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敢不敢跟我私奔?◎

司桁怕吗?

笑话, 司桁怎会怕!

祝温卿心里受到冲击。

司桁不带一丝保留站在她身边,为了她得罪世人。

爱得那么纯粹又偏执!

这种感情拼命拉扯她, 祝温卿眼睛狠狠闭住, 顷刻间,所有的感情似乎要将她缠地密不透气。

“小姐,你还好吗?”秋蝉担忧道。

同时也拉回祝温卿的意识。

祝温卿睁开眼睛, 眼神注视着司桁。

司桁走到梁世子跟前,一笑, 抬手, 将梁世子打趴下, 围观的勋爵人家心里一颤,身上的气场收了起来。

“梁世子,我向来不在意这些等级身份,你若交出梁月,我或许留你梁家一线生机。”

司桁声音冰冷无情,似一把把刀子戳入梁世子的胸口,梁世子大口呼吸, 双目愤怒瞪着司桁。

“司桁,你算什么东西!我梁家三代为官, 岂是你……啊……”梁世子话还没有说完,司桁已不耐烦加重脚上力道, 梁世子胸腔跟断气般,只剩下大口呼吸。

司桁如此行事,过于惊悚, 也是惊动长公主, 长公主赶来看见动怒的司桁, 再看看站在远处的祝温卿, 突然想到什么事,往前的步子没有迈,而是在丫鬟耳边耳语几句,又原路走了回去。

祝温卿静静凝视着司桁,司桁身上的杀气不压于昨夜,司桁身上的人提醒他,他瞬间扭头望过来,身上的杀气也顷刻间散掉,但他看见祝温卿闭上了眼睛。

眼睛里很平静。

是祝温卿一贯伪装自己的那种全然不在意的平静。

司桁心中怒火狂烧,为何!为何偏偏让卿卿看见他如此残暴一面!

他已经很克制收敛!

他脚从梁世子身上抬起来,欲往祝温卿那边走,不曾想,看见祝温卿竟朝他走来。

姑娘脸色依旧平静,清澈的眼眸除了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坚定,并无见他们东西。

她肯定又要生气了!

司桁懊恼想着。

祝温卿走至他跟前,他想开口诡辩,却又怕自己诡辩最后将祝温卿越推越远。

围观的众人也瞧出司桁在看见那天仙般走过来的姑娘,顷刻间失去了气场。

“卿卿……”他刚开口,祝温卿笑起来,冲他行礼道,“多谢世子相助,但接下来的事情我能处理好,世子莫要为我趟这趟浑水。”

姑娘不卑不亢,站起来的梁世子嗤笑了声,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一个可以被他轻而易举捏死的蝼蚁,竟大言不惭说出这种令人搞笑之事!

可惜,梁世子嘴角讽刺还未收起来,又被司桁重重踩在脚底。

祝温卿冷漠环视一圈所谓上京的勋爵人家,既然大家如此喜欢分三六九等,那就分一分吧!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金牌上刻着宁安郡主!

宁安郡主!

被陇西镇国公捧在手心上的小郡主!

更是皇帝为赞赏陇西镇国公亲封还赐令牌的小郡主!

当真,这世上也寻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马球场上,除被司桁踩在脚底下的梁世子,其余人全部跪在地上,行礼道:“拜见宁安郡主!”

齐声声的行礼回**在马球场上,声音震撼地令人心颤。

司桁虽知道祝温卿身份,也知道镇国公府中有一宁安郡主,却从未想过是祝温卿。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是谁要动我宝贵外孙女呀?”气场庞大的声音压过来,众人抬头看见率领一整支军队的陇西镇国公带着身穿铠甲坐在汗血宝马上。

祝温卿眼神瞬间流出来,朝镇国公跑过去。

“外祖父!”

镇国公及忙下马去接祝温卿,祝温卿一头扎进镇国公怀里,软软撒着娇。

“外祖父,卿卿好想你。”祝温卿闷闷的声音从盔甲之下传来,镇国公心碎一地。

他的宝贵外孙女这是受了多大委屈!

镇国公捧起祝温卿的脸,只一眼就瞧出她红肿的左侧脸颊!

