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
灰冷色调的四层别墅孤立在远离人烟的地方,与世隔绝。
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更加压抑,低迷。
车停在门口,欧阳走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到了监狱门口。
"玛丽住在这种地方?"
欧阳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顾恺歌点点头,随意地拉起欧阳的手,两人一起走入唐家,一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唐德邦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地逗弄着面前娇嫩的小秘书,看上去一本正经,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堪入耳。
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
老管家死命地低着头,一副生怕看见什么不能看见的东西的样子,老实极了。
“什么事?”
唐德邦浑厚的声音响起,透着满满的不耐烦。
管家脸上的汗更多了,赶紧又低了低头,认真说道“回禀老爷,是顾家的二公子到了。一路都没敢拦,现已在客厅等候。”
“哦?难道是顾氏的总裁?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抢走我们在中山区控制权的那个?”
说到中山区,唐德邦的脸色一沉,黑得简直能滴出墨水来。
“是,是。”
老管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怕说什么都会惹怒老爷,只好一连说了两个是字。
中山区虽然不是整个平城的中心要地,但是却起着重要的沟通其他城市的作用。夺走中山区,无异于夺走唐家对外的发展。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到现在还是老爷的一块心病。一提起来就让他恨得牙根痒痒。
“他还敢来?!也好,让我这就去会会他!让他知道知道我唐家不是任他揉捏的软柿子!”
唐德邦说完一把推开怀中人,怒气冲冲地走向客厅。
雨前龙井已经泡好,欧阳坐在极不舒服的黄花梨太师椅上,晃**着两条小细腿,无聊地左顾右看着。
等了有五分钟,见没有人来的意思,当即问人要了包牛奶和一个小锅,用滚烫的茶叶煮起奶茶来。
牛奶的鲜味和茶叶独有的清香,带着点点的苦涩,若有若无,氤氲在室内,将原本冰冷的像是地下陵墓的屋子点染出一丝人间烟火气息。
“有新鲜的西瓜吗?”
欧阳卡住守在门口的大妈问到,要是能在奶茶里放点西瓜汁,那就太圆满了。
“欧阳小姐好大的口气,一来就要了这许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唐家换了主人呢!”
唐德邦人还没走到,老远却已经有话锋直指欧阳。
一个小肚鸡肠又难搞的老头。
欧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当即撇撇嘴,一副看不起的神色,转身看了看顾恺歌。
男人默默点点头,一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样子,算是默许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欧阳转身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将座位直接摆在门口,正襟危坐。
唐德邦先声夺人,之后没有受到欧阳的任何反驳,一时间也正心里痛快,谁知道刚要抬脚进门,就发现欧阳端端正正得坐在门口,不偏不倚,将老式的窄木门堵了个正着。
要是想从门口进去,就得紧贴着墙面,一点点蹭过去!
这可是一点主人的威风都没有了,反而得被人讥讽,像是个缩头乌龟!
可唐德邦的脚已经抬起来了,这个时候再放下却已经来不及了。
短短瞬间,唐德邦略一思索,终于还是决定撂下脸来,批驳欧阳一个不敬老不爱老,欺辱老人的罪名,让她也好知难而退。
反正是顾凯歌的女人,打了她的脸,自然是打他的脸。
到时候自己的女人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看他还怎么威风得起来!
唐德邦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惜,欧阳却也不是傻子。
早在看见男人那慈眉善目间深藏的猥琐和丑陋时,欧阳就打定了主意。只等着人迈起一条腿,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久仰唐老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晚辈三生有幸。如有唐突,实在是因为年轻不懂事,还望老先生千万海涵,不要与我们这些小辈计较才是。”
欧阳将从电视剧里学到的一番话一股脑的说出来,同时又装作激动,恭敬地往前走了半步,对着唐德邦又鞠了一躬。
这一来,唐德邦抬起的脚彻底没有地方放了。
想要踩下去,下面已经被欧阳站满了,整个人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实在进不来。可想要退回去,欧阳的身子却已经低下来,这样直接撤回脚,难免会显得丢人。
唐德邦本想就此批评欧阳一番,谁知道她却已经将话说得滴水不漏,如此,自己再责备她,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偏偏和小辈过不去了。
“姑娘有礼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今天你一个声名狼藉之人,到我这来,是为了什么事?”
好一个声名狼藉之人!
一句话说得欧阳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现在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要不是你家女儿天天祸害我,我和声名狼藉这个词半点边都不沾好吗?
可要真是那样,倒随了臭老头的意了。
欧阳当即莞尔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望着唐德邦已经开始发抖的脚,款款说道:“唐老先生每天日理万机,为了社会的和平,人们生活的和乐没少受辛苦。工作太累,有时候顾不上教养女儿也是有的。”
欧阳不等唐德邦反对,继续说道:“我们今天来呢,也不是成心给您添堵,主要是您女儿在外面实在是做下了太多有损家门荣光的事,我是咸吃萝卜淡cao心,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来您府上告知您,为的也是替您挽回点脸面,别到时候让人家指着脊梁骨骂您。”
欧阳说完,看着唐老头抖得几乎要成筛糠的腿,径直转身回到屋里,随手拖了把椅子,在顾凯歌身边坐好。
“欧阳小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小女虽然没有多少能力,但也是平城的慈善大使,代表的可是平城的形象,我虽然有心宽容你,但平城人民可不容你在这里信口雌黄,含血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