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暗暗懊悔，当时没有信了龙依依的话疏花疏果堆肥杀虫。
要不然今年秋天也能收获这么多的果子了。
龙依依带着众人来到了自家后山，只见整个山上硕果累累，山楂树上的果子一个挨着一个，柿子好像一个个的小灯笼挂在树上，更不用说苹果和梨子了。
“这果子结的真好啊。”
跟着龙依依上山的村里人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好的野果子。
自家后山上的果子永远都又苦又涩，还都是虫子，根本没法吃。
就算勉强把还不错的果子做成蜜饯也是酸涩无法入口。
龙依依看着满山的果子很是满意，这下冬日里不愁吃穿了。
“大家伙开始干吧。”
“争取今天都给摘完。”
龙依依说了一声也跟着开始摘起果子，又大又圆的山楂握在手里，刚好可以做糖葫芦。
老四看着龙依依手中的大山楂，眼睛发光，嘴里都要忍不住分泌口水了。
“阿姐，我能吃一个吗？”
龙依依随手就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山楂在衣袖上随便擦擦就塞进了老四的嘴里。
老四从前也吃过这后山的山楂，又酸又涩，他还怕这树上一串一串的毛毛虫，每次都是谢清辞挑选好的清理干净送给老四。
老四看着手中的山楂已经开始犹豫了，但他相信龙依依，抓着手里的山楂就塞进了嘴里咬了一口。
他担心山楂里面有虫子，只咬了三分之一，再一看，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想象中酸苦的味道没有袭来，而是酸酸甜甜的。
他还是第一次在山楂里面吃出来甜味。
老四目光一亮，他仰头看向龙依依。
“阿姐，这个山楂真好吃！”
龙依依正在摘果子，回头一看，大山楂已经被老四啃了一半。
“等回去以后我给你做糖葫芦，还有山楂罐头，果丹皮，更好吃。”
老四一下子听说了这几样瞪大了眼睛，“阿姐，糖葫芦是什么？”
“嗯……”
龙依依想了一下，她道：“就是一根竹签把所有的水果串在一起，外面挂上一层糖浆，再粘上些白芝麻。”
老四听见这养大的山楂外面挂上糖浆，还沾白芝麻，那得有多好吃啊！
“我要吃！”
“阿姐！”
“你明天可以给我做吗？”
老四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龙依依，眼睛里充满期待。
龙依依笑道：“你快些帮我摘，今日要是回去的早，我晚上就给你做。”
“好！”
出于美食的吸引力，老四特别卖力地摘果子。
不到半天的时间，山上的果树都摘完了果子，苹果几大筐，梨子几大筐，山楂几大筐，还有地里面刨出来的地瓜土豆胡萝卜。
龙依依把她摘得这些果子分给村里人，每个人都捧着一怀抱的果子下了山。
龙依依把剩下的果子都装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面下了山。
因着大家的手脚麻利，龙依依还不到傍晚就回了家。
回家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果子拿出来给大家分下去，还给镇上的黄家送去了一些。
龙依依笑着问老四。
“你帮着阿姐干点活儿，我给你做糖葫芦怎么样？”
“好！”
老四一口答应下来。
龙依依道：“你去挑些山楂，洗干净去了果核，其他的水果也要一些，洗好切好，然后用竹签串成串。”
老四一口答应下来，“好！”
老四干活麻利，龙依依找出了厨房里的糖，倒在锅里熬糖，直到锅里的糖冒出小泡，龙依依把老四穿好的水果串沾满糖浆，裹一圈，“啪”地一下拍在案板上。
案板上已经提前洒了些芝麻。
等了一会儿了，糖葫芦外面的糖已经凝固了，龙依依才把这一串拿下来，递给老四。
“做好了。”
“尝尝吧。”
老四接过一串糖葫芦，铜钱般大的山楂挂着一层已经变成硬磕的糖浆，光是看着这晶莹剔透的果子，他就知道这糖葫芦一定好吃。
老四咽了咽口水，咬了一口，糖浆的甜和山楂的酸结合在一起，回味无穷。
“好吃！”
