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门口的粉末堆在那里没有人去碰, 大家都纷纷绕道走。

夜里,林木包了自己缝的两个大布口袋,顾时青拿了把大铁锹一下一下铲进敞口的布口袋里, 林木捏紧袋口收缩的绳子递给顾时青, 顾时青扛在肩头,两人一起往回。

他要这个粉末也是做个实验,他的空间异能能够升级进化变成现在这样靠的是异能丧尸的晶核, 但这普通丧尸燃烧后留下的粉末有没有作用还不清楚, 必须得亲自动手。

两人悄悄进了内院门来到后院的一间空库房,顾时青卸下肩头的两个包袱, 活动肩膀。别说,这包袱还挺实诚, 扛了一路并不轻松。

“让你给我背一个不给, 两个一起扛着怎么吃得消, 肩膀酸了吧。”林木一边嘴里埋怨相公, 手上可没闲着,站在顾时青身后使了力揉捏他的右肩。

“嘶……”顾时青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抱怨。

“好了,咱们来看吧。”过了十几分钟,林木才放下手。

他蹲下来解开其中一个布袋口,“我来。”顾时青说着,也不嫌脏,弯腰手伸进布袋抓了一把青白色的粉末, 粉质细腻, 摸上去像那种细细的白砂糖。

他把粉末往空间里一挥, 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再来。”顾时青一鼓作气把一布袋的粉末往空间里倒。

“我进去看看。”他嘱咐林木。

林木乖乖点了点头。

顾时青一个闪身, 人进到空间里, 左看看右看看,没变化啊?他纳闷。

哎!

黑土地好像变大了!

顾时青围着走了一圈,比原来大了四分之一!

那岂不是耕种的地方变多了!

他兴冲冲地出来,“土地变大了,快,咱们把另一袋也倒进去!”

“好!”空间里的事物林木是听顾时青描述过的,他也知道自己各式新鲜的药材都是从黑土地上采的,一听这话也很激动,忙不迭地将另一袋解开递给相公。

顾时青又进去了一趟,这下终于确定空间里的黑土地比原来大了一半。

“咱们再种些什么?”林木已经在思索了。

“种点果树?”顾时青提议,“你上次买的果树苗咱们都栽在了院子里,空间里也栽几株吧,多出来的就中紫目草,反正这草料咱们家消耗得掉。”

“好!”

第二日许多村里人看到祠堂门口粉末消失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顾时青和吴老二等人可没松气,活死人是烧的差不多了,有村里人认为巡逻队也该撤了,眼见的天变冷起来,马上得下种了。

吴老二不理睬,他一力主张继续巡逻,许多汉子也听他的,老村长也重视吴老二。

经过了这事他觉得吴老二是个可塑之才,他也老了,本来之前还想让儿子接着当村长呢,可是亲儿子不中用,犯了众怒,他这心思算是歇了,冷眼瞧着顾小子和吴小子都是有能耐的,就是顾小子太独了,他挑中了吴老二,琢磨着等过了年就把这事儿定下来。

巡逻队这事还是照老样子,就是人减少些,抓到的活死人扔到那三间屋里,三五天一起点火烧了,这套汉子们都慢慢娴熟了。

县里的状况也好转很多。

一把火烧得院墙外的丧尸干干净净,剩下的也都畏惧火光躲远了。

钱县令这段日子可忙得很!

一边支使着衙役们带着老百姓扫洒,该清理的清理,还能住人的屋子修补修补,实在破旧的就全部推倒,一时间热火朝天。

另一边他又带着人清点人口,丈量土地,内城里这么多百姓总得找个营生,他打算分一部分土地给他们种着,先把这二三年过了再说。

不少百姓们知道这个消息收拾城外烂摊子时更加尽心尽力了,他们这活不白干的!都是替自己干得呢!谁不积极?

