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灵幽幽道:“撩拨作死。”
沈清歌道:“打是亲骂是爱你个毛球懂个球。”
书灵再次被沈清歌良好的心态折服,这情商不是一般的高!
柳宣吭哧吭哧的搬着一只大箱子走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沈师姐,这是钟师兄派人给你送回来的。”
沈清歌一脸惊喜,“大师兄回来了?”
柳宣道:“还没有,木箱是曦澄阁的人送来的。”
沈清歌围着木箱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兴致勃勃的说:“小宣子,你猜猜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值得用这么大一个箱子。”
柳宣道:“沈师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到柳宣好奇的目光,沈清歌暗笑,“小宣子是不是也很好奇呀!”
柳宣摸摸自己的头,嘿嘿一笑,“有那么一点点……”
沈清歌:“那就赶紧吧!还愣着做什么?”
“好嘞!”柳宣等得就是这句话,三下五除二就把木箱打开了。
看到木箱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沈清歌疑惑道:“小宣子,你确定这东西不是送给小伍的。”
柳宣信誓旦旦道:“送东西的人说的清清楚楚,就是给你的,我绝对不会听错。”
沈清歌蹲下身翻了翻,有麻豆,圆饼,一些银簪珠花之类的首饰,还有一个石榴红手串,一套绯色衣裙,手编的竹制蜻蜓,一条玉雕的三爪小金龙,一只憨态可掬的泥塑的小猪,居然还有一只老虎风筝等等。
总之,吃的用的玩的都有,分门别类摆放的整整齐齐。
难不成大师兄是想弥补自己缺失的童年?
夜轻尘忍不住瞟了一眼,凉凉道:“这一箱子东西都抵不上曦澄阁的运费。”
柳宣憋着笑说:“没想到儒雅端方的大师兄品味如此……独特,不过这些东西看上去倒也……可爱,尤其是那只老虎风筝,如果飞到天上肯定威风凛凛……”
沈清歌:“呵呵,是挺独特……充满童趣!”
她把红石榴手串,绯色衣裙,小金龙,还有那些珠花小饰品从箱子里拿出来,“小宣子,风筝送你了,你可以亲自验证老虎飞上天是不是威风凛凛,其余的你派人给小伍送去,就说是大师兄送给他的礼物。”
柳宣嘴角抽搐着搬着箱子离开了,走之前在沈清歌耳边低声说:“外面有人找。”
沈清歌拿起小金龙仔细欣赏,虽然玉的质地普通,但胜在做工精致神态逼真,小金龙高高的昂着头,眼神睥睨,那幅傲娇的样子和某个人还挺像。
她把小金龙往夜轻尘的桌案上一放,笑眯眯的说:“是不是和你很像?”
夜轻尘:“……”做工粗制滥造,哪里和他像了?不对,她为什么拿自己和一条龙作比较,难道她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在故意试探自己。
他望着沈清歌,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她笑容纯净,眼神透彻,看不出丝毫蛛丝马迹。
书灵:可怜的太子,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岂知你在主人眼里是赤果果的。
沈清歌:“看你的表情很喜欢,送你了。”
夜轻尘:“……”她又从哪里看出来他喜欢了。
沈清歌拍拍他的肩,“你好好和你的小龙弟弟交流交流感情,我去方便一下。”
她把其它的东西收起来,实则是偷偷放入了玉镯空间,快速的跑走了。
“师姐,这儿呢。”安夏躲在一块大石头后冲她招手。
沈清歌道:“安安,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你是不知道,天天对着那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夜公子,都快把我憋疯了。”
安夏拍拍身上的包裹,笑嘻嘻道:“师姐,你的苦日子到头了,你猜猜这是什么?”
沈清歌道:“不会是我想得那个吧!”
