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压在荀馥雅的身上,竟嗅到了类似红梅的花香,不禁心神一**:“伺候好了本王子,本王子只会送你入衾。”

“哈哈哈哈……”

犬戎人不似中原人含蓄有文化,他们粗鄙而露骨,达瓦当众调戏她,在场的犬戎兵头乐得哈哈大笑,直夸达瓦神勇。

荀馥雅被她压得难受死了,推着他躲避开,不着痕迹地擦掉眼泪:“王子莫要捉弄我了,王子从不留美人在卧榻,我怎敢奢想。”

只留余香的美人我见犹怜,达瓦哪里肯放,紧紧压上去,扶刀笑道:“我的畜生都找你睡了,本王子找你睡又何足为奇?美人,你得对自己有点自信呀。”

“哈哈哈……”

露骨又粗鄙的调戏,又引得在场的犬戎兵头赞不绝口。

荀馥雅备受屈辱,暗自攥着拳,强行忍受了下来。

她摇头叹息,推辞了好几遍,见他十分坚持,便含羞带怯地答应了。

达瓦一把揽住她,美人在抱,自然是万分享受,不由得喝多了几杯。

荀馥雅一直强忍着赔笑,终于熬到宴会散席,众人离去,只留她与几名姑娘一道伺候有些醉酒的达瓦。

达瓦拥抱着她带到**,尽情吸着芬芳。她让达瓦别急,先宽衣脱鞋。

达瓦有些不悦,但见荀馥雅弱不禁风又美色撩人,还是张开双手让她脱。

荀馥雅眸色动了动,上前细心地替他解衣带,脱了一层厚重的外衣后,她准备动手迷晕达瓦,好偷取军事密函,岂知身旁的两名姑娘先她一步向达瓦行刺。

“达瓦狗贼,杀我们亲人,毁我们家园,纳命来!”

达瓦身经百战,反应极快,一只手将她紧紧箍住,另一手抽出长刀,大吼一声,长刀寒光如弯月,铮然划破两名姑娘的血肉,一名姑娘当场倒地而亡。

正当他要提刀将另一名姑娘杀死时,登时一愣。

方才他还以为荀馥雅在怀里动了,而此刻只觉左胸冰凉彻骨,痛入骨髓。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猛然将她提起,狠狠地甩出去。

荀馥雅后背撞在石桌上,顿时痛彻心扉,眼前阵阵黑。

达瓦低头盯着没入左胸的匕首,鲜血正缓缓将衣衫染红,他怒极反笑:“贱人,你枉费心机,本王子的心脏不在左边!”

匕首被他狠狠拔出,丢到荀馥雅面前。他想喊人进来收拾这些贱人,但转念又想,两个弱女子他都收拾不了,太损威名了,于是改变了主意,抽刀去收拾她们。

眼见他抽刀过来,荀馥雅瞧见旁边是驭天弓,毫不犹豫地拿下来,搭箭开弓,手稳若磐石,瞄准他的胸口右侧,将铁弓拉得犹如满月。

达瓦停下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良久,才低声嘲笑她:“你杀不掉本王子的,你知道为何吗?本王子天命所归,你手上的弓箭是本王子用来射杀天下君王的,你一个弱女子拉不动,哈哈哈……”

荀馥雅不为所动,挑了挑眉:“不试试,怎知晓?”

上一世,被谢昀强迫练习射箭。八十斤铁弓,她拉了快两年才能拉开,其间多少艰辛苦楚,她无法言喻,只是当能拉弓射箭,精准地射杀了天上的飞鸟,到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直接惊艳了谢昀那厮,叫他不敢再轻视她的战斗力。

达瓦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倒退数步:“本王子说了,你杀不掉我的。本王子就让你试一试,美人,本王子死不了,你可就得生不如死了!”

荀馥雅一言不发,眸里闪现杀意,毫不犹豫地向他射出一箭,可惜因为后背剧痛无比,力度不够,射偏了。

达瓦挥刀砍掉她的剑,笑得肆意狂妄:“哈哈哈,这你这点弱鸡般的力度,射到明年也杀不死本王子!认命吧,本王子给你一个痛快。”

面对达瓦的步步逼近,荀馥雅抽出一根铁箭,瞄准先前射出的位置,死死咬住嘴里的血,强迫自己再次力拉弓。

可惜,达瓦不给她时间,突然将大刀反过来抛出,正中她的手腕。弓脱手而出的那一刻,他犹如猛虎下山那般扑上去,伸手便要揪住她的衣襟。

荀馥雅拼命挣扎,发现对方力气大如牛,压根无法挣脱,心里有些慌了:难道要栽了?

