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啊,臣妾业已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一阵凄厉无力的喊声打破了单身公寓的寂静,沈若良挠了挠头,无力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剧本上的要求明明很简单,但是,她始终做不出古代深宫女子娇柔做作的姿态,怎么演怎么奇怪。明天就要开始拍摄这部剧了,这是她获得“影后”之称之后的第一部剧,千万不能毁在自己的手上,她不能把自己置于尴尬的处境。
沈若良再次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长发飘飘,素衣裹身,明眸善昧,“加油……”,她朝着自己比了个“V”字手势。
细细回想了于妈拍摄的穿越剧,仔细思索模拟对比了一下其中女演员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她放下剧本,再一次:“皇上息怒啊,臣妾业已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仍然奇怪,一个委屈娇弱的女子偏生被她演成了英气十足的样子,口中那无力的辩解此时此刻听来略有些像是命令。
她伸出手,摸了摸坠在自己胸前的玉珠子,这是她从寺庙里求的,当时方丈只叮嘱她:“带着好运来,摘掉好运走。”她就一直带着,每次心烦的时候,都习惯性地摸摸它,仿佛这样就可以拥有一生的幸运。
“要是能让我穿越回古代就好了……”她摸着玉珠子喃喃自语,不一会儿起身,把剧本“啪”地扔在地板上,“实在不行就罢演吧,那么催人泪下的电视剧,我不能把它搞得乌烟瘴气的!……”她躺上床,如挺尸一般地动也不动,房间很快地再次陷入寂静之中,唯有她胸前的玉珠子幽幽地闪着光。
在睡梦中有些冷,沈若良有些冷,想从身旁捞被子,她自小就有这个坏毛病,无论春夏秋冬,一如既往地踢被子,以前小的时候,每回她踢被子,父母总会重新帮她改好,而现在,照顾她自己的只有自己,一想起曾经的温暖,沈若良眼角微微的有些湿。
“咦?被子呢?”她低声说,又往旁边摸了摸,这感觉不对啊,这不是自己家大床那种舒适的手感,而是零零星星的,摸上去还有些轻微的刺痛,并且带着湿气一般,湿漉漉的好不舒服。等等,这不
是床,那么是——
草?
沈若良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高山层层叠嶂,浅滩幽幽浮动,绿草如茵,密林青葱。无边无际的绿色浦沿开来,在远方的山巅之旁交汇。交汇处,又有一匹清瀑,呼啸而下,激起一阵白烟。她只身前行,在早晨清冷的露水中慢慢踱步。感受着脚踝微凉的触感,一股疑惑油然而生。
什么时候,梦也能如此真实?
她伸出手,手臂洁白细腻如莲藕般鲜嫩,她丝毫不留情地掐了下去,“啊”,她轻呼,疼痛感如愿以偿地传来,同时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这一点清晰的思维犹如万匹草泥马奔腾而来,带来了一系列她想忽视却无法忽视的问题,首先要理清思路并且正视问题的是,她穿越了。
沈若良完全没有电视剧里脑残女主角穿越后的惊恐感兴奋感,她只是站起身四处环顾,荒山野岭的,连个麻雀都没有。倒是有风吹过,是浅浅淡淡的凉,不会太冷,只会让你身心舒畅。
前方有个不知深浅的水潭,她走过去,低头,水中倒出个影子,长发及腰,静垂身侧。衣衫单薄,薄的随时都有可能随风飞走。
这人,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姑娘哎。”正当沈若良苦苦纠结于水中倒影的这个人时,后面传来一个神神叨叨的声音。
沈若良好奇地回头,迎面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家,头戴着一顶草帽,几根狗尾草参差不齐地从帽檐垂下来,满头白发,两鬓像染着风雪似的,胡子低垂,却沾着些许的泥土,身上的衣服破烂,东一个洞,西一条裂痕,脖子上挂着一个大葫芦,随着他的步伐轻微地晃着,整个人最出众的就是他的笑容,看着沈若良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前面放着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眼睛发光,为他添色不少。
“老爷爷,请问您是在叫我吗?”自小学习尊老爱幼,现在还穿越了,该有的礼仪一点也不能少。
“这荒山野岭还有别人吗?”看着老,实则是个口齿伶俐的,若再回答,怕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沈若良敛
眉,低垂着头沉默。
老人家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姑娘还挺识大体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姑娘哎,让老夫为你算上一卦吧?”老人家开口,语调清扬,依旧有些神神叨叨的。
沈若良无语地看着他,她从来不相信算命算卦这种东西,就算是在前世,她妈妈想要带着她去上香祈愿,她都是拒绝的。而如今,算卦的直接找上她,想拒绝又不好意思,况且对方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算卦的老人家似乎瞅出了她眼中的不信任,略微掠了掠胡子,缓缓开口:“姑娘想必是天外之人罢?”
沈若良惊呆。她也是看过穿越小说的人,知道女主角大多数情况下穿越之后,都会遇见一个贵人,这个贵人会为她指一条光明路,然后她按照旨意走,就可以在古代生活得如鱼得水。
难不成,眼前这个神叨叨的老人家,就是她的贵人么?
“老人家请说。”不听白不听,听了不白听。
“前日我夜观天象,发现一颗不请自来的行星,而这颗星会使得整片大地动**以及易主,如今看来,是找对人了……”老人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沈若良有些毛骨悚然。
“那老人家为何认定是我呢?”光凭着自己突然降临到这片陌生的大陆,便认定自己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未免也太草率了。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老人家却是一副不想再开口的样子,“天机不可泄露,老夫还有几句话想同姑娘说。”老人家收起先前吊儿郎当的表情,正色道。
“老人家请说。”沈若良身子微倾,一副认真的样子,若自己的命真如老人家所说的那么玄乎,多听老人言是极好的,这样才不会吃亏。
“姑娘,老夫是看过多少生死的人,早已对世事不那么看重,但姑娘的出现却是杀老夫措手不及,不过既然姑娘来了,也没有再回去的方法,还望姑娘既来之则安之,千万不要寻什么法子,顺应天命是极好的事情,逆了可就不好说了……”老人家撸撸胡须,语调平淡,眼睛却没有看向沈若良,只是抬头看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