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发火,温玉却比他更先一步地开口了,舔了下唇说:“阿渊,要不我们明日,吃鱼?”

她想了想,又道:“我想吃清蒸的还有红烧的。”

祁渊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之前她不是不爱吃鱼吗?

说罢,温玉接着说:“金色的锦鲤,嬷嬷说,不能吃。”

听着她语气里,似是还有一丝可惜的味道,她竟然还想吃金鱼。

也不是所有的锦鲤不能吃,极北之地就有一种锦鲤可以吃,去给她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祁渊原本要出口的话,一时间全部堵了回去。

他自然说不上有如何喜欢这两条鱼。

但到底是不同的……

她想吃鱼,也不必吃死了的鱼,可惜的是她送的。

但祁渊就是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不太愉悦。

祁渊拧了下眉,怒火还是憋回去了,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听阿玉的,吃鱼。”

本就是带她来瞧一下鱼,如今没有了鱼瞧,祁渊也失去了大半散步的兴致。

二人便开始往坤宁宫走。

温玉和祁渊相处这么久,渐渐地也能察觉到了祁渊的情绪,高兴与不高兴,她仅仅看着他的眼睛便能瞧出个所以然。

走在路上,见祁渊始终不曾再开口。

她抿了抿唇,犹豫着道:“我下次再去湖上抓来送给阿渊,怎么样?”

祁渊顿了顿。

她知道他是因为没养好她送的鱼死了,所以不高兴?

她如今这么敏感的吗,这些小情绪都能被她察觉了。

还是他在她面前开始不设防,什么都能被她察觉到了。

祁渊都在思考,就不冷不淡应了声:“嗯。”

温玉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怎么办呢?

他怎么还不开心?

她也不知道如何哄人啊?

……

待到第二日起床,温玉还没有想到办法应对。

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刘嬷嬷见她为皇上的情绪苦恼,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娘娘如今也知道哄皇上?

皇上可是日理万机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闷闷不乐,定是娘娘多想了。

温玉突地出声喊住她:“嬷嬷。”

刘嬷嬷忙走到了她的身边:“娘娘有什么吩咐?”

温玉凑在她的耳边,磕磕绊绊嘀咕了两句话。

刘嬷嬷的脸色顿时一变。

还不等她说话,外头来了两个宫人,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太后那边出事了。”

太后不是都搬出去了吗,还能出什么事情?

刘嬷嬷直起腰,拧眉看向那两个宫人,严声问:“按规矩,不是应先报道皇上那去?”

“报过去了。只是这件事情复杂,娘娘作为皇后也要知情,也应要过去瞧一瞧的……”

“出什么事了?”刘嬷嬷冷声问。

两个宫人对视一眼,斟酌着道:“…….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太后身边死了一个侍卫……”

还没下定论,谁也不敢乱说,说错了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温玉和刘嬷嬷对视一眼,莫不是真的那件事,太后被发现了?

而此时启明上行宫内。

太后的头发披下来散乱着,还未梳起,脸色惨白,由宫人扶着坐在了贵妃榻边上。

那侍卫的尸体已经叫人抬走了,她盯着地上那摊血,莫名感觉了一股寒意,从背脊直窜上了头顶……..

她觉得哪里不对的那点猜测,终于成了现实。

她咬住牙,气得一手打碎了茶杯。

“好……好一个越王!”

她养了他十几年,如今方才知晓,养的哪里是一条狗!

原是一条豺狼!

他的手伸得可比她长多了!

“哀家倒要看看,他这是何意?”

警告?

亦或是……他欲对她动手?

太后气得脑子都快烧糊了,偏偏这时候又听人道:“太后娘娘,皇上那边来人了,还有……还有皇后那边也来人了……”

皇上皇后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太后知道她被设计了

太后气得把案桌上的茶杯全都扫下去,发出清脆“啪”的脆响。

温玉不想去凑热闹,便直接让人传话给祁渊,她不想去。

刘嬷嬷再三思量,都没有让温玉前往永安宫。

死人没什么稀奇,就是怕死得人是不是和太后有什么关系。

按照现代来说,太后的年龄也不算来,女人有需求是正常的。

“娘娘今个儿不去玩雪了吗?”

刘嬷嬷一句话,便转移了温玉的注意。

她点了头,道:“去。”

刘嬷嬷笑道:“养心殿外这会儿应当积起厚厚的雪了,娘娘今日定能玩个痛快了。”

温玉点头,眼底闪烁着亮光。

还是单纯的事情适合她,太复杂的事情她都选择逃避。

少雨服侍着她换了一身厚衣裳,又披上大氅,便一块儿朝着养心殿去了。

而此时养心殿外,早就堆砌起了厚厚一层雪,积雪几乎将养心殿四周都铺上了,走上去,便如同陷入了柔软的雪白毯子里。

几个大臣到养心殿面圣时,还险些摔了跤。

“这养心殿内外竟无宫人扫去积雪,这,这都是何意?传出去成何体统!”

话说完,那大臣又摔了一跤,正面朝下,吃了一嘴的雪。

“着实荒唐……”

“宫中勿议……”

“怎能不议?我等便应当直言陈谏!”

几个大臣一路说着,一路摔跤,等摔到西暖阁门外的时候,腿脚都不利索了。

他们都是朝中言官,今日前来,本就是为就陈家之事,向新帝陈谏言。

想靠着陈家倒下,表忠心,以博个好名声。

这下见了满处积雪,自然更是满腹怨愤,恨不能立即写书上奏斥责,再告知以满朝大臣……

而太后此时,她胸口微微起伏着,难压心头的怒气。

“皇上派你来的?”太后问。

“是的,皇上担心太后身体,特交代奴才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太后镇定地说:“不就是死了个侍卫,哀家现在已无大碍,尔等回去复命吧。”

小太监却没动步子,回:“太后,你这死了个侍卫,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太后贵体受不得这样的惊。到底还是要先将人抓住了,奴婢再回去复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