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事吗?◎

“停!拒绝被秀恩爱。”乔曦酸溜溜看着两人说道。

大小姐立刻反怼一句, “只许州官放火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家吃了多少你和我哥的狗粮,你算过没有。”

“呦呦呦, 小姑子这时护上了?”乔曦贴着尚禧暖站, 用肩膀撞了撞她。

尚禧暖也不示弱,立刻捏回来,“你可就剩三四个月举办订婚仪式了, 腰上的肉肉再不收敛一下的话,恐怕你那个魔鬼身材的定制礼服可就穿不进去了。”

“好呀你!”乔曦看着她故意调侃的神情, 立刻便要反手朝着她最丰腴之处掐去, “我好歹是你亲嫂子, 你这样说我!”

尚禧暖自是不会站在原地任由她欺负,两人便绕着黎锡然你追我跑。

黎锡然则抱臂站在原地, 任由两个人吵嚷喧闹,他就眉眼含着温柔浅笑看着两人。

玻璃门外的雨声似乎也因着两人升了音调,在室内灯光的映衬下, 溅起的雨花都像是绽放的金色烟花。

明明他从前最不喜欢这样阴雨的天气, 今日竟品味出一些别样的生活烟火气。

甚至想,这样平淡又安宁的时刻能长久地存在于他人生中,最好是一辈子。

“舅舅,你管管她!”乔曦追不过尚禧暖, 嘴也不如她能说。

“打不过我吧!”大小姐还踩着高跟鞋, 边跑边抓着黎锡然衣服维系平衡, “平底鞋都追不上我, 菜曦。”

最后是她差点被崴到时,黎锡然眼疾手快将她揽进怀中。

男人胸膛宽厚温热, 将她护得严实。

“曦曦, 不要对长辈没大没小的。”沉默多时的人, 突然开口道。

乔曦都愣在了原地,“长辈?”

“听到没有,小曦曦!”尚禧暖抱着黎锡然手臂,摇头晃脑地嘚瑟道。

“一对二,我确实打不过!”乔曦拿起被她放在地上的证书和奖杯,大声吼了句,“黎锡然,你等着给我叫嫂子吧!”

说完,没大没小的人拔腿就跑,“我未来老公马上就来接我去庆功,再见!”

留在原地的两人,尚举止亲昵的搂抱在一起。

尚禧暖先意识到她双臂挂在黎锡然脖子上,而黎锡然的手就牢牢环着她腰肢护着平衡。

“你要一直抱着我吗?”大小姐挑眉,娇俏说道。

黎锡然便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如果你觉得高跟鞋不舒服,倒是可以一直抱着。”

“当然,就算觉得鞋子没影响,也可以一直抱着。”

从来克制守礼的人,此刻就像个撩人惹火的男妖精。

特别那双琥珀凝碧玉的充满异域特色的瞳孔,尚禧暖轻而易举透过那汪琉璃看到情动的自己。

“我该回家了。”大小姐用手肘推他,心中边大喘着燥热的气。

她是真的有那么瞬间,想再同他进一步。

可以拥抱,可以接吻。

可以点亮她人生里的那份,夜色旖旎。

“抱着你回车上?”这男人却不收敛,暧昧的鼻息洒在她颊侧。

“你胸口的刀伤都还没好彻底,用力容易撕扯伤口的。”

“那就再等等,等伤口好了,再用力?”

这话带了点不正经的邪气,尚禧暖耳廓都开始发烫。

黎锡然笑声低沉,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我撑伞,走吧。”

-

自从陈韶怡在地下车库行凶后,黎锡然的车子便只停在商厦外。

今日下雨,他宁愿踩着水花和泥泞,也不愿再置身黑暗半分。

尚禧暖被他护在怀中,黑色的伞布护她更为周全。

她想,黎锡然童年那份任性的伤,一定随着他成长变成了深扎血管的荆棘。

那就像是天神的封印,将他整个人的灵魂禁锢在十岁的寒冬。

所以他的性格里才隐藏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特质。

这份特质,让他即使已经成为遮拦一片天的人后,也还是会坚持固有的行为模式。

他会用惯性思维的灵魂去牢记每一步陷阱,绝不会为了一个麻烦跌倒两次。

他待人春风化雨,温润如玉,都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

而让这样一个固执克己的人自乱阵脚,只因她放弃爱他,而放下所有工作,跟着她奔赴西北沙漠。

甚至得知她悄悄返沪后,不惜在暴雨的夜,飙车追至尚家。

此后各式各样的礼物,道歉,解释。

原来死板宁寂的山开始哗然后,是可以引发一场波涛汹涌的海啸。

“发什么愣,快上车。”

尚禧暖这才从回过神,被他护着头顶坐进副驾。

“陈缇呢?”

