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言面前是一无所知的林薄雪,手指抓紧桌布,脑子乱乱的。
陆修远没说怎么做,但他的预感一直不是很好。
陆修远一定要得到林薄雪,楚渊回来之后他的念头成倍攀升,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
林薄雪温柔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话里话外带着关心语调,陈知言心慌的低下头,恨不得今天没有出现过:“谢谢你,薄雪。”
两人的背后,陆修远眸色漆黑,视线滑过后颈的红痕,若无其事的关上了包厢的门。
没关系,今夜,林薄雪就会变成他的人。
这样心思简单的人,最好控制了。
“薄雪,知言的身体养养就好了,不用太过于担心,有我看着呢。”陆修远拉过椅子,在林薄雪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今天是出来放松的,怎么能让你一直担心呢。”
说罢,陆修远倒了一杯酒,泰若自然的放在林薄雪面前,“倒是你,最近和楚渊相处怎么样,听说他这个人的人品不怎么行,有欺负你吗?我们都很担心。”
温和的神情下布满贪婪的欲望,掩盖着隐晦的目的。
从认识开始,一直看似好好学长般照顾所有人的他,实际上每一步都另有自己的心思。
这就是陆修远,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林薄雪视线从酒杯上偏移,长翘的眼睫敛着,眸色泛着冰冷,略过寒冬的温度。
他唇角微挑,抬头时,又恢复乖巧的模样,温软的音调,很乖的摇头回答:“没有,他今天一天没有来上班,他有自己的助理,我们不怎么见得到呀。”
灯光下,陆修远表情写满势在必得,淡笑着举起杯子,“那就好,是我担心薄雪了。”
这瓶酒他见过,从酿造开始就添加了许多药材,并且一直放在他的酒庄里。
陆修远竟然真的敢拿来,拿来给…薄雪喝。
陈知言出神的盯着,失控的站起来,失手打翻了手边的水杯,急匆匆的想走出去,“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期间陈知言碰到了林薄雪椅子,陆修远转身扶住了他,在耳边低声警告,“慢一点。”
林薄雪捏了捏杯子,他漫不经心的一推,酒杯跟着倒在了桌上,桌布快速浸湿。
下一瞬作乱的手指慢悠悠的收了回来。
陆修远回头时,林薄雪正拿过一旁的纸巾,低垂着眸,勤勤恳恳的擦。
“薄雪,知言动作太大了,你没事吧。”
林薄雪指尖蹭的微微发红,表情十分懊恼说道:“对不起啊,我辜负学长的心意了。”
陆修远递上湿巾,对陈知言这幅态度心理烦得牙痒痒,态度自然偏向起了林薄雪:“这是知言的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刚想起来不能喝酒,中午吃了头孢。”林薄雪扶起歪倒的两个杯子,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软绵绵的,充满遗憾,“对不起啊,学长。”
“咣”陆修远放下了杯子,“没事。”
计划落空,陆修远眉眼间带上了几分烦躁,阴郁的视线,开始不加遮掩的盯着林薄雪的一举一动。
“刚才没问,薄雪脖子后面有点红,是怎么了吗?”
这么不恰好,陆修远的眼里开始带着审视的味道,他生性多疑,哪怕是对喜欢的人,也是冷静的要命。
是他的错觉吗?还是林薄雪真的有问题,他却一直没有发现?
“脖子后面吗?”林薄雪眼眸乌黑,无辜又茫然的眨了眨,白嫩的指尖摸了摸脖子,似乎在回忆,呆呆回答道:“大概是过敏了,昨天晚上吃了外卖,没想到里面放了让我过敏的海鲜料。”
林薄雪海鲜过敏这件事,陆修远知道。
林薄雪左手慢吞吞的撑起软白的下巴,另一只手拿起来筷子夹菜,温顺的眸子出神,没有任何的错漏,“我说今天早上怎么突然发烧了呢。”
林薄雪夹了一个丸子吃,耳垂逐渐泛起了红。
心里的小兔子蹦啊蹦,毛都气的竖了起来。
大概是楚渊趁他睡着的时候,在他脖子上咬的,怪不得今天早上起来后,楚渊好几次摸他的后颈,还笑着什么都不说。
始作俑者没出现。
而他,顶着这些痕迹一天了。
气,好气喔。
这家菜品不错,林薄雪一心一意低着头,吃的认真,几分钟后才转头,疑惑道:“学长,你不吃吗?”
