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琛那边正在玩牌,玩的是德州扑克。

时婳刚走过去,就听到傅司琛开口对她说:“过来,帮我玩两把。”

时婳摇了摇头,眉心微蹙:“我不会。”

傅司琛站起身,将她按在旁边的位置上落坐:“没事,我教你。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入座后,他的右手不经意地搭在时婳的椅背上。

虽没有任何表示,却无声地向所有人宣示着主权。

刚才跟时婳道歉的一位公子哥儿看到这一幕,不由大吃一惊,冲着许邵阳问道:“傅少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许邵阳越看越觉得烦躁,一时间竟也分不清,傅司琛这是真把时婳放心上了,还是将她当成了慕天星的替身?

许邵阳揽着身边的朋友一块往牌桌那边走:“走,不是玩德州吗?我们一块过去陪司琛玩两把。”

玩德州对人数的限制并不大,少则两人,多则十人,都可以一块上场。

加上许邵阳和新拉来的朋友在内,一共有六个人一块参与。

荷官发牌过后,依照牌面大小,很快轮到时婳叫牌。

时婳对规则全然不懂,不明所以地看了傅司琛一眼:“叫吗?”

傅司琛:“叫。”

他慢条斯理地看着她,清冷的唇角轻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不知怎的,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词,偏生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无端多了几分色气。

时婳跟着加注,很快又是新的一轮,赌桌上的筹码越来越多。

对家盛气凌人的态势,仿若手里捏着绝佳的大牌。

像许邵阳之流,手里已经早早弃了牌,候在一旁作壁上观。

时婳虽然没玩过德州扑克,但也知道这牌局赌的是牌面,是运气,也是心理博弈。

她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玩起来难免有些没底。

她又看了一眼傅司琛,问:“还叫吗?”

“叫。”傅司琛连个眼皮都没抬。

对面的人怀里搂着个性感美女,揶揄道:

“傅少,你怕是连底牌都没看过,就拿这千万筹码上赌桌?博千金一笑,也不是你这么博的吧?”

“我乐意。”

傅司琛淡然一笑,眼底透着甘愿散尽千金的疏狂。

时婳不确定地开口说道:“要不,你还是再看一眼底牌?”

她刚刚看过底牌,一张2和一张9,牌面上的三张牌是457。

虽然不懂玩法,但这牌怎么看也大不到哪儿去。

“嗯。”傅司琛应了一声,随手丢了筹码上赌桌。

随后,他靠近时婳,凑在她身侧看着她手里的底牌。

靠近的那一刹那,时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傅司琛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意,带着几分微醺的味道,像是冬日寒霜倾覆的冷松。

她的身体骤然一缩。

明明两人早已有过肌肤之亲,但此时此刻,她还是不由地感觉到一阵紧张。

因为傅司琛的豪赌,赌桌上很快叠满了筹码。

对家笑着翻开底牌:“45678,我这是个顺子。”

虽然花色不一,但能凑齐顺子已是难得。

想来,这副牌的牌面并不小。

看到这牌,时婳心想完了。

就自己手里的几张牌,最大的一张不过是9,一堆散牌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

她一心想着接近傅司琛后,查出真相后为父亲报仇,没想到计划刚开始进行,就狠狠坑了傅司琛一笔,不知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却没想到,傅司琛翻开牌,展颜一笑:“你的运气不错,不过,我运气更好。同花,刚好压你一头。”

时婳一脸震惊。

同花?

居然还有这个玩法。

相比于时婳这个以为这局稳输无疑的小白,对家跟吃了苍蝇似的,气得把牌直接摔在桌子上:“傅司琛,你他妈的玩我?”

傅司琛站起身,直接将手里的牌飞了过去。

锋锐的扑克牌在飞过去的刹那,在对面那人的脸上擦出一条血痕。

“是啊,我玩的就是你,蠢货!”傅司琛的嘴角扯起凉意,“回去告诉骆嘉诚,下次想试探我,记得换个聪明的来。”

骆嘉诚?

时婳眼眸微颤。

难不成,刚刚对面那胖子,是骆家的人派来的?

时婳对骆家的了解全部来自于顾晏时,知道他与骆家关系匪浅,准备在峰会论坛上有所合作。

之前,时婳也正是担心顾晏时跟骆家联手后会变得更加难以对付,这才选择提前动手。

可照如今的局势看来,骆家还是派出了人前来京城。

是为试探,亦为马前卒。

不待时婳的思绪继续扩散,傅司琛话音落下的刹那,手下立刻听令,直接将对面那人连同他的女伴一并请出了包厢。

任凭对方如何暴跳如雷、大骂出口,却还是在狠狠在傅司琛面前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刚才那一局牌,傅司琛统共赢了五千万。

他将筹码全部推到时婳面前,示意她继续:“随便玩,今晚,我给你买单。”

时婳见傅司琛这话不似作伪,干脆将这牌局当成了赚外快的地方。

借着荷官发牌的空隙,时婳直接拿起度娘搜起了规则,来了个现学现卖。

她脑子灵活,随便玩个两把后,很快就上了手。

并非每把都是大牌,但想要赢钱,靠的并不只是牌面。

她在赌桌上的心理博弈丝毫不弱于旁人,就像许邵阳,有许多次就被她骗过,成功以小博大。

一晚上下来,时婳输输赢赢,最后竟也赢了三千万。

这其中,还不包括第一把傅司琛赢的五千万。

结束后,傅司琛直接当着她的面,将赢来的钱全部打到她账上。

时婳看着到账的巨额数字,嘴角不由地微微露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她实则私底下存了一些钱,除却翻译赚来的稿费之外,还有上次卖顾晏时送她的珠宝所换得的钱。

现在加上这八千万,她的小金库已经慢慢充盈了起来。

未来,至少在治疗姚凤兰的病时,时婳可以有底气承担治病的费用。

傅司琛看到她脸上的笑意,问:“开心点了吗?”

“嗯。”时婳点了点头。

“我调查过此次峰会论坛的与会人员,届时,一位专门研究你母亲病情方向的医学泰斗凌博士将会出席峰会。他的同门师弟,正是当初治好顾晏时腿伤的主治医生。峰会开始后,我带你一块去见凌博士,相信有他在,一定能让你母亲恢复清醒。”

时婳抬眸,警惕地看向他:“你想要什么?”

这世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高额的筹码面前,必有所求。

“要你。”傅司琛褪去斯文禁欲的假面,直白道,“时婳,你想不想像之前在总统套房那样,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