“是何人弄的!”常年领兵打仗,身上的气场不怒而威,声音带着雄厚的穿透力射向每个人耳朵。

众人身子颤颤,不敢回答。

无论梁家,还是司家,或者镇国公,都是他们不敢得罪的人。

“是谁!欺负我宝贵外孙女!”镇国公快要气炸了,不知杀过多少人的宝刀被他使劲敲了敲,大家吓得更是不敢出声。

祝温卿刚要开口,梁月被五花大绑绑过来,梁世子见妹妹这般,心疼地即将呵斥下人时,梁夫人跑出来阻止梁世子。

“是自家小女与宁安郡主有了口头冲突,是自家小女不懂事,宁安郡主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小女吧。”梁夫人说的诚心诚意,眼泪簌簌往下掉。

梁月跪在地上,不平地瞪着祝温卿,梁夫人见梁月还瞪着祝温卿,上前直接甩给梁月一巴掌。

梁月不可置信,眼神一下就掉出来:“母亲,您?”

梁夫人未理梁月,自顾自跪在镇国公、祝温卿跟前:“打也打了,还望宁安郡主……”

“不行,我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打了本郡主,自是要还回去。”

梁夫人脸色一晃,看着祝温卿,祝温卿挥手,宁青上前。

宁青一巴掌下去,梁月直接摔倒在地上,牙齿也被打出来,梁夫人痛哭起来,想骂祝温卿狠心,但看见祝温卿身后站着的人,话全部憋回去了,连忙跑到梁月旁边,哭着要给梁月找御医。

“罪人之身,有何资格请来御医?”镇国公声音泛冷,“还是我这个糟老头子多年不回上京,上京规章制度改了?”

梁夫人听到这些话,哪里还敢多说话,只趴在梁月身上哭。

现在不让御医看,梁月腿上还有伤痕,若是得不到高超的医术治疗,梁月怕是要瘫死在**。

祝温卿还偏要往梁月心里插一把刀:“梁姑娘,见本郡主不行礼吗?”

梁月恨的咬牙切齿,腿昨夜被司桁扔过来的石子动弹一下就疼,如今还要她行礼,就是在要她的命。

可是祝温卿没有跟她开玩笑。

她看着被控制的哥哥,为家族考虑不得不放弃她的母亲,她冷笑一声,动了下腿,浑身起一层冷汗,道:“拜见宁安郡主。”

祝温卿笑了声,像是打发乞丐般给梁月扔给一文钱,梁月何时受这奇耻大辱,刚要出气,梁夫人及时拦住她。

这气是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忍下来。

祝温卿眼神高贵,那是被人精心养出来的,与梁月的傲慢截然不同。

祝温卿往前一步,身影笼盖在梁月跟前:“记住,以后见本郡主,不得无礼。”

梁月小声应着。

围观的人众人心里一波三起,看向祝温卿的眼神变了又变。

“我累了,想回去歇息。”祝温卿无力道,身上的力气在经历大幅度情绪变化之后像是被抽干。

“好,我带你回去。”司桁刚出口,镇国公眼神看过来。

一个退了我家外孙女的婚事,如今却献殷勤的男人,镇国公脸色不屑,抬头拦住司桁去路,司桁望过去。

“不劳世子担心,宁安郡主自有人照顾。”

镇国公手一挥,秋蝉冬眠上前,祝温卿心头情绪纷乱,看了眼司桁,往回营地的方向走。

司桁欲要跟上去,宋博容拦住他。

司桁不死心地盯着祝温卿背影,宋博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半柱香之后,梁月因行为乖张被迁去荒凉的梁家旁支漠北,惊动上京。

不过也是,陇西镇国公刚打胜仗,皇帝特地召回来以示嘉奖,而宁安郡主更是被陇西镇国公捧着,若不尽快处理此事,梁家三辈积累下来的势力怕会受阻。

司府帐篷内,司桁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背的伤口开始泛疼,御医被宋博容召来。

司桁脱下里衣,后背上左一块红肿,右一块青肿,宋博容不忍直视别过脑袋。

司桁是真硬气,为了给祝温卿讨个说法,自己硬抗。

“世子,您忍一下,会有些疼。”御医上药时手都有些于心不忍。

司桁淡淡“嗯”一下,御医开始上药。

一炷香之后,司桁大汗淋漓躺在**,脸色煞白,可过程真一句话也没有吭。

待御医走后,司桁问:“她怎么样?”

她是谁?

宋博容心里清楚得不能在清楚,他放下药膏,如实回答:“她喝了点安神的药,睡了下去。”

昨夜祝温卿狰狞的表情浮现在跟前,她母亲去世的早,怕是在她心里留下伤痕。

“你都这样了,想想你自己吧。”宋博容见司桁全然不顾自己模样,气得语无伦次,“阿桁,祝温卿饶是以前光是容貌、才气出众就罢了,但是现在她可是宁安郡主,她注定跟我们不是一个池子。”

他们在过往的十几年里,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唯独学业无半分长进,而如今司桁虽有意进取,但面对祝温卿,那个被骄养的姑娘,他们应该识趣些,对那姑娘避而远之。

“我不,我偏要!”司桁固执地说。

“你看看你自己为了祝温卿,身上还有一块好肉吗?!”

