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你有何话可说?”

皇帝没有情绪的话出现在厅内,皇贵妃不急不缓的起身跪地:“一群人随意攀咬,臣妾无话可说。”

黄衫男子听着对话一惊,他手其实没被束缚,所以很轻易就将眼睛上的黑布拿开。

一抬头瞬间对上承乾帝那双威严令人胆寒的龙目,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皇……皇上……”

他目光一转,对上皇贵妃,眼中的惊惧更甚。

在场的人都见到了他这副样子。

皇贵妃到此时依旧神色淡淡:“皇上,臣妾自从进宫便安分当您的妃子,未曾有半分僭越,臣妾无话可辩。”

沈苁抬头对上她平静的目光,表情如常的提出建议:“皇上,既然上面有贵妃娘娘的亲笔,叫人取来娘娘的字对比即可知晓。另外臣还有证据。”

说着她冲着灵轴一点头,便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带了上来。

女子比文康的表情还要惊惧,她整个人半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但对面坐着的箫王爷夫妻表情都是一变。

这人就算是化成灰他们也认得,不就是箫离的亲生母亲,也是箫王妃很久以前的婢女成央。

当年那件事后,那女人趁乱失踪了。

箫王妃心狠狠的一跳,她将手撑在桌子上,一双美目略过成央,沈苁,还有皇贵妃,最后落在肖瑾笙身上。

似乎心有所感,她眼中眨眼就蓄满了泪水,张了张口却哽的难以说出一句来,只用空余的一手紧紧揪住心口位置,仿佛这样能减轻一丝痛苦一般。

箫王爷默默扶住她,那双眼里晦暗不明,眼底带了丝猩红之色。

沈苁似乎没有注意到夫妻俩的目光,冲着灵轴一点头。

灵轴便开口督促:“成央,说吧。”

同文康一般,成央想来也经历了噩梦般的存在,被灵轴的话吓得一哆嗦,急忙开口:“奴婢……奴婢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当年受……贵……贵妃娘娘的指示给王爷下了药,怀上了箫离,后帮助贵妃娘娘伙同王府的敌人,将小世子偷了出来。”

她闭了闭眼,怕的手直抖,有些跪不住。

旁边的灵轴双手呈上物件,其中有当年贵妃指使下药时的药物,还有手帕信物,以及后一件事联络时的信件。

其中除了绣了小字的帕子,其他的都看不出来跟贵妃有关。

那帕子在成央逃走之时,就被人搜了去,但成央之前留了个心眼将手帕换了,所以这才得以留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事成之后能得到想要的,谁知迎来的却是被灭口的结局,要不是她机灵找人替换,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有了成央的陈述,结合前面文康和肖家大房的话,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啪!”

对面箫王妃桌上的杯子应声而落,她眼睛红的仿佛能滴血,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孩……孩子是……是谁!”

她揪着心口的手越发用力,心疼的似乎被剜了一刀又一刀。

成央被她的声音吓一跳,害怕的往旁边躲了躲。

再对上箫王爷杀人的目光时,连忙说了:“奴婢将孩子交给了贵妃娘娘。”

她这些年靠着当年的钱东躲西藏,近两年又回到了京城附近,谁知就被抓了来。

“劈里啪啦!”箫王妃身前桌上的东西掉的七零八落,她努力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贵妃那张脸:“贵妃娘娘,我的孩子呢?”

皇贵妃目光似乎动了动,抿唇不语。

箫王妃心口那股气越来越冲,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甩开箫王爷的手,几步走到正中,直视皇贵妃:“孩子呢!”

承乾帝看着沉默不语的贵妃,怒意在眼中翻涌:“贵妃,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实招来。”

贵妃垂眸不动弹,那下面的文康却是受不住这厅内喘不上气的压力,连忙开口:“当年那孩子身着锦云缎的小衣,脖子上有一小道划痕,右手肘内测有一颗小痣。脖子上带了长命锁,上面有个很小的逸字。”

肖家大房闻言将头压得更低了些。

文康的话,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箫王爷夫妻自然清楚,那就是他们的孩子萧逸。

箫王妃目光凌厉的射向文康,呼吸急促,表情似苦似笑,整个人仅有一口气绷住。

离得近的沈苁连忙扶住她。

箫王妃不愿再将目光浪费在别人身上,看了文康一眼,就低头对上了依旧安静跪着的肖瑾笙的身上:“是……是逸儿吗……”

话一说,她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滴落,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都止不住。

她再也绷不住般朝着肖瑾笙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带着哭腔的话响在厅内,让人有些心酸:“是逸儿吗?”

