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从来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一旦有了,便是他的软肋,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他自己也很清楚,可是他就是舍不得放手。

不过就是来了几回,他怎么就惦记上了呢?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补充,“温主子离开时,还和芳草姑娘说了会话?”

“芳草?谁?”

芳草马上一脸娇羞地上前,“回皇上,是奴婢,奴婢和温主子是同一个地方的,就多说了几句话。”

几句?小傻子对朕都是爱答不理的,她竟然和这样一个人说了几句!

小太监指了指芳草,“是她,温主子想走,她不让,就抓了温主子的胳膊。”他犹豫了一下,添了一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看起来她挺用力的。

伤!祁渊的目光顿时犀利如刀看向她。

顿时芳草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浑身冰冷。

“说了什么话?”

芳草上牙磕下牙地回:“回皇上,奴婢见主子手里拿的花漂亮,便想和她换一下。”

看到她手里并没有花,便知道温玉没有给。

是给他的,所以谁要也没有给是吗?

哪怕是不起眼的花,可她只送给他。

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里特别的!

祁渊暗自开心,自认为大气地原谅她了!

温玉这一番动作,恰好能戳中他心底阴暗的点。

他的东西不容别人碰,她是软肋,也是他的盔甲!

扫了一眼芳草,永寿宫竟然送来这样个玩意儿,污了他的眼睛。

祁渊没有再细问下去,小太监见没了下文,有点失望,还以为能得到赏赐呢?

芳草本来已经瑟瑟发抖,目送祁渊进屋,原来这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摸了一把冷汗!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温玉那傻子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嘛。

刘嬷嬷:“你且回去吧,日后若无传召,便不要轻易出门了。”

并不会每次都像这次一样幸运。

“嬷嬷说的是。”说完,拉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蕊儿离开。

刘嬷嬷这时才进去。

祁渊:“去瞧瞧她,是不是被弄疼了。”

想到上次她疼也不说,气便不打一处来,真是个小傻子,她不懂欺负回去吗?即使是太后,出了什么事情,不是还有他!

刘嬷嬷:“老奴这就去。”

祁渊突然又出声,“还是将人带过来,朕要亲眼瞧瞧。”

“是。”

这哪是个傻子,分明是一只凤凰啊!

燕喜堂。

温玉看着话本子,少雨在一旁念念叨叨:“主子,以后莫要和她说话,要不然白白被欺负了!”

好似她已经习惯了少雨唠叨的,还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话本子。

外间的宫女大声:“见过刘嬷嬷,刘嬷嬷怎么来了?”

温玉听见,赶紧用靠枕把话本子藏了起来。

少雨也很机灵地假装给温玉梳头,替她整理头发。

刘嬷嬷向温玉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温主子。”

温玉软软回:“嬷、嬷嬷好”

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皇上旨意,过来请温主子去用膳。”

扭头,不想去!

刘嬷嬷继续:“主子不是爱吃红烧肉、小馄饨吗?今晚御膳房都准备了。”

温玉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唇,中午的时候被芳草破坏了心情,午膳根本就没有吃饱,听着不免都有点饿了。

算了,面子又不能当饭吃,去!

见少雨替温玉整理发髻,便主动问:“主子有没有想要的发型。”

温玉摇了摇头。

“今儿老奴给主子梳个好看的,好不?”

谁会拒绝好看的发型啊,期待的眼神看着刘嬷嬷,点了点头。

少雨慌忙地把梳子递过去。

刘嬷嬷以前给过不少贵人梳过发髻,她现在虽然年龄已经大了,但是手还是巧得很。

很快就给温玉梳好了,还拿了蝴蝶形状的发饰装扮,活脱脱像一个小精灵。

刘嬷嬷扶着温玉往外走,少雨几人也先后跟了上去。

温玉已经对养心殿轻车熟路了,很从容地进了门。

正好碰见祁渊,他刚刚换好衣服出来。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在她的脑袋上定住了,今日换了个发髻,像是脑袋上多了个啾啾,怪可爱的。

就是有点好笑。

这样想着,就真的不小心笑出声来。

他笑了!

温玉愣愣住了,只是祁渊第一次笑这么开朗,一瞬间看出神了。

他走过来,动手摸了摸她的发髻,“傻了啊?怎么一动不动。”

回过神,温玉转移视线,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原来小傻子还会害羞。

她往前走了两步,头上的蝴蝶发饰颤了颤,就像在他心上跳舞。

祁渊不动声色将她从头打量都脚,没有什么异常,再问刘嬷嬷:“伤哪里了?”

“未曾瞧过,不敢让皇上久等,老奴便将小主先带了过来。”

“那现在瞧吧。”示意周围的宫女太监退下。

“是。”

刘嬷嬷小心地卷起温玉的衣袖。

果不其然,她小臂处红了一片。

刘嬷嬷心疼地看着,这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啊。

祁渊目光冷了冷...

温玉瞧着两人神色不怎么好,想说,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她只是疼那么一下,只是她的皮肤不经受,比较敏感。

她还是没有说,自觉闭嘴,任由刘嬷嬷上药。

瞧着祁渊的眼底开始泛红,温玉抬起另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不、不疼。”

她把祁渊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刚刚想到了她的母妃,她母妃也是被后宫恶毒的人,让她大小伤不断,他恨自己当初年少护不住母妃。

现在他绝对不会让当初的事情重现。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温玉就是轻轻一捏,也能泛红的体质。

温玉瞧见他眼底的担心,便心软再说了一句,“嬷嬷、上药、好了。”

祁渊无奈,她的性子若是没有他的护着,在后宫怕是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擦了药,准备用膳。”

嗯,可以吃饭了,不算白来!

落后祁渊半步,她拉着祁渊的衣袖,祁渊回头看她。

“想、拉着、你。”

他喜欢她,拉着他。

他只是不好意思说。

没事,她知道!

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