宋博容气得跳脚,斜斜看向司桁。

少年趴在**,目光因思念某人带着一股柔情,与他认识二十多年来的司桁全然不一样。

司桁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昨日听到她失踪消息,心头狂跳,只要想到她会出事,浑身呼吸不畅。

他不敢想祝温卿真要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也突然意识到,他的狂妄自大。

他曾信誓旦旦对她说,只要在上京,他就会护她周全,可结果,她就是在他眼里子底下出事。

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他呢!

思考着,高度紧张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当下起身,宋博容连忙按住他。

“你又要干嘛去?”

“我想去看看卿卿,不看见她不放心。”

宋博容眉眼突突跳了下。

“司大世子啊,人家现在可是宁安郡主,况且她的亲外祖父守着她,您能有什么不放心!”

宋博容凉凉补刀:“ 别忘了,当初可是您要退婚,我看镇国公的眼神都快要杀了你。”

司桁:“ …………”

司桁这才作罢。

祝温卿身份暴露在国子监掀起狂大波澜。

大家一直看不起的土包子竟然是宁安郡主!

如果是宁安郡主的话,那岂不是祝温玉的姐姐,真正的祝家嫡小姐?!

笑掉人大牙了!

还以为是什么乡巴佬,竟然是正牌嫡女。

甚至有贵女当场讽刺起祝温玉。

“ 真不要脸,霸占真正嫡女位置就算了还妄想只手遮天,成为陇西镇国公的外孙女,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谁!”

祝温玉脸色青一下白一下。

“可不是,现在陇西镇国公回来了,还不快去见自己外祖父!”

贵女们嘻嘻哈哈笑起来,祝温玉想离开,但她需要这些贵女们的势力,只能忍受着这些。

随着祝温卿公开身份,待她醒来,门前堆满了各个不相识的贵女们送来的礼物。

祝温卿看了一眼,就让秋蝉退回去。

“卿卿,你还好吗?”秦韵着急跑进来,小脸上挂着泪痕。

祝温卿望着秦韵那双圆圆大眼睛,她笑了。

其实,在她去马球场时,看见秦韵,秦韵当场就要冲她跑过来,是她命人拦住她。

“卿卿,你干嘛拦住我!”

秦韵想到晨起的事情,心里的气就往外冒。

“昨日,我哥哥和司世子得知你出事,都派人把这马球场直接围起来,但还是找不到你。”说到这里,秦韵低头呜咽起来,她还记得前去接应司世子,司世子背后中了一刀,但却依旧温柔哄着卿卿。

“卿卿你没事就好。”

祝温卿并不知司桁受伤,她只记得脸上温热的鲜血,血腥味似乎要贯穿她的五脏六肺,而隐约间,感受到司桁颤了下,之后就再也没有意识。

秦韵陪了会祝温卿,见祝温卿一直提不起兴致,便问祝温卿是否有心事,祝温卿摇头,秦韵脸扎向她的胳膊上,像是撒娇的小猫蹭来蹭去。

“卿卿,你骗我!”

祝温卿表情一愣 ,秦韵继续撒着娇。

“卿卿可以跟阿韵说,阿韵最喜欢卿卿了。”

少女的娇憨无意识打破祝温卿的冷漠,祝温卿慢慢抱住秦韵。

晚上入睡前,祝温卿闭眼,脑海里想到司桁,哎,处理这些事情太难了。

翌日,祝温卿不想闷在帐篷里,提议出去散心,秋蝉、冬眠对视一眼,祝温卿见状笑了。

“你俩不要担心了,宁青已经回来了。”

对哦,宁青在小姐身边,小姐铁定不会在出事。

马球会举办在西郊,出了密林往西行一里,有座小山,山里有一破旧寺庙。

祝温卿听见寺庙里隐隐传来小孩啼哭之声,往山上走。

“娘亲!娘亲!你不要离开陌儿啊!”

久病缠身的妇人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奋力睁开眼睛想再看看自己的儿子。

“ 大哥哥,你救救我娘亲吧!”小孩跪在少年身边,手一个劲拉扯少年的衣角。

少年华丽的人衣角拉出褶皱,脸色平静,话却冷漠。

“小孩,你母亲已经不行了,放手吧!”

