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了火车,这次一路上的风景都有人陪他看了。
系臻病恹恹的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靠在楚深怀里,他还在低烧,浑身没劲的看着外面略过的景色,算是不开心里的一点幸运。
火车穿过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面白雪皑皑,是满目的白色,极为的祥和,他喜欢纯净的色彩。
楚深的眸子垂下,随他的视线一同望去,低语一声:“喜欢吗?”
系臻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的声音也是安静的,“喜欢。”
雪很冷,但又很漂亮。
他身为北方人,即使从小在冷天里长大,还是不免的爱上了雪景,会让他的心思沉静。
他似乎有了一点力气聊天,唇瓣一张一合,声音晦涩,又带着一丝难言的落寞,“我的电脑桌面就是雪景。”
还是家乡的雪景。
楚深吻了吻他的额头,“华国北方的尽头有更好看的雪乡,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一切都会过去的,臻臻。”
楚深总是忍不住的用这个系臻嫌弃的名字喊他。
臻,意味着美好到来,是系臻妈妈为他取的名字。
系臻耳朵微红,这次没再说他,只是推拒道:“我要睡了,别亲我了,到了喊我。”
离他们抵达燕市,还有两个小时。
尤其在行程上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的楚深,第一次把时间荒废在火车上,他们在慢慢走,享受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有时候,慢一点也是好的。
…
回到燕市后,系臻住进了私人医院里,他反反复复的感冒和肺炎需要正经的治疗,刚下火车不久,直接被拽入了另一个封闭的地方,做了全身检查。
他真是没想到。
系臻抱着医院的病号服,盯着对面一脸温柔的男人,委屈巴巴的,“我不能回家吗?”
楚深抱着双臂,他脱掉了大衣,只穿一个白色高领羊毛衫,容貌俊美,只是说出的话不太符合气质,“老婆,不穿当然可以,我亲自帮你穿。”
言下之意,没有回家的这个选项。
系臻瞪大眼睛。
想起自己之前收获的代价,瞬间老实了,脱下羽绒服,抱着衣服进了病房卫生间,门也锁上,一点都不露出来。
系臻顶着毛绒绒的头发出来时,楚深刚给他铺好被子,冰敷是提前预定的,派人仔细收拾消毒过。
系臻瘫在了**,伸出细白的手,侧过头不去看针扎进血管的动作,一只手压在了他的眼前,完全的遮挡住了,“不想看就不看,看我吧。”
男人有些自恋,系臻闭上了眼,浓密的眼睫划过楚深的掌心,痒痒的。
医生快速挂好药,对楚深说:“楚先生,系先生的检查报告下午会出来,这是根据他拍片和血常规得出的结论。”
楚深微微点头,“多谢。”
系臻睁开眼,被困在医院里一点都不开心,软软的音调夹枪带棒的,“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尊敬的?因为你是资本家?”
楚深捏了捏他的脸蛋,笑他可爱生气的样子,“老婆,因为这家医院,我是最大股东。”
系臻低下头,啊呜一下,咬在了这人的手背上,留下浅浅的牙印。
母亲死在医院里,他对医院总是有阴影,“我不想待太久。”
楚深捏了捏自己手背上的痕迹,他一本正经道:“三天,三天后我带你出院。”
系臻掰着手指算了算,“后天?”
楚深一套一套的,“按照今天的入院时间,是大后天。”
系臻瞬间躺平:“哦。”
他甚至太无聊了,拿出自己好久没开机的手机,把信息挨个看了一遍。
谢州小朋友明明知道他最近在跑路,每天都给他发各种消息,真不知道钟书白看到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会是什么心情。
他走之前把自己要消失的事情给这些朋友都说了。
容斐给他发来了请柬,关于小岛的具体位置和路线图。
系臻猛的坐了起来。
“阿斐要结婚了。”
男人正在看邮件,回头说了一句:“对,我说我会带你去。”
“什么时候?”
“三天前。”
系臻又躺了回去,算了,这人把自己看透了。
他继续翻手机,“你准备好礼物。”
楚深慢条斯理的点头,“我知道,老婆。”
系臻脸红:“闭嘴。”
关于对应的称呼,他实在是难以说出口。
第三天出院的时候,系臻整个人才像活过来了一样,前三天基本上灵魂出窍,问就是不想说话。
他一到家,发现自己的小屋被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布局变了变,尤其是**居然有两个枕头,还有一个够两人盖的大被子。
楚深靠在门边,明知故问,“难道我们不是一起睡吗?”
