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暧.昧含糊的声音幽幽从顾灼肩窝处传来, 说话间男人的唇瓣还若有若无地蹭着她娇嫩的颈间肌肤。
方才那两位将军出去后,帐帘一落下来,傅司简就将毯子提到顾灼胸口往上半寸, 又沿着毛边绕到她身后, 牢牢地裹住她。
动作迅疾得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狼捕获猎物,不容对方反抗。
顾灼的手臂被严严实实地困在里面, 动弹不得半分。
傅司简缓缓俯下身,顾灼便只能由着男人将她慢慢地压在床榻上。
男人的视线似是盯着一处不挪开, 顾灼低头去瞧, 瞧见的便是自己被毯子箍得鼓鼓囊囊的胸口。
眼眸抬起来去瞪他,却没被男人捕捉到, 气得顾灼将头偏向床榻靠着的墙。
却恰好便宜了傅司简。
毯子裹得紧,将领口推得敞开几分, 露出些许玉肌雪肤, 晃人的眼。
更别说,那莹白细腻上还开着一朵早上他刚种下的娇艳红梅, 他已盯了很久。
此时小姑娘偏向一侧,几乎是将颈间带着红痕的美人骨送到他唇边。
他哪有放过的道理?
傅司简在那细细骨间描摹其形,轻咬了下, 便沿着弧度美好的颈侧缓缓向上, 留下一行湿润的痕迹, 直到含.住她软软的耳垂。
这才引来小姑娘低声喊着“会有人进来”。
他听见这话,却还是没有停下, 辗转来到她小巧的下巴处细细吻着, 抽空回了她的话。
小姑娘娇嫩诱人的唇瓣近在咫尺, 傅司简就要覆上之际——
“将军,伙房的人来了!”帐外的士兵兢兢业业地守着门, 大声地朝顾灼汇报着每一个要见她的人。
打断了傅司简,他只好停了下来。
顾灼眼眸弯弯露出笑意,粉唇轻启,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想到吧?”
从男人的角度看过去,小姑娘的唇开开合合,能瞧见粉红柔润的舌尖,无声蛊惑着人去捕捉。
傅司简眼神变暗,却只是勾了勾唇角低声回她:“夭夭,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顾灼的某处穴位,教她的笑轻微地僵住,脸颊上泛起浅浅的红。
她想起自己被抵在山洞石壁上,险些被男人拉着手覆在锦袍被支起之处,去证明一些快不快的问题。
在即将碰上时堪堪叫住傅司简,她颇为识相地摇头,尽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诚恳又真挚:“必然不能快啊。”
那时,他低低笑出声,撩拨着她早已泛起涟漪怦怦乱跳的心,嗓音暗哑一如现在:“也罢,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一日之内,这话说了两次,像是迫不及待地证明话的主人早已忍耐良久,却不得不说服着自己“不急在这一时”。
顾灼觉得傅司简说这话是故意勾着她回想,无端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垂眸躲过男人暗潮汹涌如有实质的眼神,小声道:“我饿了。”
傅司简蹭蹭小姑娘的鼻尖,托着她的后腰扶她坐起来。
毯子松散开来堆在腰间,方才那一番折腾让顾灼的领口敞得更大了些,靡颜腻理,春色撩人。
傅司简一言不发地伸手搭上她前襟,却不想被得了自由的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按住。
手腕和小臂被压制,隔着衣料紧贴在柔软的起伏之处,傅司简晦暗不明地去看正仰头惊慌且戒备地瞪大眼睛的小姑娘,嗓音更沉:“夭夭,领口开了。”
顾灼方才的动作几乎是本能的,她生怕傅司简哪根筋搭错了,刚说完“不急在这一时”便要反悔。
毕竟她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何两位将军走后他突然就来亲她。
听见傅司简的话,她低头去看,便是自己将男人的手臂牢牢按在胸前,那双好看的大手正捏着她的衣领,麦色与白皙对比分明。
顾灼终于意识到不对,她误会了傅司简不说,还让自己被占了便宜。
她忙不迭地松开还使着力气的手臂,握在男人的腕上:“我自己来。”
傅司简没听她的,自顾自地将小姑娘的衣领整理妥帖,一切只属于他的美好景致皆严严实实藏于衣料之下,不愿为任何其他人所见。
顾灼倒也没在这种小事上固执,便由着傅司简,看着他垂眸专注的脸,甚至还分出心思摩挲着他动作间腕上筋脉的张弛绷舒。
待傅司简停了手,扶着她朝水盆慢慢走去,顾灼才扬声道:“进来吧。”
那端着食盒的士兵进帐后见这情形,便快步去了帐中唯一的桌案边将饭菜摆了出来。
顾灼净了手后,过来瞧见这分量不俗的白粥和馒头酱菜,又想起吴叔送她的盾牌。
士兵拿出最后一碟红烧肉,只有五块,比起用盆装的馒头和白粥,显得小巧而精致。
他与顾灼解释着:“将军,吴将军说您在山中待了好几日必定饿得很,让我们多送些清淡的。这红烧肉只给您解解馋,您别多吃。”
顾灼无语,吴叔对她的力量有一些误解,对她的饭量也是。
倒是碗筷抠抠搜搜地只拿了一副。
她吩咐士兵:“你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
“是。”
顾灼坐下托着腮看傅司简给她盛普普通通的粥,明明烟火气十足的动作被他做来却优雅矜贵,赏心悦目。
傅司简将碗放在她面前:“先喝粥。”
顾灼看了看白粥,又看了看色泽鲜亮更有滋味的红烧肉,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庙都在叫嚣着威胁她:你最好选红烧肉。
明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带着一丝祈求试探着问道:“傅司简,我能先吃肉吗?”