小孩哇哇大哭起来,又趴回母亲身边,母亲安抚地抬手,却抬不起手来。

祝温卿到的时候,看见司桁脱下外衫盖在妇人身上,妇人脸色痛苦带着对孩子不放心的眷恋。

“我没有母亲了!呜呜呜呜!”

司桁无法感同身受,若不是看着这孩子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在孩子冲出来求他时,他根本就不会停留。

他只是看着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在想祝温卿六岁丧母时也是这般吗?

一想到祝温卿也这般,他心里就痛。

为何当时陪在祝温卿身边的不是他,而是秦敬礼那狗。

“小孩别哭了,以后跟在我身边怎样?”

丧父又丧母的幼童,未来没有什么好路走。

男孩固执摇头,他不去,他就要守在母亲身边。

司桁见男孩不听劝,心里的疼惜也挥霍地差不多,转头想去找祝温卿,不曾想,一转头就看见祝温卿。

祝温卿凝望着他们二人,司桁脑子运转地快要冒烟。

“卿卿我可没有……..”

欺负二字还没有说完,祝温卿走过他,蹲在小孩子旁边,温柔道:“ 姐姐我也是没有母亲,你要不要跟姐姐走?”

小孩哇哇哭,听见祝温卿声音,泪水沾在睫毛上,偏头望向她。

过了许久,小男孩还是固执地摇头。

他要跟他母亲在一起!

他不要离开他母亲!

祝温卿看着小男孩,突然像是明白什么,猛然胳膊向下,从小男孩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小男孩争抢着,那匕首眼看要划伤祝温卿的手腕,司桁眼尖将小男孩控制住,匕首清脆落在地上。

“没有娘亲我还怎么活!”

司桁手上加重力道,祝温卿脸色沉静,站在小男孩对面一字一句道:“ 可是你娘亲想让你活下来!你不应该为了娘亲更好地活下去!替你娘亲看看她未曾看过的世界!未曾见过的人!未曾实现的心愿!”

小男孩错愕地凝视祝温卿。

祝温卿整理好他的衣服,拿手帕擦干紧他脸上的尘土:“我们整理好衣服,为母亲送行可好?”

未能风风光光来这世间一趟,但至少走的时候干净清爽。

小男孩扑向祝温卿怀里痛哭一会,轻轻“嗯”一声。

夜幕四合,祝温卿踏着月色归来,司桁送至门口就被人拦下,陇西镇国公不加掩饰自己的厌恶。

“今日劳烦世子,但接下来就不劳世子相送了。”

陇西镇国公虽知司桁舍命相救祝温卿,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是司家提出的退婚,即使对外宣布是镇国公提出退婚,他心里还过不去。

他的外孙女怎能受这等侮辱。

司桁抬眼,一下就想明白为何镇国公对他有种抵触。

他谦虚地笑起来,恭敬地行礼:“司桁见过镇国公,昨日匆忙,未能正式去镇国公府上拜见,近日会备好薄礼,会正式拜见镇国公。”

司桁把面给全,镇国公并不给他面子。

“不了,镇国公府小,不劳司世子来这一趟。”

“镇国公言重,晚辈怎能不去拜访。”

两个男人一言一语皆是尖刀。

祝温卿眼神在二人之间游走,慢慢笑了。

“累了,外祖父陪卿卿进去可好?”

祝温卿迈着小步伐来到镇国公旁边,手小幅度晃着镇国公的胳膊。

镇国公凶神恶煞的脸顷刻间变成慈眉善目。

“卿卿呐,你刚受惊醒,要在**好好休息。”

“好好好,都听外祖父的。”

镇国公对祝温卿笑地脸上褶子都拧巴在一起,待二人往前走了几步,声名赫赫的镇国公趁祝温卿不注意时转身,恶狠狠瞪了几下司桁。

那眉眼都在说:休要打他宝贵外孙女的主意!

司桁:“…………”

缓过一会,司桁低头笑起来。

在外面背着人间煞王的镇国公竟然会如此搞笑。

但是怎么办呢,他打定她的主意了。

祝温卿刚要睡下,长公主的贴身丫鬟在门外道:“宁安郡主,您睡了吗?”

祝温卿与俩丫鬟对视,不懂长公主为何这时来。

屋内的烛火闪烁,若再说睡了显然是欺骗之意。

“还没,不知所为何事?”

