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诚不曾提到的是,当初顾晏时研制出来的药物配方,正是来自于港城的医疗团队。
而这种药物,对人的精神折磨远远比d品更加骇人。
时婳不知道自己究竟被折磨了多久,难受到无可复加的时候差点昏死过去,没过多久又跟着被折磨醒。
到了最后,她甚至有种被折磨得麻木的感觉,感觉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渗,身体始终处于蜷缩的状态。
有好几次,时婳差点忍不住,想让别人给她一个痛快。
即便是现在死了,也比现在受折磨要好。
但所幸,她的嘴里塞着一团布,阻拦了好几次她想要伤害自己来减轻痛苦的决定。
最难熬的时候,时婳开始不断在心里默默背着单词。
从英语背到意大利语,从过去式背到虚拟式,不断地让大脑处于告诉运作状态,来借此转移注意力。
一直到煎熬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候,时婳的耳边终于听到林若诗的一句:“她真的熬过去了,第一阶段算是成功了。”
第一阶段是最熬的一次,后续一共硬生生挺过了三个阶段后,药物在身体里的效用这才慢慢消散。
连着四五天下来,时婳整个人硬生生瘦了五六斤,只能依靠注射葡萄糖来补充营养。
一直到一个星期左右,她才完成整个流程的戒断过程。
傅司琛接她出院那天,专程准备了一束花:“顾晏时绝对想不到,你竟然能挺过这一关。”
时婳接过花:“谢谢。”
林若诗捂着脸,一把抱住了她:“婳婳,恭喜你终于挺过来了。身为你的朋友,我为你感到骄傲!”
她哭得泣不成声,一双眼睛哭得肿成了兔子,骆嘉诚在旁边连声安慰,才让她的情绪暂时缓和过来。
时婳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私下对着傅司琛问:“若诗是不是还不知道骆嘉诚在港城有未婚妻的事?”
“对。”傅司琛微微颔首。
时婳赶紧问:“他是怎么打算的?”
“港城那边虽然已经回归,但素来有迎娶几房姨太太的传统,骆嘉诚的父亲就是如此。我估摸着骆嘉诚的意思,可能是想将林若诗娶为二房。”
这个渣男!
时婳忍不住一拳砸在茶几上。
“那些姨太太的事发生在回归之前,现在港城的法律,根本不会允许他这么做。除非,他将林若诗养在外头当情人。”
这样的事,即便内地依旧多不胜数。
时婳先前还见过有的富豪,一个城市包了一个二奶,跟皇帝似的,去哪个城市,就召哪个人侍寝。
总有人想走捷径过上更好的生活,且不说对错,至少是现在这个社会的现实。
“这几天,我会试着对林若诗透露些骆嘉诚在港城那边的事。至于最后怎么做,那是她的选择。”
“我还以为,依照林若诗现在顶尖的科研水平,你会想尽办法留住她。”
“她是你的朋友,给个面子很正常。”傅司琛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像某些薄情的人,无论是谁到了你面前,都成了玩具?”
时婳心里一咯噔。
得,秋后算账的来了。
时婳试着解释道:“当初,我是为了减轻顾晏时的芥蒂,才故意这么说。”
他修长手指解开衬衫袖扣,慢条斯理的动作,斯文又禁欲。
傅司琛俯身向前,将时婳压在墙角:
“怎么说,把我当成玩物的时大小姐?”
时婳微微颤了颤眼睫,看到眼前的傅司琛近在咫尺。
她不知道傅司琛这是怎么了?
明明两人前一秒还在谈论骆嘉诚和林若诗的事,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了自己身上?
就在时婳以为自己要被秋后算账的时候,一道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
许邵阳吊儿郎当地靠在门边,开口说道:“时夫人刚刚醒了,想见时婳。”
“好,我马上就去。”
时婳连忙从傅司琛的怀里钻出来,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傅司琛一个枕头直接砸了过去:“姓许的,你什么意思?”
许邵阳一个弹跳接住枕头,一脸“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哥,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之前不是一直把时婳当替身吗?现在上赶着不是欠儿嘛!”
傅司琛冷冷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他抬步从许邵阳身边经过,却被后者抬着手拦住。
许邵阳用一种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傅司琛:“说说呗,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傅司琛眼眸渐深:“我觉得,她就是慕天星。”
“什么?时夫人开口承认了?”
“没有。目前为止,这只是我的感觉。”
许邵阳渐渐将这件事消化,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即便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究竟是那个人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还是现在的时婳?”
傅司琛眉心微蹙:“喜欢哪个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你现在对时婳日久生情,我没话说,哥们从此后再也不拦着你一步。”
“但如果,你是因为当年雪崩的救命之恩,才将这份感情转移到现在的时婳身上,我只想告诉你,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梗早就过去了,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感情。”
“还有,我听说傅老爷子准备再娶,对象还是顾安然?你若是真跟时婳在一起,难不成、是想让她跟着你一块喊顾安然当小妈?”
……
在许邵阳连番盘问傅司琛之时,医院的病房里,姚凤兰对着时婳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傅司琛当年临川的事?”
时婳一脸警惕地问:“他问你了?”
“没有。”
时婳确实想起了当年的事,想到她曾经失去记忆的那段时光。
终于得知,这么多年来,傅司琛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并不是当年的遇难者慕天星,而是自己。
只是,即便知道这个真相,她根本没办法向傅司琛坦白。
姚凤兰担忧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道:“妈知道,虽然当年你是好心,但万一被他知道当年雪崩的真相,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