他又喊,听的他浑身不自在,“老婆。”
系臻咳了咳,温柔的说:“不了,我怕传染给你。”
男人淡淡道:“没事,我身体好,不怕传染。”
当天晚上,系臻洗漱完躲在角落里,看着男人披着浴袍出来,真正见识到了有多好,他泪汪汪的抬脚,想要踢开对方。
楚深似笑非笑的按住了他的腕子,“臻臻,慢慢来。”
系臻:“……”
他很想很想,把这个人扔了。
现在选择退货,来得及吗?
…
第二天早上,系臻躲在被子里,半睁着眼服用咳嗽药,眼睛哭的都肿了,看着可怜的不行,他伸出手就是锤楚深,好气好气,“烦你。”
折腾到这么晚,楚深倒是心情好了,“臻臻,睡吧,午饭喊你。”
系臻钻进被子,完全不搭理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深端着杯子去楼下处理工作,顺便和小阿瑾视频了一下,小家伙软乎乎的,散着属于孩子的单纯,“大伯伯,你和系叔叔什么时候过来啊?金叔叔说你们一起来呢。”
“过两天。”
阿瑾想见他们,大眼睛转了转,“系叔叔呢?”
楚深看了一眼楼梯:“你系叔叔还在睡觉,等到了再带阿瑾玩。”
阿瑾乖乖点头,“阿瑾在这里等系叔叔哦。”
楚深订了两张机票,趁着系臻睡觉的时间又去把行李重新收拾了一下,去系臻的衣帽间,收拾了不少夏天的薄衣服,他自己定的有两套参加婚礼的西装,也放在了行李箱里。
中午,系臻从楼梯上下来,看到地板上的几个箱子,有些懵,“你要走吗?”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舍,虽然嘴巴上总是说讨厌他,烦他。
楚深摇头,他走过来,把他抱在了怀里,“没有,这是我们一起出门的行李。”
系臻紧张的表情瞬间舒缓了,他还是不习惯这么亲密的接触,仔仔细细算起来他们的相处还没有十天。
他不好意思的把他推了推,“我饿了,饭呢?”
楚深却紧紧抱着他,“在餐桌上。”
系臻心里软软的,点头说:“好。”
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总算有一个人在陪着他,空****的房子里也不再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们出发在第二天的上午,飞机需要先落地到附近的城市,再换船去小岛。
两个人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一飞就是十个小时。
系臻第一次做这么久的飞机,心情有些紧张,没想到这人却又凑过来亲他,按着他动都动不了,尤其是快下飞机的时候,差点被空姐撞到。
导致系臻一路上都黑着脸。
下船的时候,系臻直接抱过小阿瑾,把楚深甩在了身后面,楚渊看向自己的大哥,“哥,这就是成功了吗?”
金朝宗插着口袋,慢悠悠道:“估计是做了什么,把人惹生气了。”
楚深面不改色的点头,早就习惯了系臻生气的模式,“一会儿再哄,先让他撒撒气。”
钟书白默默竖起大拇指。
他们一前一后,带着一个小阿瑾。
去了最中心的别墅,他们两个睡在一个房间。
楚深刚放下行李,看到系臻拧开门又准备走出去,气呼呼的拿出手机,“阿斐,有没有别的空房间?”
容斐一头雾水,还没回答电话就中断了。
金朝宗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美人瞬间面红耳赤,“别说了。”
房间里,楚深把系臻的手机压在桌子上。
他低着眉眼,拉着人的手不松开,语气很是低姿态,“老婆,我错了。”
“你哪错了?”
楚深漆黑的眸子掩着几丝笑意,老老实实的模样回答,“哪里都错了,不该亲的,可是臻臻太好亲了。”
系臻:“……”
忍无可忍。
楚深下一句就是,“老婆,我一上飞机就想吻你了,我忍了十个小时。”
能耐真大啊?我还该夸你是嘛是嘛?
“下次,我一定先请示臻臻。”
系臻冷脸:“哦,今天不许再亲我,明天还要出席婚礼呢。”
他唇瓣现在还疼着呢。
楚深点头,“一定听话。”
总算不提换房间的事情了。
系臻骄矜的抬起手,“收拾东西去吧。”
楚深从蹲着到站起来,心甘情愿的去收拾行李,他们要在小岛上住几天,干干净净的收拾整齐最好了。
系臻穿着蓝色的T恤,头发软软的压在沙发上,他拿出手机,放了一首歌,回头看忙碌的男人。
一切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