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停在楚式大楼门口,楚渊意外的没下车,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修长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又是微笑,“阿雪,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林薄雪没见过楚渊这样阴晴不定的人。

一会儿极为温和,一会儿又格外冷漠。

哪怕他装的完美无缺,这次可以简单的分辨出来,有几分真假,又是如何敷衍的心情。

“好。”林薄雪抿了抿嘴唇,解开安全带下车。

他有点生气,没有回头,却在迈入玻璃门后,站在角落回望,黑色低奢的车辆消失在车流中,心情有些闷闷的,他冷着面孔,走进了电梯。

整整一天,楚渊没有出现,并且没有发送任何的消息,像是消失一样,手机时不时亮起来。

但都不是楚渊。

林薄雪坐在格子间的办公桌前,乌发美人安静的垂眸,两只漂亮的手放在键盘上,他迟迟没有动作,文档依旧是一片空白,和他的感受一样,有些复杂。

——怎么不联系他呢。

[好的,老板,文件马上给您发过去。]

前方的沈助声音响起来,是楚渊的电话,对方的声音传入耳中,略带散漫的安排着事宜。

林薄雪咬了咬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大概是气的,冷不丁站了起来。

对面走过来一个双手插兜的红发少年,笑嘻嘻的趴在沈助面前,唉声叹气的求饶:“沈助,我上午陪老板忙去了,别扣工资啊。”

逗得实习生小姑娘跟着笑。

少年回头,眼睛一亮,“你好,我叫别野,是三少的保镖。”

“嗯,林薄雪。”林薄雪神色淡淡的,礼貌的打完招呼,顺手拿起空的咖啡杯,绕过聊的热闹的几个人,清冷的眸色里带起了冷淡,还有压抑的烦躁感。

——呵,只是没有理他啊。

咖啡机进入工作状态,整个茶水间沾染起属于蓝山咖啡豆的香味,醇厚和香气融合。

手机又亮了起来,林薄抓起来看,发现是陆修远的消息,表情变得漠然起来。

[陆修远:薄雪,我等下来接你,还是六点下班吗?]

[林薄雪: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他草草回复,没什么心情再和陆修远拉长战线,小白花真是演够了,这两个人真当他是傻子骗啊。

失忆又不是失智。

陈知言最近的消息林薄雪回的都很敷衍,对方总是在问他楚渊的事情,问他有没有对楚渊心动,问他有没有想起记忆的感觉,频繁到没有发觉自己暴露了。

陈知言的精神状态很紧绷,像是在害怕什么,不惜反复的试探他。

林薄雪端着咖啡,坐回了座位,眼睫低垂,视线直视手机上跳转回的聊天页面。

最后一条是早上的地址信息。

哼,不想了,结束林薄雪又不是不可以自己回去,他…也没有很期待什么。

傍晚,餐厅二楼包厢,随着门打开,风铃清脆的响了起来。

金朝宗和钟书白各坐一边看热闹,对面是气息森冷的楚三少,冷冰冰的盯着窗户下面,正对餐厅门口边出现的漂亮人影,乖巧的一张脸,目光温柔,并肩同迎接的陆修远走进去。

这间包厢的门口正对楼梯口,能听到陆修远和林薄雪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楚渊指节间的烟静静燃烧,烟灰掉在烟灰缸上,很安静的在听。

柔软皮囊示人的小白兔,倒真是让人心生怜惜又好接近,什么嗯啊,好的,你说的真对全用上了。

他能想象到林薄雪的每个小表情。

可爱又漂亮。

“真不错。”他轻轻一捻,熄灭了烟,留下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透过薄薄的帘子,看着林薄雪的身影路过。

至少他没对自己这么的敷衍。

楚渊在态度差别这一点,莫名的有点自己独特的感觉。

金朝宗看楚渊越发神经的样子,嘶嘶的直叹气,唇角带着看戏的笑,“少爷,看着不难受啊,干嘛瞎折腾自己,人家让你来接,没让你来偷看啊。”

金朝宗喝了一口酒,转头说道:“是吧,书白,他比以前还要粘人,林薄雪受得了你吗?”

楚渊面对这番吐槽,面不改色的挑了挑眉:“当然,他特别喜欢我粘他,怎么了?”

金朝宗表情写满了不信:“说的像真的似的,他承认了吗?”

“好了,两位停吧。”钟书白主动开口提起自己的事,缓和起来气氛,迈入另一个话题,“我的戏男主跑了,现在推迟时间进组了,不然我今天也没有空出来。”

“还能这样。”金朝宗眉眼微蹙,问起了对面的楚渊:“少爷,网剧不是你们楚式投资的吗?”

楚渊刚接手,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团乱账,今天刚处理了。

“我知道,安排换人了,原来的男主有了更好的选择,参与热门综艺当导师去了,已经赔了违约金。”

“没停就行,正好书白再多休息会儿。”

“没事,差不了几天,我多看看一样的。”钟书白带着黑框眼镜,泛着冷光的眸色遮挡下,一副斯文模样,温和的翻动手里的剧本。

隐约可见,上面做了很多的笔记。

无论角色的大小,态度要保持认真。

这边一进包厢,他们提前点了菜,正在陆续端上来。

陆修远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陈知言面色惨白的低着头,坐在位置的最里面,后背紧靠着玻璃窗,抬头时,声音颤抖,“薄雪,你来啦。”

陆修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低声和善的拍了拍肩膀,是警告也是提醒,“知言。”

陈知言立刻僵硬的笑了笑,解释自己的不正常,“对不起,薄雪,我最近身体不好,所以看起来有点虚弱。”

“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林薄雪声音柔柔的,坐在陈知言旁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的情绪,让人不自觉地感染。

陈知言只觉得心里跳了跳,干巴巴的解释:“我…有段时间吃东西比较乱。”

林薄雪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温柔的劝导,“知言,你要多注意身体啊,虽然是大人,夏天也不能贪吃,你看阿瑾,进了好几次医院,瘦了好多。”

身后,陆修远阴冷的视线落在林薄雪身上,他踱步靠近,莹白的后颈上是显眼的红痕,刚才只是西装领子遮挡,才没有发觉。

是谁提前采摘了这朵花。

他盯了许久的…林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