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开口,“把他带出去,扔到一边。”

保镖进来,三除两下提起人,把赵文涛丢给了外面的一个角落里,隔帘拉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林薄雪莫名感觉周身有点凉。

“阿雪,真招人喜欢。”男人穆地低下了头,冷峻的眉眼在眼前放大,连人直接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蹙着眉,双臂抱紧轻松的转过身。

楚渊坐在了椅子上,而面前这只被抓紧的小兔子,只能眼巴巴的坐在他的腿上,盯着一边的白色的隔帘。

下午落日时的黄昏在不远处的窗边清晰可见,隔帘是棉布做的,光照温柔是暖橙色的,逐渐洒进屋内。

林薄雪双眸微红,眼睫浓密低垂,闪着漂亮的光,似乎沾染了落日的余晖。

可惜,他头也不敢回,仿佛是一只被狼犬咬紧的小兔子,嗓音不自在的说:“你要干什么呀。”

楚渊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他的肩膀,轻松自在的把控在掌心下,故意言语不详的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了。”

“啊…我人不是在这儿吗?”出乎意料的一句话,换来林薄雪的回头,眼神软绵绵的像只兔子,心甘情愿的落入了陷阱之中。

紧接着,男人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他漫不经心的贴在他的耳边,指尖往上,温和的挑起了他的下巴,再轻轻的盖上,“阿雪,我们的亲密时间到了。”

脚沾到地板上时,林薄雪唇色泛着红。

他的眼眸浸着水,湿漉漉的瞪着楚渊,抬脚踢开那人,独自坐回了椅子上,像打湿毛发的小兔子,泛着一股可怜劲儿,让人想再多抱一会儿。

楚渊不急不缓的擦着手,冷厉的眸子含着淡淡的冷,又是充斥着一股满足感,像吃饱喝足的狼犬,眸色疏懒的站在他身后,换来气呼呼的小表情。

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可爱的紧。

林薄雪眼睫上沾着几滴泪珠,他站起来,抱着双臂穿过帘子,在工厂里四处走走转转,楚渊就跟在他身后,片步不离的跟着人走。

一同的还有工厂的工作人员,热情的介绍工厂的情况,“先生,是要和我们厂合作了吗?”

林薄雪点头,不着痕迹的从楚渊身上收回了视线,端着一副冷清的样子,“先看看基础设施,你们老板说去酒庄给我拿酒了,过一会儿才回来。”

会计没什么心眼,一看就不是参与到内部的人,“对,我们老板是有个酒庄,在西郊呢,回来要晚上了。”

“不着急,我们还没聊完。”林薄雪跟着她四处转了转,甚至消毒完,穿上隔离衣,带上手套去制药室看了看,里面井然有序的运行着,只是人不多。

其中,就有昨天举报的那位。

在紧张的回头看他们。

会计介绍道:“我们这里虽然小,但设备都是花了大价钱的,真材实料。”

林薄雪侧眸,他看了看楚渊,只是微微抬手,对方立刻看懂了意思,拿起手机在拍照。

使唤楚渊的感觉,喃风也不错。

林薄雪嗓音清冷,淡淡夸道:“果真不错,和林氏的差不了多少。”

会计感觉转够了,工厂实在没有什么介绍的地方,她说:“我带您回去休息,这边太吵了。”

两人没拒绝,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关上门休息。

屋里面,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刚才来砸场子的人没有走完,便衣警/察正待在屋子里,保镖守着角落的赵文涛,两天的折磨,表面看人已经晕了过去。

林薄雪路过时,低下头看了一下。

他没说话,面上没有什么情绪,重新坐了回去,美人垂下头,掏出手机,敲了敲屏幕上的键盘,递给楚渊看。

[赵文涛在装晕,先把警/察支出去埋伏。]

楚渊唇瓣微动,神色自若的掀开帘子,他走了出去,冷声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保镖接话道:“等他还钱啊,还有一百万没有掏出来呢。”

帘子后,林薄雪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他道:“现在给你们,别在我们面前出现了。”

楚渊拿出一张卡,递给保镖。

他们立刻走了,临走时,还踹了赵文涛一脚。

赵文涛疼的“醒”了,听完楚渊说的,对林薄雪憨笑,“谢谢少爷,这个钱,我晚上就还您。”

赵文涛笑的更欢了,真是漂亮啊,美人有自己的脾气很正常,“少爷,您饿吗?我给您订点餐。”

