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衣以为老皇帝一直大刀阔斧收拾人,老当益壮,还能活好多年,忽然倒下还挺惊讶的。
萧知宴却道:“皇上早就是强弩之弓,最近也不过是因为怒火才硬撑了一段时间,是时候扛不住的。”
怒火中烧的人自然浑身都是劲,但是清算大半之后,一口气松下,皇帝不就倒下了吗?
谢青衣点点头,有点担心宫里要乱了。
那几个皇子是圈起来了,谁知道朝堂会不会有大臣脑子不清楚,非要站队找太子的不痛快呢?
皇帝倒下,太子肯定要帮忙处理朝政的,却暂时不能上朝,私底下这些臣子会不会做什么?
谢青衣叹气道:“好在我们只老实做买卖,都没掺和进去。”
做买卖还好,起码跟这些皇家的事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萧知宴笑笑道:“夫人放心,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以后就能过安心日子。”
这话让谢青衣有些诧异:“王爷是知道什么了?难道……”
难道太子已经大权在握,那几个皇子和支持的人蹦跶不了多久的?
萧知宴卖了个关子:“夫人回头就知道了。”
谢青衣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哪有人只说一半,这不是让人着急吗?
不过这种事确实不好提前说,谢青衣一边物色适合的铺面,一边留意消息。
铺面还没等她纠结买哪里,萧知宴已经帮忙决定了:“这两家正好在出手,价钱不高,夫人看看如何?”
能如何,简直不能更好了。
谢青衣疑惑道:“这两家铺面我记得买卖相当好,之前经过的时候客人络绎不绝的。”
萧知宴笑道:“那是以前,如今主人家落罪了,店面自然大不如前,也没什么客人,渐渐就不行了。主人家都不在了,掌柜当然也不想继续干,能出手跑路自然是好的。”
谢青衣眨眨眼道:“那这铺面不是在掌柜手里的,他这么卖掉,回头主人家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夫人放心,主人家不太可能回来,掌柜也只想卖掉后好离开京城,价钱也算公道。”
谢青衣无语,哪里是公道,明显是价钱砍半,急着出手了。
就是这么好的地方多的是人抢,萧知宴还优哉游哉让她来挑,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萧知宴笑笑:“我没要,自然有人抢,我看上了,自然没人敢抢的。”
这话跟土匪一样,不过谢青衣喜欢。
加上太子送的店面,恰好就在旁边,可以连着一起开店了。
成衣店和首饰店,前面这个还要有大的试衣间,另外得准备一个修整妆容的地方。
不然试衣服的时候妆容和发型凌乱了一点,夫人和姑娘们总不能狼狈出去。
谢青衣琢磨着花的精油都有了,添进去做护肤品和化妆品也很适合。
这次她只需要有个想法,就有人接手去慢慢琢磨细化,而不必自己一个人苦思冥想了。
几个女官尤其褚英对化妆品尤为熟悉,谢青衣还挺好奇的。
褚英解释道:“宫里虽然有采买,价钱却极高,女官的月钱不算少,却也不多,在人前还不能真的素面朝天,每月花费这些尤其多了。”
她也只能亲手做一做,因为女官之间的争斗,谁知道采买会不会在其中动手脚?
擦脸的东西如此重要,要是脸坏了,那自己在宫里就呆不下去的,出宫后也麻烦。
索性褚英就试着做一做,不过这些糟心事就没必要跟谢青衣提了,她只道:“别说女官,宫女们大多都会做,做得还挺不错,王妃只管放心交给我等就是了。”
谢青衣先让褚英做了一盒子胭脂,果然没几天就送来了。
胭脂压得很实,颜色百搭,大多数人都合适,也不会特别夸张。
上面还有淡淡的花香味,不会很浓郁,若隐若现的也是正好。
谢青衣知道褚英是个手巧的,但是这盒胭脂依旧出乎她意料之外:“做得不错,那就交给你来办了。”
褚英也送了些护肤品来,还以为如今的护肤品,一般人用的话大多就是擦个面霜,谁知道水、水乳和面霜都是有的,甚至如今还会用稀释的精油。
谢青衣感觉自己不能小看人了,尤其是女子爱美之心都在,只要能美,又有什么是琢磨不出来的呢!
有人帮忙操心,她就能当个甩手掌柜了,时不时问一问进度就好。
她还惦记着离副将那边的事,把褚英单独叫过来:“你最近这般忙,是不是都没时间过去跟离副将见一见?”