上溪村里。

今日是下种的日子。

天气好,暖洋洋的日光照着,还残留了点夏天的尾巴,汉子们穿着短袖短裤干活正合适。

林木家熏肉终于吃完了,之前抱的小猪崽还没能出栏,恰巧村里李屠夫昨日杀了一头膘肥体壮的大肥猪,他去买了十斤新鲜肉,五斤排骨,回来放到木桶里塞进顾时青的空间,今日早晨切了二斤,并上一小袋白面,挎上十个鸡蛋,两人一起去田里给李家兄弟送去。

他把地租给李家兄弟种,在下种这等辛苦时候按风俗得送些东西慰劳。

路过别家地里时,王希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你们提着东西上哪儿去啊。”

王希正带着汉子们在地里忙活,前些日子,林木和顾时青做了担保人,让他们一行人在村里落了户,只是没地可分只能自己垦荒,老村长答应荒地头三年不交税,王希他们没什么不愿意的,这事就算说定了。

一行人在村里寻摸来寻摸去,顾时青也免不了帮他们些,终是挑中了一大块地,又忙来忙去除草、松土、施肥,赶在今日和村里人一起下种。

顾时青指指手中提着的肉,应他,“我们地租给别人种了,今日下种给他们送过去。”

王希笑着点头,夸了一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还有件事要托你帮忙,前些日子忙乱没好意思说,跟着我的小周想找个人。”

“可不是巧了吗!我也想托你找人呢!只是你现在不在县里了不知道好不好办。”顾时青犹豫。

“你尽管说,县里人我还是识得几个的。”王希满口答应。

顾时青就把周夫郎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听得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说的就像是小周他们几个?”

“哦?”林木也来了精神,“可是真的?”

王希郑重点头,伸手招来他说的小周。

半大的一个小子,看着有十五六岁了,身材挺拔,眼神坚毅,一看就是能吃得苦的。

顾时青仔仔细细问了他,他一开始还茫Hela然无措,越听眼睛越亮,“是我阿爹!一定是我阿爹!”他眼里的急切都快要溢出来了。

林木心里不忍,上前安慰道:“你别急,我们回去带他来看看。”

“我和你们一起去!”他就想跟着走。

王希拉住他,“还有你弟弟妹妹呢,你去叫他们,一起等你阿爹来。”他这才乖乖点头。

林木忙拉了顾时青回去,连手里的东西都忘了送了,周夫郎这些日子的黯然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前些时候境况凶险,他也有心无力。

这下好了,周夫郎终于能一家团聚了。

他溜进内院,找到了在灶房里洗刷碗筷的周夫郎,周夫郎得了话,眼泪“刷”地就淌下来了,腿软着就要跪在地上,林木拉了他起来,安慰他别伤心,免得惹得孩子们哭,他这才止住泪。

周夫郎跌跌撞撞跑到地里,“我的儿啊!”他一看见小周忍不住把他搂在怀里,半大的小周已经有了成年汉子的雏形,但看到活生生的阿爹也红了眼,还扒拉着身后的弟弟妹妹,一家人抱在一起。

林木和顾时青跟着赶到,也不胜唏嘘。

“相公,咱们还留着周夫郎在吗?”林木犹豫,他觉得周夫郎平常做事勤恳仔细,但他也舍不得阻止他们一家团聚。

“随他吧。”顾时青默然,“他现在大概不会走的,我们与他签了契书,而且,”他顿了顿,又说,“他现在养活不起三个孩子。”

果然,周夫郎一丁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一家人抱头痛哭完了,他转身就想跪下来给林木夫夫磕头,林木忙制止他,“我们也没做什么,是老天将你们送在一处的,我做主给你今日放一日假,好好和孩子们亲近一会儿。”

说完,他也不忍看他们喜悦的眼神,拉着顾时青去找李家兄弟了。

时光如水。

周夫郎家一晃也在村里安顿下来几个月了。小周带着弟弟妹妹依旧跟着王希住在泥瓦房那边,他阿爹继续在林木家做工,就是白日经常过去看望孩子。

林木倒是也没不答应,只要把活儿做了,空闲时间他是不管的,再有现在活死人也少了许多,巡逻队一天也就能逮个两三人,村里夫郎婶子来来往往都不在意了,自己小心些就是。

顾时青呢,一切但凭林木做主,林木不管他也不管。

他现在每日揽着老婆,抱着孩子,家里还有人洗衣做饭,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

日子一晃就到了秋上,似乎昨日才忙着下种,今日就到了丰收的日子了。

村里人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地笑容,一看就知道收成不错。他们今年因为活死人的缘故,夏日的时候比往年劳累许多,幸而摸着一粒粒饱满的穗子,就觉得值了!