肖瑾笙手无措的愣在半空,目光求救般看向沈苁。

沈苁对着他点了下头,眼睛也有些湿润。

那边肖家大房也知晓到如今已经无法再隐瞒什么。

肖大夫人连忙开口:“禀皇上,肖瑾笙就是那孩子,被送来时脖子上便有带着逸字的长命锁。“

一家子如今是真怕了,就是有保障的肖柔儿也担心的要命,谁晓得这大哥居然有这等身世。

箫王妃哭的有些喘不上气,沈苁连忙上前两步在她背上的穴道揉了两下。

期间箫王爷就站在一边愣愣的看着母子俩,眼眶也有些红。

看一家子这样暂时是没空管罪魁祸首皇贵妃了,沈苁命人将肖家大房一家送到官府关押,跟随承乾帝去了皇宫,到了皇贵妃的寝宫听这件事的始末。

谁能想到,这竟是一个俗套的因爱生恨的故事。

当年皇贵妃对箫王爷情根深种,几次主动都得到了拒绝的结果。后面皇贵妃被选进宫,便利用成央,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那毕竟是箫王爷的孩子,皇贵妃留了一丝善念没有害了孩子的命,只将人交给了乡下人肖家大房,想将人养废。

谁知,有的人即便是身处恶劣的环境也能够出人头地,靠自己闯出一片天。

这些始末,就是承乾帝听的都唏嘘不已,没想到自己亲封的镇北王居然还是自己的侄子,倒也皆大欢喜。

皇贵妃被赐了毒酒,肖家大房乃至肖侍郎被关押入狱,还有参与的成央、文康等一干人等。

除了肖柔儿和肖凝儿,其余人被盛怒的承乾帝定了秋后问斩。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京城,而主角肖瑾笙和沈苁也因为箫王妃的身体搬到了王府住下。

肖瑾笙被找回来后,箫王妃的病慢慢好了起来,就是见着箫离也没有发过病。

但箫离还是自主选择去了江南的第一大学府求学,离开了萧王府的范围,实现了自我的自由。

沈苁偶然在街上遇到了沈家一家三口,但三人似乎没打算认她,沈苁也不会主动,一家人仿佛路人一般擦肩而过,对面装作不识。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两个月后,沈苁陪着箫王妃在府中散步,王妃如今的身体已经大好,可以时常出门走走了。

肖瑾笙虽然还没有开口叫二人,但夫妻俩都很满足,就连箫王爷脸上也多了不少表情,父子俩每日一起上下朝,时不时还要带上跟着来蹭饭的承乾帝。

“苁儿,你和阿笙能不能多住一段时日?”

箫王妃目光带了丝恳求。

肖瑾笙是镇北王,是要镇守边境的,回京时间不宜过长,但箫王妃舍不得。

“如今北狄还不成气候,应该能多住些时日,我同阿笙说说。”

以萧王府嫡子的身份,肖瑾笙其实可以不必再去边境,但夫妻俩都尊重他的选择。

闻言,箫王妃脸上瞬间露出笑意,她拍了拍沈苁的手:“谢谢你苁儿。”

很多很多都需要感谢。

沈苁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目光:“家人不必言谢,走吧,他们该回来了。”

箫王妃将眼中的泪忍了回去:“嗯,正好墨墨也该下学了,走吧。”

两人相携而去,迎面就对上了下朝回来的父子俩,其中较年轻的男子对上两人时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他冲着箫王妃点了下头,转而又对上沈苁,薄唇轻启:“苁儿,我回来了。”

远远还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奔跑而来:“娘亲,我回来啦!”

(终)

沈苁和肖瑾笙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有些仓促,但他们已经功成名就,也找到了家人,可以说圆满了,后面他们会重新举办婚事,会跟箫离和箫王爷夫妻成为很好的一家人,至于沈家,沈浪的骄傲不允许他舔着脸认自己高人一等的妹妹,所以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果。沈苁和肖瑾笙以后会有孩子,墨墨会成很好的哥哥,爱护弟弟妹妹。下本书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