男人笑得宠溺,刚端过粥碗还有些烫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唇角,声音温柔地不像话,却是毫无转圜余地的两个字:“不能。”
便见小姑娘瞠目结舌,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小猫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可爱得紧。
“慢点喝。”
小姑娘没理他。
顾灼其实知道,饿狠了是不能立时便吃大鱼大肉的,得吃些清淡的缓一缓。
可在傅司简面前,她就是忍不住撒娇任性无理取闹。
用勺子舀着尝了几口,该说不说,这粥软糯浓稠,还能品出一丝甜甜的味道,顾灼这几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五脏庙终是屈服在这朴实温暖中。
于是,压根就没听见傅司简的话。
傅司简此时眼睛不眨地看着小姑娘闷头喝粥,思忖着:小猫生气了,该怎么哄呢?
“夭夭,嘴角沾上粥了。”
其实没有。
但是终于哄得小姑娘抬起头看他。
傅司简只好将这个谎圆下去,抬手指了指自己唇角一侧,随后便瞧见小姑娘粉嫩濡润的舌尖探出,勾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勾到。
傅司简喉头一紧,深觉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敛息静心之时,偏偏那小舌又从另一侧探出,去寻找根本不存在的粥粒,灵俏粉润,像是雨后沾了一层晶莹水雾的花瓣。
在桌下的那只手握得死紧,唯有如此才能压制住心底那头才被他关住的凶兽。
方才他是如何险些失控的呢?
是小姑娘轻轻踢他,却又在他的固执坚持下由着他不站起身,由着他说些一听便知他们关系亲密的话。
她在惯着他,纵容他,在种种事情上。
他只觉心头滚烫,爱意汹涌,想抱她,想吻她,想将她揉进身体里,想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也想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没有啊。”小姑娘疑惑的声音响起,扑棱着水汪汪的眼眸不解地望着他。
傅司简滚了滚喉结,倾身上前在她唇边重重抹了下,抹去那诱着他的点点水渍,嗓音暗哑低沉:“好了,没有了。”
顾灼见男人一直盯着她的嘴巴,像是明白了什么,问他:“傅司简,你是不是饿了?”
傅司简看着小姑娘粉润得像是裹了糖衣的唇瓣,话语里意味不明:“嗯,我饿了。”
“那你,要不,先吃个馒头?”
他摇摇头,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我想喝粥。”
顾灼不理解,白粥和馒头的味道难道差别很大吗?
而且,这只有一个碗啊,总不能让他用盆喝。
有损他如玉君子的形象不说,那盆粥他也喝不完啊,剩下岂不浪费?
军中粮食珍贵,顾灼还等着热一热晚上继续喝呢。
她只好道:“碗筷应该就快送来了,你稍微等一等。”
“我现在就想喝。”
顾灼有些惊讶地看向傅司简,她总觉得这男人在跟她……任性撒娇无理取闹?
她心里暗爽:这么快就以同样的方式栽到她手里,呵。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顾灼笑得明媚动人,伸出纤纤玉指点在男人唇上,声音温柔地不像话:“不行。”
与他不久前不让她吃红烧肉时,如出一辙。
傅司简被小姑娘这反应逗得低笑出声,也想起方才的事。
握住她的手腕,亲了下还按在他唇上的指腹,又沿着细腻柔荑一寸寸吻到小姑娘的手背,连骨节凸起都不放过。
傅司简的吻落在哪,那处就被点起细细密密的酥麻,顾灼觉得自己的整条手臂都有些发软。
男人依旧凝瞩不转地盯着她,在她终于受不住这种黏稠又旖旎的对视而转移视线时,他另一只手抬起,将她面前的粥碗扒拉了过来——
而后,用勺子舀起白粥,送入口中。
迅雷不及掩耳,不给人阻止的机会。
顾灼刚刚绕到自己手背上的视线瞬间被带回来,看向已经空了的勺子,艰难开口道:“傅司简,那、那是我的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