老四高兴道。
“那一串都归你了。”
这一大串，上面几个是山楂，下面是苹果和梨子，老四一下就吃了一串。
他人小，这一大串吃完就饱的差不多了。
龙依依把整个案板上的糖葫芦都拿下来交给了老四。
“去把这些给大家分下去吧。”
“待会儿再过来一趟，把剩下的给隔壁送去。”
“好！”
老四答应下来，把案板上的所有糖葫芦都捏在手里，第一个就分给了谢清辞。
“给！”
“兄长，你的！”
谢清辞拿着手里的糖葫芦，看着厨房里面正在忙碌的纤细身影，咬了一口糖葫芦。
酸酸甜甜，别有一番风味。
“味道怎么样？”
龙依依没有回头，听着这慢条斯理地吃法，她就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是谢清辞。
“味道不错。”
“剩下的那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清辞眼神落在几个箩筐里面的果子上。
龙依依回头看了一眼。
“苹果，梨子还有山楂，这些都是要保存的水果，送到地窖里面，不冻到，冬天也可以吃。”
“熟过不好保存的，切一切可以做成罐头。”
谢清辞“嗯”了一声，看着手中的糖葫芦，觉得十分新奇。
“倒是一个不错的小零嘴儿。”
龙依依笑道：“我还会做别的。”
有了糖葫芦怎么能少得了糖雪球。
龙依依把一些没有处理过的山楂放进熬好的糖浆里面来回翻滚，直到山楂全都挂上雪白的糖霜。
龙依依找了许多纸袋子，每个袋子里面都装了七八个，然后封上袋子。
老四没过一会儿就跑了过来。
“阿姐，那些糖葫芦我都送去了。”
龙依依把剩下的糖葫芦交给老四。
“这些送到隔壁。”
老四只扫了一眼铁盘里面的糖葫芦。
“阿姐，少了几串。”
龙依依“嗯”了一声，疑惑了一下，她做糖葫芦没看数量，差不多就可以。
反应过来后，龙依依才知道老四说的应该是给隔壁的糖葫芦少了几串。
但处理好的糖葫芦已经分完了，再熬糖再处理山楂已经不太来得及了，天色马上就暗了。
龙依依把案板上装好的糖雪球又捏了几袋交给老四，“这下够了吧。”
老四呲着牙嘿嘿一笑。
“正好，不多不少。”
“去吧。”
龙依依拍了拍小鱼儿的头，小鱼儿一股脑的冲到了院子外面。
龙依依随手抓起一袋糖雪球递给了谢清辞，“尝尝味道？”
谢清辞尝了一口，也是酸甜的味道，但是口感不一样。
“好吃。”
“你自己不吃点吗？”
龙依依吃过这些，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今晚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哄着老四开心。
龙依依摇摇头。
“我不爱吃这些。”
“留给老四吧。”
龙依依看着案板上剩的一串糖葫芦，心里又想起了现在还没回家的小鱼儿。
她叹了一口气，谢清辞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等着龙依依走过来的时候，她揽住了龙依依的肩膀。
“别难过，小鱼儿早晚会回来的。”
龙依依长叹了一口气，沉默着装了一背篓的果子。
“这些果子明日送给莫医女那边，再把老五抱过去看看。”
谢清辞看着龙依依的动作，走上前来帮忙，龙依依站在一旁看着谢清辞把每个背篓里面的果子都挑出来放在一起，用清水洗干净。
苹果和梨子上面的泥土被洗干净以后，月光下的果皮泛着莹润的光泽。
“走吧。”
第二日清晨，宅院里的地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谢清辞早早就醒了，呼出一口气，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他看着院子里面的枯叶，回头拿了一件斗篷，搭在臂弯里，等着龙依依出门。
龙依依也换上了厚衣裳，脖领处一片毛毛，衣裳也是加厚的，塞了棉絮的，但还是冷得小脸通红，鼻尖都红了。
谢清辞把斗篷披在龙依依的身上，家里家丁烧了个暖手炉放在马车里，车帘也换成了厚实不透风的棉布帘。
龙依依坐在马车上，身上的冷感渐渐消退，谢清辞生好了马车里面的小火炉。
