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赵洛锦觉得,裴宴温言细语地跟她讲道理的模样,她真的顶不住。
但是,一想到她还肩负着整个寨子的生存,以及未知的危机,她整个人就清醒了。
“我知道了,阿川他只是对你有点误会,你别介意,等我见了他,定好好训他。”
裴宴:……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一点都没有吗?
赵洛锦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没有啊,要不然我打我弟一顿?”
裴宴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可以。”
他不开心,赵砚川这小子也别想开心。
赵洛锦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好,等我见到他就帮你揍他一顿。”
在卖赵砚川这件事情上,赵洛锦从没犹豫过。
为避免赵砚川等会儿多挨几顿打,赵洛锦仅剩的为数不多的良知让她站了出来,主动道:“我去赶车吧!”
说完不待裴宴回答,便走了出去。
坐在车外靠着车坐,赵洛锦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裴宴是真的好看啊!
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性格又好脾气又好人还温柔还贴心又高又帅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优点。
这么个人就站在她眼前,要不是现在的她背负太多,不想拉他下水,她指定追他!
只是从今天开始,她就要错过这样一个哪哪都合她心意的美男子了,想想就很心痛。
赵洛锦蔫了吧唧的,一点都没意识到,裴宴其实根本都不用她追。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啊呸!”
唱错了!
应该来一首悲伤的歌,才比较符合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但是,赵洛锦想了想,算了,生活本来就已经够悲伤的了,为什么不能快乐一点。
于是她开口就是经典。
“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一帘之隔的裴宴:……
他压低了眉眼,唇角忽而微微勾起,颇有那么几分无奈和宠溺。
他觉得他对阿锦,莫约是束手无策的,就像此刻,她甚至只是哼两句歌,都能让他的心情转阴为晴。
也许是他心急了,这事得慢慢来。
马车又走了半个时辰,总算在天黑之前抵达了荆武镇。
荆武镇只是个边陲小镇,里面并不繁华,相反还有些破旧,整条街道甚至一眼就能望得到尽头。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商铺店面,也还是有许多人经营的。
赵洛锦远远的就看到了并排在一起的颜如玉和云裳阁,毕竟这两家是整条街风格最清新的,想不注意到都难。
她驱车走了过去。
因为今天开业的缘故,店面和牌匾上都系着红绸,两边门架子上摆着几盆雅致的兰花。
店里面这个点了还有几个人在逛着挑选衣物和首饰,看起来今天生意不错的样子。
赵洛锦放下了心,娘和婉姨为店铺做的努力和花费的心血她看在眼里,每天起早摸黑的搭配和制作衣服首饰,筹备着开张,如今生意好,她们肯定也开心。
“裴宴,你要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吗?还是先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赵洛锦下了马车,朝掀开车帘子的裴宴问。
裴宴本就是因为赵洛锦才来荆武镇,自然跟她一起,只不过他才打算下车,转角处忽现一个身影。
裴宴顿了顿,朝赵洛锦道:“你先进去吧,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好。”
待赵洛锦进了店,裴宴才驭着马车跟着那道身影离开。
街巷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下,单膝跪地:“云帆见过主子。”
“起。”裴宴坐在车沿,看着云帆,“长话短说,何事?”
“灵曦郡主没死,皇上的人已经找到她了。”
裴宴漫不经心的表情稍稍收敛,眉尖轻蹙:“你说谁?”
“十一年前死于一场大火的灵曦郡主,恒王殿下唯一的爱女。”
见裴宴良久没有作声,云帆说道:“主子,郡主要是落到那些人的手里,以此来挟制,恐对我们不利,王爷的旧属想把郡主救出来,不过被属下暂时劝住了。”
“确定那是郡主而不是他们使的计?”裴宴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同寻常。
当年发生宫变的时候,裴家已经退出了朝堂,并未卷入其中,所以对发生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如何详尽。
再加之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有心人有意封嘴,知道真相的人就更少了。
“她有郡主小时候的饰物,耳后完骨穴处有一颗芝麻大的黑痣,我们的暗线已经确认过了,除了饰物是假的,但痣却是真的。”
“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是郡主幼时贪玩,把配饰摔坏了,后来才仿制的。”
裴宴问:“在没有被找回来之前,她是何方人氏,在哪里找到的?”
“在陵安城杜府找到的,据说此前是杜大少爷的第五房小妾,何方人氏未知,曾为了争宠算计正室,险些被杖毙。”
这些消息对于别人而言是秘密,但对于云帆来说,想要获取是轻而易举的事。
“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被救回来之后,郡主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们的人也曾试图查过,但是正巧赶上大规模的逃荒,所有线索都断了,只知道她是从淮朔一带被贩卖过来的。”
裴宴眸光微闪,这世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刚好配饰就坏了,刚好就失忆了,除了一颗痣,好像都证明不了什么。
“你转述王爷的部将,让他们稍安勿躁,若她真的是郡主,他们冒险去救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出来,说不定落了圈套,到时反而害了郡主。”
“而且,那位既然大费周章地将人救下,还留着她的性命,必是有所图谋,我们不宜轻举妄动。”
“若她不是郡主,就更不需要救了。”
“是,主子。”
云帆领了命令,才抽空问了一嘴:“主子,长风呢。”
说好的随行保护,竟然敢让主子一个人驾马车,他莫不是皮痒痒了。
裴宴听到云帆问,这才想起来被他丢在寨子上教书的长风。
他现在应该还好……吧?
不太确定,等回去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