县里的衙役也如期而至。

村里人笑容消失了,天杀的!才打好的粮食没捂几天就没了!

“咦?怎么比往年少?”第一个交税的人家看着自己被退回来的麻袋问。

“县令说了,今年夏天交了粮的,现在就少交些。”称粮的衙役板着脸。

“青天大老爷啊!青天大老爷!”排在后面的村里人纷纷激动了。

他们本以为夏日的粮食就是竹篮打水了呢,谁知道这县令说话竟然算话!

这下子村里人纷纷讲起钱县令的好话来。

顾时青失笑,这变脸速度可真快啊。

两人跟着队伍移动,不一会儿到了他们,林木在登记的册子上按上手印。拿着册子的衙役笑,“你们家夫郎当家啊。”

这年头夫郎当家作主的可不多见呢。

顾时青坦然道:“是,我们家就指着我夫郎吃饭呢!”

“我可不敢惹他生气。”

林木回头嗔他一眼,顾时青忙作出害怕的样子闭上嘴,周围村里人都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还有汉子笑话顾时青夫纲不振。

林木羞红了脸,一把拉起他就跑。

“哈哈哈!”

林木在前面默默拽着他的手,顾时青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到了内院里,林木“啪”地一声关上门,严肃道:“相公!下次别在外头这样说,村里人会笑话你的!”

“笑话就笑话呗,”顾时青摊摊手,凑近了林木道:“我夫郎乐意养我怎么了?他们有本事也去找一个这样好夫郎啊!”

林木瞥他一眼,双手叉腰,气鼓鼓地。

“木木,你不会不愿意吧?”顾时青又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

林木“扑哧”一声小了,纵是知道相公是故意的,他还是忍不住满足他,小声道:“愿意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搁那儿为相公担心着急,生怕外头人说相公不好,相公一点也不在乎,就拿今天笑话相公夫纲不振这事,相公反而还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呢。

顾时青听了林木的话,可算是心满意足了。

他不顾自己身量比林木高,故意倚着林木,“以后还望夫郎多疼疼我呀!”

林木伸手抱住他的腰,感受着手底下柔韧的触感,脸红红地“嗯”了一声。

到了晚上,林木果真好好疼惜了顾时青一番。

“嗯、相公……放过我吧……”林木的喊声带了哭腔,濡湿的黑发散落在**,顾时青伸手挑起一缕嗅闻,一股清香丝丝缕缕钻进鼻子里。他一边使坏加快了动作一边贴在林木耳边逗他,“好夫郎,疼疼我吧。”

温热的气息缠绕在林木耳边,林木昏昏沉沉,随着浪头滚动,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木和顾时青闹了好几日的别扭,相公这次太过分啦!还说什么我疼他这样羞人的话。

他回想起来脸还阵阵发热,坐在院子里搓着发红的脸,顾时青小意温柔地哄着。

顾时青嘴里答应着下次再也不孟浪了,其实心里还暗戳戳地打着坏主意。

林木一无所知,傻乎乎地以为以后在**都是自己说了算了。

今儿是腊月初一,村东头李家二小子娶媳妇,邀上他们去吃席。

将近中午时分,林木穿了一身藏蓝色的棉袄棉裤,顾时青又给他外面披了层毛大衣,给小乐哥儿把小毛线帽子戴好,林木挎了一篮子十个鸡蛋,一小袋玉米面,三人一同往村东头去。

路上遇到知哥儿,知哥儿扬着小脸,拉着林木嘀嘀咕咕,顾时青牵过小乐哥儿,和唐江两个在后面跟着。

“过了年,我打算继续出去走镖了。”唐江说着,眼看着不远处一个活死人摇摇晃晃朝林木他们而去,他也不紧张,示意顾时青看。

知哥儿抢在林木前头,提了短木棍走上前去“嘭嘭嘭”狠狠敲了几下,活死人应声而倒,知哥儿兴高采烈到林木那儿求夸,林木很真心地赞扬他,“知知,你现在可比以前厉害多了!”两人一同笑起来。

