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蓝海之梦
周立春回来时，在杨府书房说的事情，牵涉到好几个部门；需要好几个部门，统一协调行动，才不会在中间推进过程中，出什么岔子，出什么乱子。
杨孟晗隔天晚上，又把二毛叫过来，又仔细问了一次。
再自己独自，前前后后，仔细考虑一两天后；晚上，杨孟晗把方子詹、袁翔甫、凌幼樵、何卓人几个人，叫到自己家书房；还把二阿哥孟曦，也请到西跨院；准备让大家就这个问题，共同参与，细致地讨论一下，商议一下。
这不是一件小事情，需要群策群力；即使自己一个人挖空心思，也会想得不周全；嗯，自己鲁莽地，一冲动就拍脑袋，肯定更不合适了。
人差不多到齐后，一边喝茶，杨孟晗一边先让蓝大盛，把他和周立春这个构思想法，给大家说一遍，也顺便讲解一下。
何卓人好像多少知道一点，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意外；其他人，初次听了之后，脸色就各有精彩了。
尤其是二阿哥和方子詹，拿眼睛瞅着二毛，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心说，以前就知道，你这臭小子一肚子坏水，果然如是也；这杨孟晗身边体己人，怎么尽出妖孽呢；这酸主意一个接一个的，眼睛一叽咕，就冒个坏点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好彩，和咱们是一伙的；不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嗯哼，整天被贼惦记着，搁谁身上都不自在滴！
方子詹：嗯，诸位，如果只是只在卡宴港设个贸易点，倒是动作一点都不起眼；随便派一两个能力强一点的人，踏实驻下来就可以了；嗯，反正就是你情我愿地做生意嘛，也不会和别人起什么太大冲突，也没有什么手尾。但是，如果要是，对法属圣多明戈有想法，想伸手占块地盘，动作就大了，动静也大了。甚至，各方的反应，到时候，都无法估计和预料了。嗯，如果有人反对，或者横插一杠子，先手截胡；这山高水远的，远隔重洋的，到时候反应都来不赢吧？
何卓人点点头：是有点挑战别人的神经和底线了；我对这一点，也是有点放心不下。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至少都或多或少，有些顾虑；特别强力支持的，一时还真没有的。
蓝大盛看了看杨孟晗，杨孟晗略微颔首，示意他继续把事情，再讲透一点。
蓝大盛：整个美洲，人口分布都是非常稀疏的；美国面积比我大清，小不了多少，可耕地面积，几乎是我们的两倍；嗯，美国人只耕种平地的，还不像我们连山坡地、梯田都种上了的；否则，人家还会更多。人家人口也就两千多万，嗯，美国还是美洲人口最多呐。巴西也跟我们差不多大，人口只有千把万。其他小国家，也差不多一样；比如荷属圭亚那（苏里南）、英属圭亚那、委瑞委拉、哥伦比亚、秘鲁等等，这些国家，都没几个毛人。嗯，整个美洲，现在加起来也就三四千万人口，跟我们一个东部省份人口差不多。空旷无比，荒无人烟，是眼下美洲的最大的、唯一的特色。
何卓人：这个，我知道一点，中国由于中医，至少到目前为止，它还是世界领先的医学；所以，我们的人口增长率，一直是全世界最高的。我也听杨孟祥大哥说过，西方就医学基础理论研究方面，已经相对领先；当然药物研究和临床医学，还有一个滞后的过程。外科手术，我们自华佗老先生被曹操宰了以后，就没有传承了；西方的外科手术，比我们先进得多；但也因为没有过得硬的消炎药，手术风险也很大，医疗事故也多；嗯，现在的外科手术，也颇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味，手术后，能不能扛得过去，只有上帝知道。但我们的传统医学，几乎是好几百年，就已经停滞不前了；且局限于内科与汤药治疗。一旦西方药物研发成功了，医学会全面超越我们，人口增长率限制瓶颈，就会突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巴巴地求我们移民了。杨孟祥大哥说过，这个时间快的话，只要二三十年，最慢也就五十年；高效的化学药品，会全面超越、取代传统天然植物草药。到那时，世界其他国家人口，也会快速增长；到那个时候，再想抢一块地盘，就难上加难，甚至难于上青天了。嗯，现在也难，但比以后，还是容易很多的。我们占了世界四成的人口，可是，我们的地盘，才多点大？为了子孙后代有田耕，有房住；我们应该抓住时间档口，当仁不让！自由移民的时间窗口，就要关闭了；我们现在是要抓住牛尾巴，抓住最后的几十年机会。现在，移民还是香饽饽；也许，不要几十年，就是人人嫌弃的臭猪肉了。