“公司还有事情,离不开人的。”

大小姐托腮,“既然那么忙,干吗还专程跑来。”

黎锡然单手握着方向盘,笑着揉了把她脑袋,“你说我为什么专程跑来。”

她是那个答案,当然也知道自己是那个答案。

偏黎锡然还故意调侃,让她亲口承认。

“那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英明神武的黎董是如何安排工作行程的。”尚禧暖扬着眉,声音娇俏。

“真是个小没良心。”他说:“那再告诉你一遍,我是为了你来的。”

大小姐歪头,强忍着的笑再也藏不住,“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重要的事,说三遍。”

黎锡然目视前方,眼底却是散不尽的缱绻爱意。

“你车里好香。”突然地,大小姐皱了皱鼻子,闻到一股香气。

这是和平时黎锡然身上地带着暖意雪松草药不同的香,更像是自然的花香味。

“你回头看。”恰时的红灯,黎锡然将手肘抵在车窗上,托腮去看她的反应。

大小姐带着几分疑问,回头的瞬间就看到了后座上摆放着的一束红玫瑰。

“这次就不送其他花了,送代表爱情的玫瑰。”因为她今天是婚纱模特,婚纱也代表爱情。

尚禧暖再看向黎锡然,他眼神里是比之玫瑰还要浓的爱意。

初次见面,她的心就像此刻,如被突然掷入心湖的石块,惊起了青春里的白鹭。

于是在记忆里的循环往复中,眼里只看得他一人。

尚禧暖倾身,从花束中抽出一枝玫瑰,然后放进他西装上衣胸襟前的口袋中,“那我也送你。”

送他,她的爱情。

封闭的车厢,馥郁的玫瑰香。

两人唇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只需任何一人向前毫米,就能掠夺对方的气息。

尚禧暖手臂就撑在中控台,只看着黎锡然。

他喉结抵着衬衣衣领上下翻滚几下,气息也变得更加粗沉灼热。

他的眼睛就盯着她殷红的唇,打转几圈依旧挪移不开。

脑海中似是都飘出了精灵,怂恿着他再向前一步吻她。

当尚禧暖感受到自己腰肢上攀爬上来的手掌时,眉峰便不自然地颤了下。

他似是在安抚自己,让她的身体先接受接下来的过分亲密。

随后那只手掌缓慢地向上攀爬,拢着她后背,再是她脖颈,最后连她的颊侧也陷落掌心。

尚禧暖紧紧捏着旗袍裙摆,眼睫也疯狂眨动着。

既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又紧张到就连大脑都开始产生微醺的感觉。

只是就在她即将陷落于黎锡然的气息时,余光的红灯闪烁几下,随即绿灯亮起,暧昧气氛也瞬间被打破于后车的鸣笛声中。

尚禧暖便紧咬着唇,默默地将自己脸颊上的手掌扯开。

再满脸羞红地转身,恨不得消失在黎锡然的副驾。

她被□□了,下一步就是沉沦。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她心里的雨同样。

安静的车厢,连呼吸声都像飓风。

尚禧暖便听到黎锡然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然后刚刚捧着她脸颊的手掌,温柔地揉了揉她发顶。

“这是在干吗?”

尚禧暖紧咬着牙,心想他居然还能问出来。

看不出,她害羞了吗?

但是看她不说话,黎锡然也不再撩动她,只继续开车。

沪上雨天的下班高峰期,要比平日堵得多。

高架桥上,所有车辆都是走走停停。

“饿吗?”黎锡然见她始终盯着车门看,打破沉寂道。

尚禧暖摇头,表示不饿。

“这就不愿意和我说话了?”车速并不快,黎锡然伸手将她头强行转向他,“暖暖,不能每次只许你撩拨人吧。”

“我哪次...”尚禧暖刚想反驳,就看到黎锡然冲她挑眉。

初夏的风将她记忆寻回,连雨天潮湿的空气都完美复刻了那个醉酒的夜。

乔曦毕业回国的接风宴,她仗着醉酒,黏在黎锡然身上非要他送自己回家。

那晚她就跨坐在他身上,比刚刚要暧昧百倍。

但凡黎锡然抛却那份正人君子,她早已经融化于他身下。

“我不记得了!”那晚她是彻彻底底喝断片了,否则就是再给她一个胆子,也不敢那样肆意惹火。

“那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黎锡然坏笑问道。

“我不听!”大小姐立刻紧紧捂住耳朵,像是生怕见识到被酒精激发出的第二人格。

好在黎锡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依旧宠溺地看着她笑。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尚禧暖第一次觉得度秒如年。

迈巴赫终于停到尚公馆门口时,她心口才松了气。

“我到家了。”

“那晚你很乖。”

同时开口的两人,尚禧暖去拉车门的手都顿住了。

“占一个醉酒小姑娘的便宜,不是正人君子所为。”黎锡然如是说道。

一直困扰在尚禧暖心中的答案被解开了,可掩藏在她镇定外表之下的第一反应却是:我都那个样子了,你却什么也没做,你还是不是男人!

黎锡然,你行不行呀!!!

“暖暖,今天我们可都没有喝酒,大脑是清醒的状态。”黎锡然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又用那副引诱人的笑容盯着她看。嗓音又沉又柔,问道:“所以,要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