林薄雪捏着指尖,低头看楚深发的消息。

没搭理他。

楚渊眼眸阴鸷,看出了赵文涛对林薄雪的态度不是假的。

这人正费尽心思,想着怎么去接近林薄雪呢。

楚渊冷冷淡淡的捏紧了骨节,啪嗒作响。

林薄雪支起了下巴,默默收起手机,怎么又吃醋了啊,怪酸的。

-晚上九点。

楚深从楚氏企业出发,前往工厂附近。

周边围着不少的警/察,他派了人协作进行,看着车辆进入工厂的区域,开向边角的位置交易。

林薄雪带着口罩,眸光冷淡的走在后面,面前是几位推着保温箱的工人,里面放着冰冷的针剂,冷藏安置。

比起当初的,已经被特殊的改造过一次,提升药效,只要推入身体里,就会快速的发挥作用,使这个人遗忘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

林薄雪厌恶这些东西。

赵文涛的手机照常响起,变了一个男声,“钱放在老地方。”

他对着空气点头哈腰的,“好,是。”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门口,两个人下车,当面检查数量,提走了保温箱,递给赵文涛一个拿钱的牌子。

他的作用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只是本人还不知道,正乐呵呵的凑到他的旁边,“您别亲自去吧,多危险啊。”

林薄雪插着口袋,看他们走远才说,“跟上去。”

林薄雪嫌烦,干脆利落的夺过手机,伸手一拉过肩膀,把人反手摔在水泥地上,递交给了暗处守着的警察。

连最后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活。

同时,警/察进入工厂,把运行的机器和参与制药的人员监视起来,正式开始处理此次违法事件。

工厂门口,一辆宾利停下。

两人上车,楚深面色温柔,手上按着方向盘,油门踩得快,车辆飞速的往外开,有一股赶超前面的步伐。

警/察在跟踪,他们的用处是在保温箱的上面安了定位器,没有打草惊蛇,只需要按着路线走。

楚深:“晕吗?”

“不晕。”

在不远处的黑夜下,一辆面包车安安稳稳的行驶在旧城区的路上,后面的小车悄悄跟着,从不同的路线逐渐围包。

目的地在一个荒僻的房子内,楚渊和林薄雪压低声音下了车,里面灯光亮着,警/察部署明确,悄无声息的把整个地方围了起来,逐步推进,并且在确定无事后,冲了屋内。

林薄雪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声音,“会在这里吗?”

楚渊从背后抱住了他,嗓音很温和,“无论会不会,他都没有机会再躲着了。”

警/察请他们进去,看是不是一直在监视他的人。

林薄雪走进去,却看到几个不认识的面孔,估计是打杂的跟班,看到警察进来满脸惊慌,没有深沉心思的样子。

林薄雪摇头,“不,我没有见过他们。”

楚渊蹲下来,冷厉的视线垂下,不急不缓的盯着其中一个最胆小的,他说:“你们老大呢?”

男人紧张的说:“老大…没来。”

楚渊不露声色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走过去拉开了厨房的门,手指碰到窗户,感到有松动现象。

这里只连接着厨房,是完全封闭的,设计太奇怪了。

林薄雪拿出手机照了照,几人看到了旁边的脚印。

他们翻出窗户跟了上去,警/察拿着枪,站在最前面挪动。

不太对。

只是一瞬间,林薄雪下意识的回头。

他看到了卷缩在角落的女人,松散着头发,握着一把刀,冲他冲了过来。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不正常。

嘴里呢喃着:“去死,去死。”

楚渊一直拉着他的手臂,把林薄雪推到了一边,锋利的刀刺进了腰腹内,快速染红了衣服。

楚渊一只手攥着刀的把手,森冷的眸抬起,漠然的盯着松曼,似乎感受不到痛感。

楚渊的右手抓着女人的脖子,他一字一句发问,“是想杀了他,谁让你杀的。”

松曼发出低低的声音,听不太清:“c…楚…”

楚渊的脸色苍白,他的手失了力气。

一松开,松曼像是突然清醒了,怔怔的看着他的伤口,随后疯狂的大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一辈子都无法知道真相。”

“我不会说的。”

“林薄雪,楚渊,你们会一直活在阴影下。”

林薄雪站在原地,他的眼睛盯着腹部的伤口,迈不动一步,他努力张开嘴巴,只记得喊名字,“楚…渊。”

为什么,他爱的人总会受伤…

心理疾病突然发作,难以控制,他看似还好,实则整个人在往下坠,直到被困在一个方寸之地的小黑屋里。

瞬息之间,他什么都看不到,直愣愣的蹲下去,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

只是还能嗅到,那一抹安静的香味被笼罩在血腥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