此时,没被达瓦杀死的女刺客憋足一口气,持短剑冲过来刺杀达瓦。达瓦赶紧翻身躲开。

女刺客刺空了,赶紧追上去补刀,达瓦不再逃避,举起长刀凶狠地砍向女刺客,砍得她无力招架。

荀馥雅自知身负重伤的女刺客对上神勇无比的达瓦,无疑是以卵击石,她赶紧拾起地上的驭天弓,迅速搭弓,弓拉到最满。

身后有弓弦拉开的铮然声,达瓦猛然转身,见荀馥雅拉满了铁弓,下意识地横剑格挡。

荀馥雅瞄准他右边的心口,箭矢疾如闪电,“铮”一声,铁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深深扎进达瓦右边的胸口,他甚至被那股劲道冲得倒退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没入胸口的铁箭:“不可能,法师说我是天命所归,不会死的。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

因为扎得太深,连血都是一滴一滴地慢慢涌出来,瞬间把他的胸前染红了一小块。

荀馥雅手持驭天弓,捡起谢衍的匕首,冷然说道:“所谓天命所归,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你被人当棋子利用了。”

“不,我是天命所归,是统一天下的天命之子,哈哈哈哈……”

残暴嗜血的大王子达瓦带着绝望的神色,睁着眼狂笑,终是咽了气。

敌人归西,空气忽然寂静下来,静得有些可怕。荀馥雅与对面的女刺客相对无言。

她起初是来刺探军情的,不曾想,竟杀了犬戎族的大王子。

这下,该如何收场?

女刺客心怀家国仇恨,凶狠地割下达瓦的头颅,用布包裹起来。

她转头对荀馥雅说:“外头的犬戎兵还没察觉里头发生的事,你快走吧,我留在此处善后。”

荀馥雅见女刺客冷静睿智,自己亦不慌乱:“我是来偷取军事密函的,你可知被藏在何处?”

达瓦狂妄自大,从不提防伺候他的女娇娘,因他认为女娇娘不过是他的玩物,最终会成为黑豹的口粮。

女刺客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荀馥雅,往**的瓷枕指了指。

荀馥雅并未放下武器,谨慎地走过去,毕竟,她们非敌非友,并未知晓。

她抄起瓷枕,面向女刺客,快速翻找书信。当翻阅到提及“三月初三看烟花信号攻打逐郡”的书信,她将其藏入怀中。

得到想要的情报,她并未停留片刻,走到门口时,终究忍不住停脚询问,“请问女侠芳名是?”

“叶赫拉尔,云黛”

原来是前几年遭到犬戎族屠杀的女真族!

她拔下簪子,抹了一下嘴上的胭脂,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刻意将自己弄成被欺凌过后的模样,低眉垂泪,一瘸一拐地走出营帐。

背后传来了达瓦的怒喝声:“给本王子滚回去!”

她惊怔,旋即心领神会。

原来这位女刺客还会口技,也是心善之人。只可惜,今日一别,只怕再无相聚之日。

有了女刺客的助攻,荀馥雅有惊无险地逃离了现场,若无其事地回到女奴的营帐。

为了掩人耳目,她换上素白衣裳。

刚坐下来琢磨着如何离开军营,帐篷外头响起了犬戎兵的怒喝声,凌乱的脚步声。她掀开帘子一瞧,瓦达的营帐火光冲天,连带附近的几个帐篷都燃烧起来,不多时传来了响彻夜空的厮杀声。想来是接应女刺客的人来了,与犬戎兵厮杀起来。

犬戎兵心系大王子的安危,一部分持刀前去救援,与入侵者厮杀,一部分端水灭火,现场混乱一片,正是逃脱的好时机。

荀馥雅观察周围,犬戎兵大部分跑到主营那边,此处皆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他们自然放松了防备,只留五六名犬戎兵看守。

她往衣袖里掏了掏,还剩一些药粉,便蒙上面纱,跳着舞移出营帐。

在这混乱的时刻,竟然女子不慌不忙地翩迁起舞,犬戎兵自然觉得可疑,纷纷手持凶刀围拢过来。

因荀馥雅长得弱不禁风,跳起舞来衣袂飞卷,神情冷清傲然,美若天仙,他们并不急于捉拿,色眯眯地观赏着。

荀馥雅清冷的眼眸扫了一眼这些猥琐犬戎兵,冷笑一声,挥动着衣袖,跳到他们中间,扭动着曼妙的腰姿,飞舞旋转,将药粉悄然洒向他们。

脚尖着地,一曲舞尽,她收回衣袖,周围的犬戎兵纷纷倒地,晕了过去。

荀馥雅泠然看了一眼,踢了踢他们,确定都已睡死,向营帐里头的姑娘们做了个手势。

“不想呆在这里等死的,即刻穿上他们的盔甲,随我离去。”

姑娘们犹豫了一下,虽不知能不能逃出去,但留在此处必死无疑,遂动作迅速地换上犬戎兵的盔甲。

荀馥雅早已偷偷勘察了此处的地形,知晓犬戎兵头的营帐后有一截不算高的断崖,崖底下是河流,那里是她们逃生的唯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