整个马车里变得热烘烘的，龙依依脱下了斗篷。
马车里面老五还睡着觉，林秀兰怕他冷，各种衣服都往上堆，直接捂成了一个球。
一路上龙依依也没感觉冷，到了莫医女那，龙依依才穿上了斗篷，和谢清辞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抬着水果筐就进了院子。
“呦，今儿怎么来了。”
莫医女在院子里面坐诊，面前做了一个坡脚的妇人，龙瑾瑜端着药汤递给妇人。
妇人喝完了才走。
莫医女看着龙依依抱着老五进来，就知道龙依依有事求她。
“近日家中果子熟了，我拎来一些给你们师徒俩尝一尝。”
最上面的袋子里面还有糖葫芦和糖雪球，龙依依把糖葫芦递给了龙瑾瑜。
“这是什么？”
龙瑾瑜看着晶莹剔透的大糖葫芦，有点惊讶。
“这还是我以前吃过的山楂吗？”
她以前也吃过后山的山楂，也就指甲盖大小，还又酸又涩，怎么突然间变大了。
龙瑾瑜尝了一口，又酸又甜，好吃极了，她从来都没有吃过。
龙瑾瑜几乎下意识地就拿起另一串递给了莫医女。
“师父，你尝尝。”
莫医女只咬了一个，嘴角便弯起来。
“你们阿姐还真是会做这些小零嘴哄你们开心。”
“这里的山楂是真不错，待会儿切成片晒干，晚点儿也可以入药。”
“效果一定特别好。”
莫医女又问龙依依，“这山楂还有吗？”
“我想多拿来一些入药。”
龙依依也知道山楂可以入药，原本只想当个寻常水果送给莫医女，没想到她这么喜欢自己的山楂，还想拿去入药。
能入药，治更多人的病，价值当然比做成糖葫芦大得多。
“我那还有很多，都储存在地窖里面，医女你要是需要，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都送过来。”
莫医女笑道：“都送过来我怕是也用不完，我这边快用完了，我再差人去你那里取吧。”
龙依依点点头，“那我给医女你留着这些山楂。”
“说吧，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儿？”莫医女问道。
她看了一眼老五，没等龙依依说话，便道：“你家老五不太对劲啊。”
龙依依看着老五，把他放在了莫医女前面的椅子上。
“医女，您也瞧出来了，我们家老五是不是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
莫医女看了一会儿老五，伸手搭脉，摸了一会儿，她面色凝重。
“怎么样？”
龙依依着急问道。
莫医女皱皱眉，“先天灵智未开。”
“治起来……”
“不简单。”
龙依依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还好当初没有贸然把老五带去京城。
先天灵智未开……那不就是……
傻子么？
天生痴傻？
这样的孩子带回了京城，那才是害了他的命。
龙依依心有余悸，与其带他回去，不如留在这里，还能过的快快乐乐。
莫医女微微一笑。
“也不用太过担心，往年并不是没有治好的先例。”
虽说不一定能变得像你们这般智慧超群，但是做个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龙依依点点头，“医女尽力而为就好，就算治不好，我也养他一辈子。”
“总归不会让他流浪在外就好。”
莫医女笑道：“有你这样的姐姐，什么病治不好？”
“不过治的过程肯定会受些苦，治的年头也会长。”
龙依依叹了一口气。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龙依依的目光落在了老五的身上。
“治吧。”
“他日后长大了也是迟早要去见爹娘的。”
“总要给他治好才行。”
莫医女开了一个药方随手交给了龙瑾瑜。
只见龙瑾瑜在长长的药架子上东奔西走，终于抓够了一副药。
龙依依发现，曾经一人多高的药架子，现在全部不到成年人的腰部。
应该是莫医女特意为了龙瑾瑜改的药架子，怕她爬上爬下有危险。
“煎两次，分三次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