唐江也一脸得意,人家炫耀老婆顾时青能怎么办?那必须狠狠夸呀!

五人到了村东头,李家院子外面桌子已经摆上了,凳子也放好了,林木和知哥儿把带来的礼给李家婶子,五人一同挑了张桌子坐下来,顾时青将小乐哥儿抱在怀里,一同闲话。

“现在虽然境况好些了,出去走镖还是小心些”。顾时青提醒唐江。

“走镖?”林木问知哥儿,“唐大哥要出去。”

“对,”知哥儿撅了噘嘴,“他说要去看弟兄们怎么样了,我也拦不住。”他掰扯着手指。

“一定没事的,”林木宽他心,“你没看货郎们也来过了吗。”

也是,知哥儿点点头,前几天货郎到他们村他还跟他买过头绳呢!那货郎说县里情况好了很多,他才又挑着担子到各个村里来。

他相公身手比过他们肯定是没话说的。

林木又道:“再说了,咱们县里还租着铺子呢,说不准过了年咱们也去忙活!”

知哥儿一下子就打起精神来,可不是!境况好了,他和木木的铺子还得继续开呢!他现在可不怕那什么活死人了!

农户人家一年到头也没几个月闲工夫,再加上今年夏日里比往年更忙,什么娶媳妇啊摆酒啊之类的事都挤在腊月了,林木和顾时青连吃了好几天的席,小乐哥儿都要玩疯了,天天和吴老大家的团团混在一起,两个小哥儿去哪里都手牵手,林木和知哥儿看得发笑,不想这两个小哥儿身上却有他们两个小时候的影子呢!

整个上溪村热热闹闹了大半个月,到了小年这天,你来我往的宴请终于歇了。

上溪村的风俗,这天是祭祖的日子,到了这天就不能再左邻右舍地吃席了,直到过了年才走亲戚。

林木早早地就起来了,昨日里蒸了馒头,还精心做了爹娘、哥哥喜欢的菜式,上次货郎来时他已买了买了蜡烛、纸钱、殇表,今日一家三口得去上坟。

他嘱咐周夫郎今日就不用忙活了,和孩子们一道吧,他们家祖坟虽不在这里,但一家一起烧点纸钱也算寄托了。

林木带着相公和小乐哥儿在坟前点亮了蜡烛,摆放好带来的饭菜、馒头敬贡给爹娘和哥哥,又烧了一摞摞的纸钱和殇表,三人一同跪在坟前,小乐哥儿跪在林木和顾时青两人中间,“爹娘、哥哥。”三人一同磕头,他们来得早,还没什么村里人过来,四周一片寂静,林木就絮絮叨叨地与亲人说话,告诉他们今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

他成亲了,和知哥儿一起开了铺子,盖了新房子搬了新家,夏日里又遇上了活死人这样的事,幸而大家都平平安安地过来了。

日头渐渐起来,祖坟这块地儿也多了人气,村里许多一家老小都来了,林木一家就拜别父母兄长回去了。

“相公,你要祭拜亲人吗?”林木小心地提起这件事,相公从没说过有什么亲人还在,他想问又怕勾起了相公的伤心事,只是今天小年问一问也无妨。

“不用了。”顾时青淡淡微笑着,他们,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应该已经变成星星挂在天上了吧。

林木听得他这样说,也就闭口不谈了。

只是,顾时青反而好奇,指了指前面走着的小乐哥儿,悄悄问,“他娘呢,不来?”