安夏道:“聪明!这可是我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人,替师姐抄写的门规三百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清歌激动地一把抱住安夏,“安安,谢谢你,你太好了。”
安夏道:“师姐为了我们大家受罚,我们岂能坐视不管,那也太没义气了。师姐放心,我把那个采青支走了,华师叔被我师傅缠着也没时间找你麻烦,今天我们就去青云镇恣意玩耍一天,让你放松放松。”
两人走出山门,看到崔吉又背着个大竹楼和小伍等在路边,沈清歌道:“印宿和真真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尤其是印宿,最爱热闹,去镇子里玩耍,哪里少的了他。
崔吉道:“印师弟被林公子逼着背诵医典,姬姑娘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几个人往青云镇而去,沈清歌看着那个硕大的竹篓忍不住问道:“三师兄,我们是去玩耍,不是购物,你背着这么大的竹篓做什么?”
崔吉摸摸头憨憨一笑道:“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买东西吗?到时候你们想买多少买多少,我都能帮你们背回去。”
沈清歌心想,我有玉镯空间,买了东西可以偷偷放进去,哪里需要你背回去,三师兄还真是个实在的老好人,总是一心替别人着想,心里对他的观感又上升了一层。
刚进青云镇,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圈人,几人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猴子,它脖子上系着绳子,耍猴的人手里拿着鞭子,让小猴倒立,有人开始往地上扔铜钱,耍猴人命令道:“快!把钱拣来!”小猴把那几枚铜钱拿到了主人旁边,它又向观众“吱吱”的叫了几声,好像在说谢谢!
安夏和小伍看得津津有味,沈清歌不感兴趣,她看过的表演比这精彩多了,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书店,叮嘱崔吉看好安夏和小伍,看完表演去书店找她。
崔吉道:“我想和小师妹一起去书店,给弟弟妹妹买些书送回去,不知道买什么好,小师妹帮我看看。”
沈清歌这才想起来三师兄的家就在青云镇,想到青云镇也没什么危险,叮嘱安夏两句就和崔吉离开了。
……
当小伍被安夏架进来时,崔吉有点不敢相信,沈清歌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如果安夏被人打了,沈清歌不奇怪,安夏这姑娘性格有点娇纵,得理不饶人,通过徐瑶那件事她就看出来了。可小伍不同,他虽然只有八岁,却少年老成,也讲道理,凡事会让人三分。
“怎么回事?”崔吉问。
安夏边擦眼泪边说:“刚刚我们看杂耍,来了一位姑娘,觉得好玩扔银子让小猴子接,可她却故意把银子砸在小猴子身上,小猴子被砸的吱吱叫,那个黑心的耍猴人为了银子不但不制止,还鞭打小猴子让它给那位姑娘作揖道谢,我实在看不过,和那位姑娘争吵了两句,就打起来了,小伍为了保护我,被打伤了。”
青云镇上没有官府,唯一的规则就是强者生存,因为邻近青云门,一般没人敢寻衅滋事。崔吉听到这里,放下大背篓,扭头就往外走。小伍是个弃儿,是郁掌门从外面捡回来的,从小是崔吉把他带大的,虽是师兄弟,感情却如同父子。
沈清歌道:“安夏。”安夏想到什么,立刻焦急的追了出去。
小伍的伤不算重,沈清歌问书店老板有没有伤药,能不能卖给她,由于刚刚沈清歌买了很多书,老板心里高兴,很痛快的把自己预留的一点药送给她了。
沈清歌给小伍清理了伤口,上好药,崔吉和安夏还没回来。她拜托书店老板照看小伍,起身出去了。
沈清歌赶到时,崔吉正和一个黑衣女子交手,安夏倒在地上,看到沈清歌眼泪汪汪的说:“她们欺人太甚,我还没靠近她们,就被打得动不了了,敢在我们青云门的地盘上撒野,我让师傅打得她们满地找牙。”
沈清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有本事惹事儿,没本事平事儿,打输了就喊家长也不嫌丢人。
她看向崔吉,崔吉明显不是黑衣女子的对手,黑衣女子像戏耍猴子一般戏耍崔吉,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
少女边看边笑,不时的点评几句,“木槿,我想看他在地上滚来滚去。”
木槿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崔吉果然开始在地上笨拙的翻滚,他本就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甚是滑稽,少女乐不可支,拍着手说:“好玩,比猴子好玩多了,我想让他学狗叫。”
