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光严厉,宫女们恭敬地侍立两侧,让人不敢直视,“收起你们那些心里的小九九,别拿到台面上来!”
“宫里什么手段哀家都清楚,否则死罪难逃!”
太后的话带着强硬,言语间隐带威慑,让那些想要在越王跟前露脸的宫女都把刚才的想法打消了,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
祁正路过上次的小道,恍惚觉得上次见到的似乎就是神明少女,不过是一时的幻觉罢了。
一路到了养心殿。
芳草、蕊儿见到迎面走来的男子,不曾见过,气质上却是满身的贵气,只能连忙行礼。
祁正扫了一眼,便猜到应该是太后后面送来的两个女人。
芳草低声问宫女:“那是谁啊?”
“那是越王殿下。”
“臣见过皇上。”祁正行了礼。
祁渊嘶哑的声音响起,“...免礼了。”
环视了周围一圈,口吻不冷不热,“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臣弟听闻凡间有位名医,定会寻来,为皇上诊治。”
祁渊假装强忍着咳嗽,这名医诊治是假,只怕是为了探虚实吧。
“越王有心了。”
唯一例外的是,屋里比以往多了个花瓶,多了朵野花。
祁渊疾病缠身多年,性子多变,什么时候有兴致养朵野花。
“皇上,臣瞧那朵花清香得很,本王最近恰巧得了盆兰花,也清香得很,皇上若喜欢,改日进宫献给皇上。”
“咳、咳、咳,不必了,一朵花只是为朕洗洗眼睛。”
确实为整个屋子添了一抹亮色!
不过是朵野花,他怕是多想了。
祁正拜别皇上,出门口时叫住一个小太监,“皇上近来喜欢花?”
小太监恭敬回答:“回越王,奴才不知。”
说完便退下了,祁正也没有追问。
祁正怕自己多心了,兴许是皇上悄悄养了个什么女子也说不准。
有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心里闪过,不会是那傻子吧?不可能吧。
祁正前脚刚刚离开,温玉后脚就到了。
祁渊一改刚刚的病气沉沉,她倒是准时啊。
温玉进门了,闻着今日的药味怎么更重了啊,相处的时候倒不觉得祁渊病得有多重啊。
难道他这病还是间歇性的。
“皇、皇上、”
温玉小心地咽了咽口水。
她身后的少雨觉得分外有压迫感,没有跟进去,眼睁睁看着主子往深处走去。
温玉再次低声探问:“皇上?”
她的声音如同泉水般,传到祁渊的耳中。
温玉加快了步子,她走到床榻边,大着胆子去掀开帘子,和祁渊四目相对。
祁渊趁她不至于,拽住了帷帐的带子,顺势将她拉进了怀里。
她趴在他的身上,有一瞬间的茫然,想起来,可是腰间的手不允许。
祁渊伸出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淡淡的问:“这么迫不及待啊,急得扑进了朕的怀里。”
温玉:什么鬼!
哪有!
明明是他不松手!
话没有说出来,她的小脸倒是被逗得通红。
温玉假装懵懂:“没、没有。”
他既然这样子,别怪她一不做二不休!
屈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硬的。”
又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疼。”
她在示弱,方才撞疼了!
瞧见她湿漉漉的眼睛,还是心软了,扶她坐起来。
柔声哄她:“晚膳用金丝鸭子,好不好?”
光听这个菜名,就觉得很好吃,温玉露出了垂涎的目光,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催促:“皇、皇上,我饿了,走吧。”
显然在美食面前,祁渊这个美色还略逊一筹。
祁渊这才慢吞吞地坐起来,让宫女们点了灯。
不过转瞬间,室内便通明起来了,没有刚刚黑压压的氛围,温玉也感觉好受了很多。
指了指蜡烛:“亮、亮起来好!”
祁渊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进来的时候怕了?怕黑?”
也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怎么会不怕黑呢。
他的眸子暗了暗,刚刚心情不好,才没点灯,没想到却吓到她了。
温玉:“不、不怕,是你就不怕。”
果然年少帝王不好当啊。
祁渊抿了一下唇,“之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温玉露出不解的眼神。
到后来,凡是她所经过之处,都灯火通明,即使在漫长的宫道上都为她挂上经久不灭的灯笼。
祁渊见状握住了她的小手,上次没有握够。
这几日她吃好睡好,养得比进宫时有肉了些,手上都是软肉,忍不住捏了又捏。
“识得多少字?”
温玉一脸茫然,她只是想陪吃,不想学习啊!
磕磕绊绊回:“不、不多,简单的会。”
为了看话本子,古代的繁体字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基本能看懂。
祁渊顿了一下:“明日过来早些,朕教你。”
她是他的小皇后,总不能大字不识,好像他对她越来越上心了。
她点了点头,好的。
温玉万万想不到,从此她的噩梦就此开始了。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祁渊的唇角不自觉上扬,他差点就要忘记了,这个小傻子估计还是个小骗子。
一定是的。
“叫声“夫子”来听听。”
温玉惊了,他什么癖好,还想搞夫子和女学生那一套!
胳膊扭不过大腿,乖乖地叫:“夫子。”
祁渊:“真乖。”
抬头勾了勾她的步摇,“明日不许睡懒觉。”
夜里,温玉睡得格外安稳,祁渊却失眠了,脑海里都是她笑着的样子。
她要快些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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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芳草被单独传到了永寿宫。
她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的,跟着小太监到了太后的寝宫。
连翘连大眼没有看她,“跪着吧。”
芳草连太后的人影都没有看到,连忙说:“连翘姐姐,是太后传我来的,麻烦通报一声。”
“太后娘娘还没有起身呢。”
心中不明白,却也没有再问,心中再不满,也还是乖乖跪在了永寿宫外。
她在宫里也住了几日,也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
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太后。
这一跪,似乎没有尽头,渐渐地膝盖都发麻了,“好姐姐,我腿都跪麻了,能不能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