“本公主远远看见郡主屋内烛火为灭,早些时日做了冰沙豆酥,想让郡主尝尝本公主的手艺。”

冰沙豆酥?

这时?

祝温卿凝着眉头,怎都不敢相信。

况且冰沙豆酥,是夏季甜点,现在这天,刚进入六月份,但还未到严寒酷暑之时。

“郡主?出来尝尝?”

祝温卿饶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可也不能博了长公主的面子。

而且,祝温卿垂眸,她很喜欢长公主,长公主身上有一股气息跟她母亲很像。

祝温卿穿好外衣,秋蝉打开门,长公主一脸笑意望着她。

“我今日无事,看着快要进入酷暑,便做了冰沙豆酥,也不知郡主是否喜欢?”

长公主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递给祝温卿。

祝温卿笑着,亲手接了过去。

“很喜欢,我很喜欢冰沙豆酥,多谢长公主!”

祝温卿落落大方行礼,长公主欣喜,在拜别长公主后,祝温卿回到屋内,盯着冰沙豆酥出了神。

幼年时,她母亲做的一手的冰沙豆酥,每每夏季,她总是缠着她母亲吃冰沙豆酥,记忆中,那四年的冰沙豆酥无人可以复刻。

祝温卿抬手,打开食盒,看见与记忆中的冰沙豆酥重叠,脸色一怔。

待她吃下一口冰沙豆酥,人陷入很久之前的回忆里。

“臭小子,大半夜不睡,把你母亲叫起来座冰沙豆酥!”长公主捶了下司桁后背,司桁没脸没皮笑起来。

“母亲,您说的您说冰沙豆酥的本事是跟一位名动上京的才女那里学的,这些年来除了镇国公的宁大姑娘外,还真的未有如此声望的才女,加之你们年岁相对。”

每年都会有几个才女冒出来,但才女年年换,宁虞的才女之名无人可代替,司桁想想就知道了。

长公主笑而不语,只看着司桁,司桁被长公主盯的心里发毛,问:“母亲为何这般看我?”

“在想你自作自受。”

司桁:“……”

这是亲娘亲吗?

亲娘亲会说出这话吗?

“冰沙豆酥你娘亲已经送到,后面能不能挽回神女芳心,就看你的了。”

司桁向来自信,在祝温卿身上更是无比自信。

梁月被惩罚之后,司桁撤了对马球场的封控,达官贵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回上京,在送别太子时,祝温卿站在不显眼的地方,可偏偏太子眼神就越过重重人,落在祝温卿身上,还温柔体贴道:“郡主,若是身子还不利索,可以再多休息几日在回上京,国子监那里,本太子给您告个假。”

司桁警惕盯着太子,太子知道司桁盯他,说话的声调更加温柔:“若是需要,本太子也可留下……”

话好未说完,人直接被司桁塞进马车。

祝温卿鲜少对男子露出笑容,但太子是祝温卿鲜少里的一人。

“多谢太子。”

祝温卿行礼谢过,司桁就挡在她跟前,不满道:“谢他干甚?多次救你的人是我,怎不见你谢我?”

太子听着司桁这玩味的声音,大笑起来,

祝温卿听到司桁这话,一愣,随后也大笑起来。

司桁知道自己又中了太子的诡计,脸色一黑但看见祝温卿的笑容,人不由自主沉浸下去。

这样的笑容,可真的是久见呢。

送走太子马车后,祝温卿带着丫鬟回到住所,就算没有太子的话,她也打算晚回去几日,西郊环境优美,是她心仪之地,况且宁安郡主身份曝光后,也得用用宁安郡主的身份不是吗?

当夜,祝温卿望着圆月,周围是初夏的清香,她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左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向左边看去,却没有看见人,右肩膀又被人拍了下,她像右边看去,依旧没有人,左肩膀又被人拍了下,

“你!”祝温卿微微有些恼怒,看见司桁冲着她笑着。

少年爽朗的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她的笑容竟然奇迹消散了。

“小师妹,敢不敢跟我私奔?”

祝温卿皱眉,刚要拒绝,可司桁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直接捂住她的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跑,不给祝温卿拒绝的机会。

司桁想的太过顺当,忘记祝温卿身边还有一个宁青。

宁青在不远处的前方,挡住司桁的前路。

小姐若是没有亲口答应,他绝对不能让司桁带走小姐。

宁青自站在那起,就引起司桁注意,司桁眼神顷刻阴沉。

他还真的要试试,区区一个暗卫,如何拦住他!

两个男人眼神对视,战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