褚英红着脸道:“奴婢抽空去看过,七天约莫去见半个时辰左右。”
谢青衣好奇了:“那你们见面都说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
褚英小声答道:“离副将能文能武,会跟奴婢说说以前的趣事,也会给奴婢看看最近的画作和题诗。”
离副将还真是什么都会,既能扛着大刀上战场,居然还会作画和写诗。
谢青衣满脸惊讶:“他还挺厉害的,那你们颇有共同语言了?”
褚英虽然不明白共同语言是什么,却隐约能猜出意思来,就点头道:“离副将是很好相处的人,不过他拒绝了奴婢,只当奴婢是妹妹一样,又不好拒绝王爷的好意才愿意见面的。”
谢青衣疑惑了:“他还是怕耽误了你,不想娶妻了?”
褚英点头:“他觉得自己一个挺好的,暂时也没战事……”
谢青衣打断道:“很快会有了,他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但是他还乐意跟你见面,想必还是有些心动的。这样,你下次别去了,让人送个消息说你暂时不能过去。”
褚英满脸疑惑,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出去后,谢青衣回过头来,发现萧知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不由吓了一跳:“王爷什么时候来了?”
萧知宴看着谢青衣道:“就在夫人夸离副将的时候。”
谢青衣回想了一下不由笑了:“哪里是夸,我就是有些惊讶,如今的将领都如此厉害,能文能武吗?”
她一直以为将领们都跟邵屹然那样,重武轻文的。
萧知宴坐在谢青衣身边却答非所问:“我也是能文能武的。”
谢青衣愣了一下,心里嘀咕难不成祈王不乐意她夸赞别人?
说真的,她就随口夸了一下,也没怎么具体夸,这都能不高兴吗?
不过谢青衣想了想,自己可能没太夸过祈王?
于是她就道:“哪里,离副将再厉害都不如王爷的。”
萧知宴还真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刚才夫人不让褚英过去,是想让离副将主动过来?”
谢青衣笑道:“褚英都这么主动了,离副将还是犹豫,那就试试分开久一点,看看会不会如隔三秋了。”
要离副将没追过来的话,那褚英确实不必继续下去。
她是有心撮合,觉得离副将也不错,褚英又喜欢。但是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就算了,还配不上褚英的。
萧知宴附和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不管在什么事上都该果断些才是。不然想要的就可能溜走了,错过了除了后悔就没别的。”
谢青衣深以为然:“就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含含糊糊的做什么呢!”
她说完,发现萧知宴忽然握着自己的手问道:“那夫人开始慢慢接受我了吗?愿意让我真正成为夫君了?
谢青衣愣了愣,想说他们跟真正的夫妻其实也没两样了。
但是转念一想,当初祈王用的是让她先嫁进王府离开谢家,两人做一对假夫妻来着。
谢青衣皱了下眉头,认真问道:“王爷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之前的话都是诓我的?”
萧知宴承认道:“不想跟夫人撒谎,确实如此。”
谢青衣甩开他的手气哼哼道:“王爷骗我,当初说好的……”
萧知宴重新握住她的手,不让谢青衣挣扎开去:“当时夫人一直犹豫,我就只好这么说了。要不是这样说的话,夫人是不是就要跑了?”
谢青衣还真是计划跑掉,就是要从长计议,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有萧知宴这个好提议就欣然答应了,果然过来王府后过得挺舒心的。
现在她才发现萧知宴早有预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真生气倒也没有,因为萧知宴也没刻意隐瞒,谢青衣隐隐约约也能感觉出来。
说不高兴也不至于,萧知宴对她一直很好,从来就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像原著里面那样被异香影响才娶了自己。
至于成亲后萧知宴忽然对自己冷漠起来,然后把人赶出府的情节也没出现,谢青衣逐渐放下心来。
想来想去,她害怕的不就是剧情吗?
但是如今的剧情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谢青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看着眼前的萧知宴,目光紧紧锁在自己身上,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不由脸颊一红:“我还以为王爷会很久之后才会说出来,王爷就不怕我知道后生气吗?”
萧知宴笑笑,握着谢青衣的手道:“我等得够久了,只是看夫人一直懵懵懂懂的样子,不提前戳破,岂不是还要等夫人慢慢回过味来。”
那要等多久,三五年还是更长的时间?
好不容易把人拐进王府,萧知宴以为自己能循序渐进,但是看谢青衣每天忙忙碌碌的,两人虽然同住却没什么进展,于是忍不住想要加快脚步。
加上外头的事渐渐尘埃落定,萧知宴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