林木眼神暗淡了下来,摇头,“不来。”

姑娘丧夫再嫁之后一年祭拜一回前头的丈夫也没人会说什么,有的甚至后头的丈夫跟着一起来呢。

只是,小乐哥儿的娘亲一次也没来过。

没来祭拜过他哥哥,也没来看过小乐哥儿。

顾时青安慰他,“不来也好,要不孩子也跟着一起伤心。”

“是这个理。”林木点头,伸手摸了摸前头一无所知的小乐哥儿的小帽子。

小乐哥儿转头眨巴着大眼睛,像是在问他有什么事。

林木笑着一把抱起他来,蹭蹭小乐哥儿还带着奶香味的嫩脸,握紧了顾时青伸着的手,来不来的都不要紧,他们一家好好过日子才是!

小年一过,很快就是除夕了,林木没什么亲人了,顾时青也没,除夕他们就是一家三口一起过的。张汉子提前几日说要回去看看,顾时青包了个红包给他放行了。

这下子,宅子里就剩了他们一家和周夫郎,张汉子既是已经回去,林木索性就让周夫郎儿女暂住几日,和他们阿爹好好亲近,也不让他做饭,他们一家自己吃自己的,林木一家也是。

顾时青很是抓脑袋做了几道鲜香可口的菜,酸菜鱼、水煮肉片,他特意做的口味清淡些,小乐哥儿也能吃。

林木还挑了一只肉羊杀了,烧热水、剃毛、剥羊,这次没人帮忙,两人很是忙活了两天才收拾出来,怕小乐哥儿看到血腥的画面,送他去吴老大家和团团玩耍。

切了羊肉出来,给知哥儿送了只羊腿,王婶子、吴老大家还有其他的送了两斤羊肉。天气冷,煮些羊肉汤喝暖身子。

林木舀了一口顾时青炖的鲜香扑鼻的羊肉汤送到嘴里,羊肉嫩而不膻,入口即化,小乐哥儿喝了一碗又一碗,林木不准他再喝了,这东西也不宜吃太多。

顾时青端着盘子上来,盘子上面是一只金黄油亮的烤羊腿,霸道的香味立刻吸引了林木和小乐哥儿的注意力,看着他们两个如出一辙亮晶晶的小眼神,顾时青笑着拿刀将其片成一片一片的,拈了一片喂给林木,“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好吃!”烤羊腿肉外酥里嫩、鲜美多汁,浓郁的肉味一下子在嘴里爆开,林木一边咀嚼一边点头。

“你也吃呀!”他伸手推推顾时青,顾时青也夹了一片,霸道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口腔,我的厨艺这么好?他甚至都怀疑了。

小乐哥儿在一旁等不及了,怎么小叔叔和顾叔叔都吃了还没轮到我呀?

他也伸手要去拈,林木夹了三片给他,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小乐哥儿不服气,“我都六岁了!”

林木失笑,揉揉他嫩嫩的小脸,“六岁了也还是小孩子呀,不能多吃,吃多了不克化。”

“好吧。”小乐哥儿闷闷地点头。

这个年林木一家过得很是快活,顾时青每日变着法儿的做好吃的,还给讲故事,故事里描绘的江湖、大侠真是令人神往。

林木缠着他还要听,顾时青吃醋了,捏捏林木的面颊,“他有你相公厉害?”

“没有没有。”林木赶紧摇头,可不能让相公吃醋,要不然他第二天一定又腰酸得厉害。

他现在已经不和相公为夜里胡来的事儿置气了,不管怎么说,相公就是屡教不改,还振振有词说这是他有能耐,林木能怎么办?答应归答应,就是不照做!

不过,他现在也慢慢得趣儿了,这个嘛,就不必让相公知道啦!