他们两个，把这个意见一说，其他人希望谨慎持重一点等类似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是的，为了子孙后代，自己这辈子辛苦一下，都是应该的；每一个中国人，都是这个理念。嗯，这个理念，其实是很儒家的家族伦理、家国情怀。呵呵，儒家的东东，也不全是坏东西。
杨孟晗：当然，远洋开拓，对我们是个新课题，困难肯定不小；一如我们几年前，麻着胆子拿下西婆罗洲。之前，大家觉得南洋很遥远；现在，不觉得大夏很远了。眼下，大家恐怕只是觉得，马达加斯加很遥远了；嗯，美洲东海岸，更是遥不可及了。但是，我们必须走出去，趁现在还比较好走得出去，就趁早走出去。亚洲，尤其是中华文化圈，受中医影响，人口都偏多；所以，走远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昨天，我和丁老先生，谈了一下午；人口与粮食的矛盾，山东最为突出；从山东迁出一两千万人口，都未必完全能够解决问题。还有河南呐，还有直隶、山西呐；两湖与四川，人口照样也不少。很多乡民，家里就几亩贫瘠的山地，再勤劳又有什么用？一年忙到头，种红薯、种土豆玉米都不够吃。抓紧时间向外移民，是我们这一代人，必须要做的；否则，就对不起自己来这个世上走一遭了。
杨孟晗这席话，就更加码了；对这个问题，即使有不同意见，也只能留在心里，不能再说了；只能是一起好好出主意，劲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大家一起像办法，怎么搞成这件事，不让这件事出意外、走偏了。
嗯，杨孟晗和何卓人、二毛，连唬带蒙瞎咋呼地，勉强算是把众人，意见基本统一了。
凌幼樵：嗯，幼鸣，这件事，最核心的问题，是海军建设和船舶运输；要做好这件事，两个方面，恐怕都要加大投入。嗯，海军军舰问题不大，新型试验舰已经下水了，现在在海试阶段；效果还不错，虽然速度稍慢，但打战列线、玩排队炮毙，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嗯，再造新舰，发动机也会改进一点，速度还会增加一些。
二阿哥孟曦看了一眼杨孟晗，跟大家笑笑地说道：我们在安徽老家太平府，发现了一个大铁矿；嗯，在淮南和徐州，也发现了两个大煤矿。我们现在，也有这个成套技术储备的；准备成立新东方太平钢铁公司和新东方芜湖造船公司。嗯，丁心斋、龚逸夫、丁淑原三位老先生都拍胸脯说了，技术问题，他们一定能够解决；嗯，反正大不了花钱多请几个犹太佬。之前，他们几个，是专门给马岛移民计划，设计了配套的移民远洋轮船，图纸已经定稿杀青了；准备将来是芜湖船厂的拳头产品。现在，在美洲移民方面，也是用得上了的；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多造几艘而已。
二毛蓝大盛：嗯，实际上，这几年，南洋大夏，也有不少人合资投资建船厂；也请了不少西方和犹太的技术专家，也可以向他们下订单的。嗯，外交部陆耕浓那边移民船的订单，主要是给了他们。罗家船厂实力最强，其次是刘阿生刘家的。现在，郑滔也在和几个和顺总厅几个家族，鼓捣着在北婆罗洲古晋，建一个新船厂；嗯，里面有犹太佬尼古拉斯.贝利斯，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杨孟晗笑笑：也就是说，这拉拉杂杂的，大大小小的船厂，也有十几家了；运力越来越不是问题。所以，真该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了。
袁翔甫：幼鸣，你的计划是不是，先在法属圭亚那找一个落脚点；然后，在瞄着法属圣多明戈，是吧？可是，现在，对法属圣多明戈，相关资料还是太少了啊；计划投入多少兵力合适呐？太少了，不汤不水的，反而把人家的神经搞紧张了；吃不着狐狸惹身骚，是最不划算的呐。
杨孟晗笑笑：卓人，你们那边，是什么思路？
