛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便转身去了妙音坊。

他一身黑衣,银丝披肩,趴在妙音坊的二楼栏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鬼市的街道。像极了一尊等待妻子归家的望夫石。

“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小鬼王嘛。怎么想着到妙音坊来了?还是说是在这等谁呢?瞧瞧这望眼欲穿的可怜样。”桃之漫步从楼下走了上来,手里握着一壶清酒。难得瞧见这副模样的独幽,他便有些忍不住想要调戏一番。

独幽没有理会他,依旧垂眉看着那条热闹非凡的街道。

见状,桃之在他身旁的椅子上落座,抿了口酒,缓缓道:“昨日阿情说的话,想来你还记得吧。我瞧着她昨日的那个样子,是铁了心要去神族掺一脚。阿幽,你说你精心谋划了那么久,真的不打算告诉阿情吗?或许,她能帮你。”

闻言,独幽收回目光,转身靠在一旁,淡淡道:“这件事太过危险,我不想让她深陷其中,在受到一丝伤害。再说了,此事我一人足矣。”

“你一人?你还真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威震八方的你啊?上次血海为了青弓,你那一半德心头血早就耗干了,即便你有绝杀在手,也难保抵御的住穆漫诗。你也知道此事有多危险,很有可能你就会因此丧命。你为何还非要去做呢?不如,此事就算了。从今以后我们四人好好待在尸遗山,看好鬼市不也乐得自在。”

独幽扬起嘴角笑了笑,看着桃之语气平和道:“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换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桃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以为我不去找她,她难道就不会来找我吗?”

听完独幽的话,桃之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挫败道:“是啊。她野心勃勃,又怎么会放过我们这些眼中钉,肉中刺呢。”

“此事我已经决定了,待我身上的心血恢复,我便会与她好好清算,这几千年所有的恩怨仇恨。”这条路是他选择的,必须由他来了解。

看着独幽眼底不可置疑的坚定,桃之心底有些担忧起来,“那你就真的打算,一直瞒着阿情?你是知道阿情的,她最讨厌别人瞒她欺她。你说你与她好不容易,经历了这么苦难才走到一起,万一……”

桃之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代情这个人虽然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不论他们平日子犯什么错,代情也顶多耍耍嘴皮子,训斥几句。可若是有人存心欺瞒于她,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人。

这也是独幽所担忧的。他无声叹了口气,抱着侥幸的心理笑了笑,“只要你们不开口,想来她便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希望如此吧。”桃之唉声叹气的摆了摆头,随即拿起酒壶抿了口。将目光移至楼下的回事。

片刻之后,只见一抹紫衣,从鬼门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街道的正中间。

“那不是阿情吗?”桃之站起身,抬眼眺望着,一度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确认再三,的确是代情没错。“她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是怎么了?”

闻言,独幽起身望去,只见代情一脸死寂,毫无一点生气而言。

他微微蹙眉,从二楼直接跃了下去,疾步穿梭在鬼群之间,满心焦急的走向代情。

“阿情。”他淡淡出声,生怕吓到代情。

闻声,代情骤然挺住了脚步,抬起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缓缓望向独幽。

强烈的血腥味,忽然在两人之间蔓延起来。独幽背脊忽地一紧,好看的眉眼越缩越紧。

由于刚刚距离的太远,独幽根本没有看见代情双手沾满的血迹,还有她身上被刀剑划破的衣物。

“阿情,你怎么满手是血?是谁将你伤成了这样?”独幽大步上前,捧起她的双手,担忧仔细的检查着她身上破烂的衣物,以及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