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国隶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萌君魏天悬进行了一系列的调动,这不寻常的动作,引起了同样关注战事的魏凌云的注意。

他不解魏天悬的意图,于是便来到王宫找到魏天悬,询问道:“君上,近来我隶都城内守军频繁调动,光是看管粮秣的军队,甚至一日往来调动三四次,这...可是君上之意?”

魏天悬淡淡的说:“是的,前线战事吃紧,城内粮秣关乎全局,我不得不谨慎行事,增加看管军队的调动次数,免得有秦军细作混入其中,放火烧粮。怎么了,贤弟可有不解?”

魏凌云皱着眉头,劝道:“君上此举用心甚好,可是...可是军队调动频繁,戍守人员交接过程尚需时间,一日调动三四次,兵卒忙于交接,实际会放松警戒,不如恢复以往,三日一换足矣。”

“嗯,为兄知道了,贤弟若无事,就退下吧,我自有打算。”

魏凌云总觉得今日的君上,与往日不同,不放心再劝:“君上,如今前线战事吃紧,柳云大帝粮秣屯放之处被秦军偷袭,大军无粮,如今我隶都屯放粮秣,关乎全局之重,万不得有失啊。并且,父王也在前线军中,若得知君上所为,必然会书信斥责,这...”

魏天悬冷下脸色,语气怪异道:“我说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我岂能不知?我自有我的打算,贤弟没事就退下吧。”

“君上!”

“够了,不是就你一人关心战局,我说了,我自有安排,萌国君上是我,不是你。”

魏凌云愕然,不知道怎么了,今日的君上能说出这样的话,顾及君臣之分兄弟之念,他也不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退出王宫。

回到自己的住处,越想越觉得不对,干脆唤来小弟魏乐,魏乐曾拜柳云为大哥,柳云称帝后他也水涨船高,不过他无心政事,每日闲着没事,不是美女相伴就是美酒佳肴,好不快活。

魏乐稀里糊涂的赶来,不知道三哥叫自己所为何事,魏凌云将近日来的不寻常与魏乐说明。

魏乐拿不定主意,道:“也许是二兄自有安排吧,我也不懂这些,帮不上忙,我看不如将此事写成书信,送往前线父王处,请他定夺吧。”

魏凌云想想,也只得如此。

魏乐打着哈欠,道:“三哥,时候不早了,我困了。”

“这么晚麻烦贤弟前来,是为兄的罪过,贤弟可去后面卧榻安睡,待天亮后再回府。”

魏乐点着头,去了后面,他与魏凌云关系最好,平日里没少走动,魏凌云的府邸他熟得很。

魏凌云睡不着,当场准备纸墨,要给魏智写信。

夜已深,挑灯夜写的他,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影闪动,待他惊觉之时,已有黑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屠刀滴着血,显然外面的侍从已经惨遭毒手。

“你是谁?”

魏凌云看清来者不善,又不搞明白,自己平日与世无争,并没有得罪过人,为什么夜深会有杀手拜访。

来人摘下面罩,赫然就是秦将古颌,古颌脸上带着嗜血的光芒,道:“杀你者!”

魏凌云大惊,“你这口音,秦人?为何要刺杀于我?”

古颌冷笑,也不墨迹,挥刀砍向魏凌云,魏凌云赶忙闪避,去夺一旁武器架上的佩剑,奈何古颌是沙场拼杀出来的猛将,魏凌云纵有身手,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古颌仿佛看穿了魏凌云接下来的动作,提前一步砍过去,魏凌云一时躲闪不及,当即被利刃刺穿胸膛,惨死当场,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古颌冷笑一声,擦掉刀上的血迹,看向桌上没写完的信,拿起来一看,随即放到烛台上烧掉。

此时屋外又进来一名黑衣人,看到魏凌云惨死,来人惊呼一声,冲过来揪住古颌的衣领,道:“不是说好了吗,不伤我三弟的性命,你怎敢...”

古颌一把推开他,道:“事已至此,你已经回不了头了,他已经开始怀疑了,留着他始终是个阻碍。”

“你...哎!”

二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谁也没注意到,屏风后面,魏乐胆战心惊的看着一切,颤栗不已的将一切收在眼底,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当夜,隶都失火,由于守卫部队换防频繁,导致救火不及,屯放于隶都的所有军粮,毁于一旦。

峣关,柳云重整大军,已经在这里驻扎一月有余,最开始她还很有耐心,逐渐的耐心消磨,变得焦躁不安。

“怎么回事,隶都之粮按理讲七日前就该送达,为何拖延至此,百万大军缺少食物,现在都在啃树皮了。”

大军无粮,还是春初冷时,兵士吃不饱肚子,哪里能抵得住严寒。

尧风尘仆仆,带着一脸惊意赶到,道:“大帝不好了,隶都失火,我军粮秣焚烧殆尽,我军...无粮了啊。”

“啊?”

这无异于天崩地陷的坏消息,柳云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魏天悬那家伙怎么搞的,身处大后方,还是冬季,怎么可能失火?”

尧报告:“属下不知啊,属下赶到之时,向萌君提交了大帝的书信,哪知那萌君说近来在萌国发现秦将的斥候,为了防止秦将细作混入守粮军队,保证粮草无碍,萌主一日三次频繁调动守卫,仔细检查每个人的身份,结果就在三日后即将发粮的时候,粮库失火,守粮军卒因轮番调动普查身份,救火不及,粮草毁于一旦,属下见况不妙,速速前来报信啊。”

一旁的魏智闻言大怒,道:“混账,那臭小子搞什么呢,哪有一日三次轮岗之说,这简直是胡闹。”

柳云脸色阴晴变幻,按下一切的猜测,说出了一种可能,“如果排除其他,这极有可能是于琳的手笔,为了断掉我军的粮草,动用神技影响了隶都将士。”

不排除这种可能,于琳的恐怖之处大家有目共睹。

厉枫担忧道:“大军缺粮,不能再战了,战则必定有失啊。”

柳云叹口气,望向咸阳的方向,叹道:“没想到还是被他摆了一道,我们以为他夺占咸阳之后,必定加紧联络周边诸城镇,为了分散他的注意不影响我们运粮,我们甚至特意没有拦截他的信使,哪知他的眼睛,老早就盯上了隶都,早知如此,我就该先行出击,拖住于琳。”

柳云悔恨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带少量兵士前去骚扰于琳,厉枫安抚道:“那于琳诡计多端谋略过人,又手掌运势神技,我等吃亏也是必然,只不过接下来,我军该如何安排?”

柳云叹了口气,道:“总不能去抢秦人百姓的吃食吧,若如此我军与那禽兽何异,事到如此,唯有退兵了。”

一句退兵,说的众人惶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在座的都是明白真相的神将,若不将错就错彻底打败秦军,代替秦军守卫人族防线,一旦撤兵,秦人做出丧心病狂的举动,比如放异族入关之类的事,那可就彻底的来不及了。

“柳云,我们不能撤兵啊。”郭起道。

柳云幽幽道:“不撤兵又能如何,我们虽然想出对付于琳的办法,但是大军无粮,久战必败,只能撤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