崔吉好像无法控制自己,就好像有人捏着他的嗓子,逼着他“汪汪”得叫。
少女捂着嘴吃吃娇笑,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轰然大笑。
沈清歌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手心都毫无所觉,她刚想上前,就听到书灵说:“崔吉中了魇术,心里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却控制不住自己,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不是她的对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沈清歌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走到少女面前,先对少女作揖,又对木槿说:“他技不如人,认输了,请姑娘住手。”
木槿看向少女,少女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说道:“我想让他自己打自己。”
崔吉开始一拳一拳打在自己身上,少女咯咯的娇笑,周围看热闹的人却不笑了。
沈清歌认真道:“青云镇的规矩,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又没有生死愁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少女看向沈清歌,目光倨傲,“我的规矩就是冒犯了我的人就要死,看在阑哥哥的面子上,我没伤人,只是拿他逗个趣解个闷,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崔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中居然有了泪光,似是对沈清歌祈求,“杀了我!我给青云门丢人了。”
沈清歌心中恨意汹涌,正想上前。
崔吉突然停止了动作,不在捶打自己,安夏赶紧跑过去扶住他,少女斥责道:“木槿,我让你住手了吗?”
“不是奴婢。”木槿戒备的盯着人群中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慢慢后退,挡在少女的身前。
“不是你,是谁?是哪个大胆贱民?”少女推开木槿,想看清楚。
木槿紧紧抓住少女,压低声音说:“公主,对方功法比我高,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还是找到殿下再说。”说完拽着少女匆匆离开了。
沈清歌看着她们的背影,想到那句阑哥哥和殿下,心中一动,微笑着说,“今天不玩了,咱们先回去吧!”
戴面具的黑衣人望着沈清歌远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崔吉家在青云镇,自从他被郁夯收为弟子,家里人倍感荣耀,他自己在青云镇也算是有些面子的人物,今日却当众受辱,回到青云门后,一言不发的扎进自己的房间。
沈清歌知道这事儿无从安慰,只能叮嘱小伍盯着点,以防崔吉想不开做出点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儿来。
沈清歌回到青竹轩,路过听雪阁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低头沉思片刻,伸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苏陌,看到她一愣,“公子刚刚还说沈姑娘不到天黑不会回来,没想一个时辰不到就回来了。”
夜轻尘正在书房作画,看到沈清歌进来放下笔,把画稿用宣纸盖起来。
沈清歌道:“遮遮掩掩的难不成你在画春宫图?”
夜轻尘听到沈清歌粗俗不堪的话,再想到画中人,耳朵禁不住慢慢变红了。
苏陌:“……”这是女人吗?
沈清歌大刀阔斧的往椅子上一坐,“苏陌,给我拿一壶酒。”好像这里是她家,苏陌是她的仆从一样随意。
苏陌看向他家公子,夜轻尘颔首。
苏陌:“……”沈姑娘越来越放肆,他家公子越来越纵容,西风压倒了东宫,变天了。
夜轻尘道:“好不容易偷溜出去,这么快就回来了,心情不好?”
沈清歌把玩着酒杯,闲话家常似的把刚刚发生的事平平淡淡的叙述了一遍说:“我生长在红旗下,受的是法制教育,遵循的是社会公理,也不赞同以暴制暴,我是一个连鱼都不敢杀的人,可是今天,我想杀了她们。”
夜轻尘道:“她们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做,一定不是普通人,必定有所倚仗。”
“那又怎么样?”沈清歌眉间有飞扬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