冬去春来。

年一过,春天的脚步就近了,村里人扛着锄头下地了,在新一年周而复始的劳作开始前,他们得先松土。

这不是个容易的活儿,毕竟一冬过去了,土地都结块了,需要下大力气。

林木打算和李家兄弟继续签一年的租子,顾时青也同意,依然是拿了契书到老村长那儿签字,一会儿就签好了。

“咱们也认识一年了,”林木回忆,“去年村长上门跟我说我还吓了一跳呢!”

“我也是。”顾时青苦笑,他那时受到的惊吓可不小。

两人一起赶着马车到知哥儿家门口,知哥儿今日送相公唐江去县里镖局,林木和顾时青说好了与他们一起,四人一起乘坐林木家的马车,“踢踏踢踏”马车晃悠着来到了县里。

县里已经和顾时青上次看到的大变样了。

内墙倒是还立在那儿,就是来往不从地下走了,而是正常地在墙上开了门,墙外少了许多宅子,大部分划分好的一片片田地,汉子们扛着锄头在垦荒。

顾时青瞧见了眼熟的人,那是之前在上溪村口搭棚子住的人,后来境况好转了,棚子也慢慢撤了,看来是眼见着留在在上溪村分不到田地又回县里了。

再进去内城,比上次挤挤挨挨地好多了,大街小巷都还算整洁,百姓们精神面貌也不错,顾时青暗自点头,看来几个月一过,那位姓钱的县令把这里整治得不错。

马车停在镖局门口。

镖局算是在内城的中心了,瞧上去倒是还好,不算破败,知哥儿稍稍放心了。

唐江背着包袱跳下马车,转头对知哥儿想要说些什么,知哥儿却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都知道的,你记得有人等你回来就行。”

唐江一脸动容,深深看了他几眼,和已在镖局门口等他的兄弟们会和了。

知哥儿微笑着挥手看他们离去。

林木怕他伤心,忙说:“既是到了县里,咱们去看看铺子怎么样?”

“好啊!”知哥儿来了兴致。

顾时青赶着车来到原来西街的位置,西街原来就是县里最繁华的街道,经了活死人这事街上铺子几乎都关门了,过了几个月也缓过来些许,一大半的铺子都重开了,只是有些还是原主有些却已经换人了。

街上人来人往,比顾时青上次来看到的多了鲜活气。

林木和知哥儿扒着窗户向外看,哪个是他们林家铺子呢?

哎!找到了!

知哥儿看到了他们家的小牌匾,顾时青侧开身子让他们两个跳下去,两人兴致冲冲地跑到林家铺子前,顾时青牵了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哎!居然没事!”知哥儿左看看右看看,他们铺子门也好好的,上面挂着的锁也好好的。”

“许是铺子小,反而避过了这场灾祸。”林木抿着嘴笑。

知哥儿点了点头,“很是。”

林木抬头看向那块“林家铺子”的小牌匾,指给知哥儿看,“右边歪了,得重新钉上去。”

“我来!”顾时青在旁边看了半天,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他把缰绳递给林木,自己去街上的其他铺子借木架子和钉子了。

林木掏出钥匙打开锁进了铺子,“咳咳咳!”漫天的灰尘扑面而来,他打开门散散尘味,知哥儿拿了小木桶去街上打水的地方打水,“我打点水回来,咱们擦洗一遍。”

“行。”林木点头。自己又把铺子里的桌子、凳子、柜子摆得整整齐齐。

顾时青回来了,拿了锤子站在木架子上扶正牌匾,“木木,来帮我看看正不正。”

林木依言过去,扶着木架子看向头顶,“正了,钉吧。”

他这样说,顾时青就“叮叮叮”给牌匾钉上了。

他们在这里忙活着,路过一个小丫头子惊喜地说:“林夫郎,你们家铺子要开门啦!”

林木转头看去,熟面孔,应该是哪家小姐的丫鬟,便笑着道:“是准备开门呢,还得过些时日,烦请等等。”

“那没事那没事!”那小丫头子满不在意地摇手,“只要开门就成。”说着,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次活死人的事小姐避到乡下去丢了好些小玩意儿呢!小姐伤心得直哭。

林木铺子要是开门,小娃娃们就能补上了,她得赶紧回去告诉小姐!

