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我懂。”沈若良的看法和老人家一样,她不是情感浓烈的人,自然也不会像寻常的女主角一样,穿越到某个地方,大呼小叫地开始寻找回去的办法,结果还不是无济于事。既然老天让她来到这里,必然自由它的道理。顺应命运虽说懦弱,但起码可以保住性命,平平安安。若是逆命,指不定发生什么事。生命最重要,有生命才有希望。

“其次,我想告诉你的是……”老人家收回遥远寂寥的目光,看向沈若良,神情严肃,“老夫此行已是逆了天意,姑娘听过即可,万不得纠结于此。”老人家拿起挂在胸前的葫芦,往嘴里一倒,一阵浓郁的酒香传了出来。

沈若良突然有点怯弱了,她不太想知道以后自己的命如何,在她看来,活在当下最重要,若是什么事情都提前打算,平白无故地失了一些意思。

“好!……”看着老人家的神情,恐怕自己的命运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未雨绸缪也非坏事。

“姑娘想必对当今世事不太了解,如今天子与皇后关系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而唯一改变的机会,就掌握在姑娘手中了……”老人家顿了顿,再次喝了口酒,当作是压压惊:“姑娘这具身体的身份,恕老夫不方便告知,但老夫要说的,是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姑娘面容祥和,恐怕是天命的皇后啊!……”

沈若良彻底地呆住了,她设想过自己的命运,最多被纳入宫里,做一个不起眼的妃子,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那么金贵,居然还是做皇后的料。

老人家看着沈若良的表情,略有些诧异,若是别人,听他这么一说,想必都是合不拢嘴的,眼前这个姑娘还真是奇怪,呆愣愣的,难道是高兴过头了吗?

“姑娘?”老人家抬起手,在沈若良眼前晃了一晃。

沈若良回神,恭敬地对着老人家鞠躬:“老人家,还望指明一条路。”她是几千年以后的世界的来客,虽然宫廷里面的勾心斗角看的不少,但若真是身处那环境,想必也是种灾难,既然改不了命运,就只能改变自己。

老人家满意地点头微笑,眼前这个姑娘好就好

在沉得住气,是个可塑之才,不错啊不错。“老夫见识不甚广,但有一句四字箴言还是希望姑娘牢记,顺其自然。姑娘若是迷茫,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顺其自然吧,这样会活得幸运一些。”

“谢谢老人家。”沈若良正了正身子,再次鞠了一个躬,是啊,谁也无法预料到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老人家摆了摆手,摇头晃脑地向远处走去。

沈若良目送老人家离开后,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伸了个懒腰,闭眼养神。

恍恍惚惚中听到有人说话:“咦?是她吧?”

“应该是了,刚刚算卦人说的大概就是这片地方。”略显活泼的声音,言语中充满着隐隐的激动。

沈若良想睁开眼睛,却发现使不上力,无论怎么挣扎,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你看她这个样子,眼角好像抽搐呢!……”是第一个声音,此时话语里充满是戏谑。沈若良闭着眼睛在心里面翻了大白眼,真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我们把事情交代一下就赶紧走吧,不然回去又要被师傅责罚了……”这是个明事理的人,正好,沈若良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姑娘?”刚才嘲笑她的那个人此时此刻有礼貌地叫唤她。

“哎?”除了这个词,沈若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面临着危险,在这样的情况下,少说少错才是最保险的法子。

“姑娘,我们是负责指引迷路的灵魂的弟子,想必时空错乱的时候,姑娘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这才会来到了这里,我们这就把姑娘送回到正确的地方去。”彬彬有礼的声音,语调平和,想来是个好人。

“什么意思?难道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吗?”沈若良有些疑惑,小说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别人只用穿越一次,难不成她还需要穿越两三次吗?

“不是这个意思,这里相当于一个,呃,用你们现代人的话说,相当于一个中转站,迷失的灵魂要在这里接受指引,然后去往真正的地方。”先前戏谑她的那个人也变得彬彬

有礼起来,说话一道是一道的。

“那么我该去哪呢?”沈若良有些担心,她看过有些小说里面女主角醒来要么是在死人堆里,要么是在蛇的肉身里,不禁为自己的前途担心。

“姑娘放心,姑娘天命好,我们这就把你送过去,还望姑娘生活幸福。”说话人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在传送中,沈若良瞬间觉得自己变身成为现代商品,一遍又一遍地传输,一遍又一遍的包装,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神奇的过程,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最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额头有些痒,沈若良想抬起手来揉一揉,手指才轻微一动,便被人抓住了。

那人指腹微凉,虽说是抓着她的手,但动作轻柔,丝毫没有弄疼她。沈若良心下微微一动,想睁开眼睛,仍然没有力气,不禁在心里腹诽,自己穿来的这具身体到底是有多娇弱,怎么连睁眼这种动作此时此刻都做不了。

晋安帝看着熟睡中的洛楚楚,心下钝痛。以前倒不觉得自己有多爱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和深宫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她落落大方,向来从不在她面前娇柔做作,她性格善良,不主动加害于谁,然而那天当他看到她一脸惨白地躺在血泊里的时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就像空气一样,虽然平时不会注意到空气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但一旦没有了它,生命就不复存在。那一瞬间,晋安帝突然明白洛楚楚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是空气。

刚刚她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有醒过来的迹象。如果她醒了,他该怎么和她说,告诉她他们的孩子没了?还是告诉它,他们的孩子被别人害死了?

他无法面对她,他知道她向来不计较什么,可是,这个孩子是例外,那是他们两个爱情的结晶,是他和她的骨肉啊。

晋安帝觉得自己微微窒息,说不出话来,他细心地将洛楚楚的被子提了提,压在她的下巴下,把她的手轻轻放回到被窝里,最后,仔细看了看她,她的额头仍然缠着白纱布,眼睛紧闭,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嘴唇干涸,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晋安帝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