何卓人：嗯，潘启祥，我见了一下；觉得他思路还算清晰，也有冲劲；让他做开路先锋，先去打个底，我觉得基本满意。当然，第二步，让谁出面，以大夏外交使节的名义，和各国谈生意、谈合作、谈交往，这个更重要。嗯，至少，要让美洲的欧洲白人移民认为，我们就是来做生意的，要让他们放心。至于第三步，一不小心，多米尼加或者海地的黑人海盗，袭击了我们的商队，我们派兵报复，就顺理成章了。到时候，拉着法国佬、英国佬一起下场子也无所谓；法国佬为了报当年的一箭之仇，肯定更积极一些。嗯，大不了就是港口开放、贸易自由嘛；他们也没那么多人，也不一定在乎那么一个小岛的；嗯，他们也想移民的话，我们也不反对，就他们几个毛人，我们的人口，不几年肯定把他们淹了。只要弄成自由港，家家有生意做，就基本能够蒙混过关了。
好嘛，这何卓人，连一二三的基本思路，都出来了；看来，二毛这个蜜月，也没正经在家过；说不定这几个人，就是整天躲在阴暗角落里，唧唧哝哝，尽算计别人，尽冒坏水了，尽搞阴谋诡计了。
不过，这个思路，逻辑上，是讲得过去的。
看来，他们也慢慢学会，怎么跟西洋鬼佬打交道了。
方子詹：这个外交公使，不那么好做的；很考量这个人的外交智慧和外交手腕的。这个人选，一定要找好。
袁翔甫：这就要好几个人啰，打前站的潘启祥就不说了；外交公使、领兵打仗的前线司令官、未来的圣多明戈总督，都要有合适的人选吧？
杨孟晗：大夏那边，外交公使推荐了胡兴澄和我家孟德二哥；嗯，我本人倾向于胡兴澄。就是有点担心，这胡兴江已经派到欧洲了，再把老胡胡兴澄派出去，胡家愿意不愿意呐？二阿哥，你那边知道他家的相关情况吗？
二阿哥孟曦：老胡胡兴澄心野着呐，他前一阵子，开会时故意跟你说，他在澳洲太闲了；不就是听到点风声，话里话外，间接地跟你表态呐。不用问的，他肯定乐意去；徽商中，胡家家族人口最多；他家亲兄弟五个，大排行堂兄弟二十多。胡兴江去欧洲，还有两个堂兄弟跟着呐；他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呵呵......
这么说来，后来，在历史上，到了晚清，胡姓成了徽商第一家，把汪家都比下去了，也不奇怪吭；这人多，就是力量大嘛。
杨孟晗：嗯，前期，有胡兴澄和潘启祥就够了。至于后期军事方面的跟进，主要还是海军的事；幼樵兄，军事行动方案你来拿吧；哦，你的参谋长，还是要避着点，不能走漏一点风声的。嗯，整体行动总协调，还是卓人你来总体把关，总统筹还是你来做。
何卓人笑咪咪地点头；现在，他越来越明白了，他这个位置，有多重要；好多大事，都是他唱主角；连外表很光鲜的堂堂外交部，基本都是给他跑龙套的。嗯，幼鸣把他推到这个位置，真的没有一丝一毫亏待他。
方子詹笑笑地说：幼樵，这下你该偷着乐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大肆扩军了；杨凤鸣都说，至少要筹建两支分舰队唻。可是，这造舰、买船的钱，从哪里来；某家回头可要急白头了。嗯，我现在，也和庐州袁又村一样一样，成了伸手大将军了。
一句话，把众人都说得哈哈大笑；刚过了几天轻松日子的卫国军大总管方子詹，苦日子也来了；嗯，造军舰就是烧钱呐！是挺愁人的汕。
杨孟晗看着美不滋的凌幼樵，说道：建海军，就是要有一天能走向蓝海；不然，还建它做什么；幼樵，我希望有一天，五大洲四大洋，到处都有我卫国军海军鲲鹏展翅旗的美丽身影。
是呐，走向深蓝，这个梦，中国人等得太久了......
凌幼樵：子詹兄，也不见得有那么难滴，我们试验舰一下水；听说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现役全钢舰；越南国王嗣德帝阮福时看着可是眼热得很。嗯，越南小荷包现在也是鼓鼓的，他真买得起。嗯，已经几次让我们的公使传话，让我们报价。嗯，幼鸣，越南兵部尚书，都几次找你同年公使喝茶了；言下之意，不卖就不是兄弟哦！
杨孟晗摸摸鼻子，特么的，另一个时空中，约翰牛就是这么干的，造一艘，卖一艘，本钱就赚回来了。
嗯，俺们是不是也遮莫干涅？
杨孟晗还没说话呢，凌幼樵又补了一句：泰国也想买呢，嗯，印尼的红毛、菲律宾的斗牛士，都想买呐。也就是苦哈哈的朝鲜，眼蓝蓝地干看着，没说话......
嘿，这么多好生意上门，我是接涅，还是马上就接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