那小丫头子刚走,知哥儿就兴冲冲地回来了,提着小木桶,林木看着都担心他把里面的水晃**出来。

“发生什么好事啦!”林木赶紧迎上去,瞧知哥儿这红光满面地激动样子,准是有好事。

“嘿嘿,木木你可真聪明。”知哥儿兴奋地拍拍林木的肩膀,悄悄和他咬耳朵,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原先咱们对面的吉祥娃娃铺子老板怎么了?”

林木转头看他,难道说……

“没错!”知哥儿不等他猜出来,忍不住说:“他被活死人咬啦!”

“咬了?”

“对!”知哥儿撇嘴,“据说县里一出了活死人的事,他家里的爹娘爷奶、媳妇孩子一个都没顾,自己卷了银子就跑,哪知道在城门口被咬了!”

林木默然,不顾亲人自己逃命,也确实冷漠了些。

知哥儿气哼哼,“该!”

“别气了,赶紧来帮我。”

“哎!好嘞!”知哥儿接过林木手中的抹布,两人一起擦桌子,顾时青个头高,就负责大柜子。

三人一起动手,没一会儿整个林家铺子就焕然一新。

他们一起又乘着马车回去,路上林木和知哥儿两人嘀嘀咕咕讨论什么时候铺子开张。

顾时青在前面赶马车,也不参与讨论。

一个月之后,林家铺子重新开张。

这次开张顾时青没提什么意见,他只做好后勤工作。张汉子还没回来,家里牲畜的照管就归他了,周夫郎洗衣做饭,打扫院子之类的以及照看小乐哥儿也是顾时青来。

他要给林木充足的时间准备重新开张的事,这要是被村里汉子看到了又得笑话他了,不过老婆忙事业他怎么能不支持?他可是乐在其中呢!

开张的这天早上,三人早早赶着马车来了县里,路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活死人,不过这时候大家都有防备,几乎不会让活死人得手了,想来再过几个月就该绝迹了吧。

按照上次的法子,林木和知哥儿依旧是把小娃娃们放到大柜子里给来往的人看,挑中了哪个他们就给包好递给人家。

可惜,早上的生意并不太好,上次说要来的小丫头子也不见踪影。

知哥儿有些着急,林木安抚他,“别急,才一早上呢,肯定好些人还不知道。”

他说的笃定,心里也有点担心。这次开张对面打擂台的铺子不在了,他们可是踌躇满志呢。

幸而这只是一时的,三五天之后他们的生意就好起来了。

和上次一样,仍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们先打发小哥儿小丫头子们来买,说辞也都差不多,都是因着活死人的事弄丢了,所以哪怕没出新样式,他们也买得很乐意。

林木长舒了一口气。

正想着,顾时青来了。

他手上提着一个大大的木匣子,“做什么又送来,我和知知胡乱买点什么吃也就罢了。”林木嗔了他一眼。

“那可不行。”顾时青不同意,中饭怎么能随便对付?

他打开盖子,一碗碗端出今日的饭菜来。玉米馍馍、猪肉炒白菜、酥炸小鱼、羊肉汤,林木还没说话,知哥儿就先弯了眼睛道谢,拉着林木一同坐下,“哎呀,木木,你相公送了来咱们就吃嘛!”

林木只得坐下来一同拿起筷子,“你也吃啊。”他招呼顾时青。

顾时青笑着,“好。”

林家铺子的香气飘到了隔壁去,隔壁铺子的婶子笑着打趣林木,“林夫郎,你可是找了个好相公,天天中午来送饭,可比我们家那口子好多啦!”

林木微红着脸和她闲聊了几句,转头顾时青正笑吟吟地盯着他看,那双眸子仿佛在说:相公这么好,你打算怎么谢?

林木脸一热,躲开他的视线,低下头喝汤了,汤汁鲜美,也甜到了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阅读哦!

今天入v啦!

丧尸这卷差不多啦!

下面就是另外一个啦!

欢迎大家继续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