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肖瑾笙去上朝,沈苁就带着墨墨做早课。
云先生虽然没有跟着来京城,但给墨墨布置了足足半年的课业。
盯着墨墨做完了早课,又带他练武,那边金盏就过来:“王妃,卢侯夫人和梁夫人来访。”
“请到正厅吧。”
金盏便下去了。
正好墨墨已经练完了武,沈苁就带着他去洗漱换衣服。
等母子俩收拾好到正厅时,时间过去一刻钟。
刚走进,里面就传来一阵欢笑声,夹杂着孩童的小奶音。
墨墨抬头看了沈苁一眼:“娘亲?”
沈苁揉揉他的脑袋:“那是梁姨家的孩子,也是你弟弟。”
当年还是她接生的呢。
墨墨面色一喜,加快了步子。
“苁儿。”
沈苁刚进厅内,里面的卢侯夫人跟梁夫人就站了起来,脚边还缀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墨墨。
“卢夫人,卢姐姐。”
一番客套后,大家一起坐下。
墨墨则跟新认的弟弟待在另一边说话。
卢夫人从袖中拿出一本大拇指厚的册子,递过来:“这些便是京城叫的上的人家了。”
看着丫鬟将册子递到沈苁手中,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我将一些人家禁忌也写上了,侯爷慢慢翻看,要是遇着不明白的就差人来问一声就行。”
沈苁有些无奈:“夫人唤我名字便好,这次可帮大忙了,初来京城,我与王爷两眼摸黑实在是理不清这京城的贵人们。”
说不准要住到何时,所以她跟肖瑾笙还需要宴请一次,全当露个脸。
宴请就需要核对人员名单,要没有卢夫人这名单,她都无从下手。
卢夫人跟看女儿一般的慈爱目光:“英儿的命都是你救的,这点小事就别客气了。”
接下来母女俩就给沈苁讲了一下京城这些贵人们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简直比记那些药材还要费劲。
一上午下来,沈苁听的头晕眼花,就连脑袋都有些发懵。
一般家中长辈就能将这些全部打理好,但沈苁跟肖瑾笙家里都没有长辈,意味着这些交际都需要两人自己来。
“禀王妃,王爷传信来中午不回来用饭了,与梁大人一同。”
灵轴站在厅门口恭敬的汇报。
“嗯,知道了。”
等灵轴下去后,梁夫人才开口:“跟我家大人吗?”
沈苁笑着点了下头:“既如此,我们也出去吃吧。”
梁夫人母女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这京城人最爱的便是那齐家的酒楼。”
梁夫人说着目光一直定在沈苁脸上,想来是清楚那酒楼跟她有关系。
闻言,沈苁才想起这么个事来。
先前那次进京,她跟齐掌柜合伙开了家酒楼,后面就离开京城了,酒楼便一次都没去过。
没想到再听到酒楼的消息竟是现在。
“齐家酒楼有我一份,那今日就请干娘和卢姐姐去那里用饭吧。”
听到她的称呼,卢夫人眼里诧异一闪而过,很快那眼里的光更加柔和:“好,都听苁儿的。”
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以及丫鬟便朝着酒楼而去。
酒楼的位置在东大街位置最好的地方。
此时因为正当饭点里面人很多。
才刚走进,里面就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
三层的酒楼,一楼是大堂,二楼上面才有包间,三楼能上去的都是有权势的人,有钱也不一定能上去的存在。
三人刚到门口,热情的店小二已经跑了过来:“几位客官里边请。”
沈苁牵着墨墨冲着小二点了下头:“来间包间。”
“好嘞,几位楼上请。”
小二热情的做出请的手势,将人引着往楼上走。
谁知就在这时,一声娇喝声出现在门口:“小二来间包间。”
便有另外的小二急忙走过去迎人:“客官实在抱歉,楼上的包间已经满了。”
这酒楼的包间是需要预定的,沈苁她们这间则是因为有人退了方才腾了出来。
但也仅此一间了。
那先前的女子瞬间怒了:“那她们为何能上去?本郡主就不信还有人不给这面子!”
店小二瞬间为难的道歉。
倒是领着沈苁一行的伙计没有丝毫受到影响般,依旧热情的领着人往上。
“站住!”
本不相干的两方人,被后面那郡主喊停。
在最后的的沈苁牵着墨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前面的卢侯夫人和梁夫人担心的的往后看了一眼。
就见那飞扬跋扈的少女面上一怒,手中的长鞭就冲着即将要踏上二楼的沈苁母子而去。
“小心!”
梁夫人忍不住惊呼。
就见下方的沈苁将墨墨往前一搂,另一手将金盏往边上一推,手往后一探就准确的抓住了那迎背而来的鞭子。
这惊险的一幕,让很多人都担心的捂住嘴,脸色惊魂未定。
沈苁一边扯住鞭子,一边轻轻推了推墨墨:“上去跟梁姨那里。”
金盏连忙带着墨墨上去。
沈苁等墨墨上去了,这才转身看向站在一楼的女子,她冷眸含霜,手上猛然一用力。
那粉色裙装的女子就猝不及防被扯了一个趔趄,撞到了一楼楼梯口的栏杆。
“竟敢伤本郡主!”
谁知,一直以来效果极好的一句话却没了作用。
“本侯!”沈苁目光锁住那张脸。
大堂的人顿时有人疑惑出声:
“侯爷?”
“这位姑娘怎么能自称本侯?”
“我记得咱们大夏还真有一位女侯爷!”有人忍不住说出来。
这话顿时唤醒了大家伙的记忆:“对对对,那还是修建了防线的女侯爷!”
天子脚下谁敢冒认身份,所以这脸生的姑娘八成就是那位神秘的宁安侯。
“这下闵郡主踢到铁板了!”
有人幸灾乐祸的开口。
声音虽不大,但这时大堂里都没人敢大声喧哗,所以这话格外明显。
沈苁团吧团吧将鞭子收拢,猛然一甩丢在了楼梯下面:“一言不合就出鞭伤人,这郡主好生威风。”
那双冷淡的眸子一看过去,闵郡主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只感觉一股子冷意从脚底蹿到了天灵盖。
她扶住栏杆的手一紧,面上有些难堪。
“郡主,你可还好?”
就在这时,一位长得柔柔弱弱的女子过来扶住闵郡主,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沈苁目光在那柔弱女子的脸上转了一圈,又回到闵郡主脸上:“见了本侯还不行礼?”
闵郡主被噎了一口,手紧紧掐住那柔弱女子的手腕,心里恨意翻涌。
但……
昨日贵妃才警告过她……
想到贵妃的手段,闵郡主差点咬碎了银牙。
她死活张不开那个口,脑中念头一转而过,似恼羞成怒一般一甩袖:“我们走,这齐家酒楼本郡主再也不来了。”
正主落荒而逃,柔弱女子眼中闪过各种情绪,却也不得不对着众人福了福身,跟随闵郡主而去。
“柔儿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是啊,但闵郡主那脾气柔儿姑娘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听到这名字的沈苁脚步一顿,眸中一丝疑惑一闪而过。
京城这么大,总不能这么快就遇上肖家大房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