“吃,刚才在想一个案子。”陆修远拿起了筷子,他不紧不慢的坐直身体:“薄雪,一会儿吃完饭去会所玩玩吧,正好给你放松一下。”
林薄雪微蹙起眉,欲言又止的说:“不行,我要回去,我还有事要忙。”
陆修远:“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薄雪垂下眼眸,心情带着低落感,眼眶逐渐变得红红的,一副为难的样子,搪塞对方,“姑姑让我拿好多张请帖,过几天有楚氏的聚会。”
陆修远突然坐近了,端着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表情心痛怜惜:“薄雪,来到我这边,好吗?”
没想到陆修远会突然这样。
林薄雪心头泛起一阵恶心,要不是他还需要知道陆修远背后的人是谁,才不会来演戏应付。
美人慌乱的往后退,手指扶着墙壁站起来,漂亮的眸子里带起来泪光,浑然是吓到的表情:“学长,不行…”
“薄雪,我会对你好的。”
陆修远一步步逼近,表情是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的偏执,一头不受控制的恶犬,出声哄骗道:“楚风不是问题,林家也不是,只要你答应,我一定救你出这个火坑,和我一起生活,好吗?”
“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瞧瞧,说的多好听,可是这些年,他们都只是冷眼旁观林薄雪的冷遇,并未做过什么,现在又装出救世主的样子给他看。
“学长,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谢谢你请我吃饭。”林薄雪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往后退,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茶气四溢,“学长,我知道的,你和知言已经在一起了,这对他不公平,你不能因为对我的怜悯,就对我这样。”
林薄雪大力推开了陆修远,对方绊到了椅子,趁机顺便在陆修远身上使劲踩了几脚,表情还是慌神可怜的:“学长,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包厢外,陈知言全部听的清楚,他面色惨白的站着,整个人虚弱的快要站不住了,心里对林薄雪的歉意更浓了,“薄雪,对不起。”
“没事,你照顾好他吧。”林薄雪状态慌乱的扶着门站直,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却意外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是熟悉又温和的冷香。
不,或许他本来就要出现。
小白兔抬起红红的眸子,又气又烦,“楚渊。”
男人微挑嘴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小白兔的毛发,笑吟吟附在耳边,只道:“乖,靠着不用动,我来了。”
小白兔需要自己的空间,也需要接纳的时间。
楚渊只可以忍受林薄雪的一切。
陆修远走出来时,冷森森的站在门边,同陈知言一起看着林薄雪被楚渊霸道的圈在怀里,动也动不得。
楚渊冷不丁的抬头,他望着他们两个人,冷眸书写着傲慢和疏懒,淡淡道:“他是谁,你们都清楚。”
楚渊揽着林薄雪的腰,手指拨弄着泛红的耳垂,他张开嘴,对着两个人,无声的告诫,“离我的人,远一点。”
然后,楚渊弯下腰,当着面把林薄雪抱了起来,气息冰冷的走下了楼梯。
陆修远皱眉,陈知言拉住他的衣袖,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看着两个人的感觉,他只能是一个路人,连走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别去了,你已经吓到薄雪了。”
“陆修远。”
“陈知言,凭什么,楚渊他算什么东西,这些年陪在薄雪身边的是我。”陆修远吼完,气冲冲的甩开了陈知言,跑下楼时,正看到林薄雪被楚渊抱着坐上了副驾驶,两个人姿势尤为亲密。
楚渊怎么阴魂不散呢,陆修远嫉妒又不服,他快步走过去,神情像是真动了真情,趴在车窗边哀求告白,“薄雪,我是真心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小白兔红着眼睛,没有预料之中的好哄好骗,一言不发的转过头。
没有任何回答,事情没有像陆修远预设的方向发展。
“陆律师倒是听不懂人话了,改天我上门教教你,那几个字怎么写,怎么读。”楚渊冷笑了一声,讽刺的意味十足,让陆修远有些难堪。
不由得他出口回击,对方手指一按,快速关上了车窗,同时发动汽车,快速把自己抛在了车后,追赶不上。
车内气氛安静,楚渊笑的是如沐春风,格外和善,温柔道:“阿雪,我倒是忘了你多有魅力了。”
林薄雪听着他的语气像是要算账,一瞬间仿佛浑身的毛都僵了一下,然后气乎乎的鼓起脸颊,选择主动出击:“我才不要理你。”
楚渊在路边停下了车,一双冷眸注视着小白兔,摘了安全带。
楚渊眸色微暗,俊美的面孔靠近凑近,他的语调染上了可怜感,“阿雪,为什么不理我啊?”
像只大狗狗,不明白为什么遭到了冷遇。
实际上他是守株待兔的猎人,在等待他的兔子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