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
一场雨后。
村子里的地面上铺满了水泊，有大有小。
家家户户都开始升起袅袅炊烟。
这是要做饭了。
不少男人趁着女人忙活，跑出来溜达。
看到白寡妇家冒起浓烟。
纷纷围了过来。
对着白有容家指指点点。
“那瘸子真进去啦？”
“是啊，我亲眼看到的，瘸子把家伙什全拎进去了！”
“对对，我也瞅见了，就是不知道瘸子的命够不够长！”
寡妇门前是非多。
一点也没有说错。
一群大男人在背后对着白有容和陈长寿嚼舌根。
不过一会儿，就已经预判起了陈长寿的死期。
“要我说，估计他明天就得嗝屁，白大奶现在越来越邪乎了，你们忘了半年前那两个人是咋死的了！”
说着这个人瞪着眼，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伸了伸手指头。
低声说道：“俩人摸进她家，不到一炷香，让两块砖头给砸死了！”
这时一位听者摇了摇头。
“我看不能行，起码得一个月，瘸子这是跟白有容好上了，跟那两个**徒性质不一样！”
另有一个人摸了摸下巴。
“丝”了一声。
说道：“我觉么着吧，应该是半年！”
随后解释道：“白有容第一个丈夫是吴秀才，多久死的，半年吧！”
“她第二个丈夫是李财主，也是半年死掉的，我看瘸子也活不过半年！”
“有道理！”
正当几个人叽里呱啦讨论着。
一个流着鼻涕的半大小子在附近出现。
他手里抓着一个癞蛤蟆。
刚下了雨，青蛙蛤蟆不甘寂寞的鸣叫。
这只癞蛤蟆也是倒霉。
刚从洞里出溜出来。
就被这小子给逮个正着。
他叫二楞。
是村里的傻子。
因为他娘生他的时候，挤到了脑袋，先天发育不足。
智力一直停留在三岁儿童阶段。
村里人都叫他傻幺。
他不懂傻幺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大家一叫这个名字。
那就是在叫他。
“傻幺，来来来，过来！”
二楞听到有人叫他。
抬头一看，是村里的几个叔叔伯伯。
他蹦跳着跑过来，还掏出手中的癞蛤蟆。
献宝一样递给他们看。
“叔叔，伯伯，我抓到了一只青蛙，嘿嘿，我想让它做我的好朋友！”
王二刘跟二楞属于是一大家子的。
他指着二楞。
“傻幺，你这朋友真不错，以后能准时提醒你上床睡觉，叔嘱托你个事，你看能不能行！”
二楞挠了挠头。
狠狠吸了一口鼻涕。
随后抬头对王二刘傻傻的笑笑。
“二叔，你叫我干啥，你说吧！”
王二刘指了指白有容家的墙头，偏着脑袋说道。
“傻幺，你去趴在白寡妇家的墙头，看看里边有没有一个瘸子，顺便再看看白寡妇的奶大不大，然后回来告诉我们，成不！”
二楞一听。
攥着袖口在嘴唇上一抿。
擦下来一块黄鼻涕。
随后对着王二刘狠狠一点头。
“成，二叔，那你帮我照顾我的朋友！”
说着把癞蛤蟆塞进王二刘手里。
小跑着就冲向了白有容家的院墙。
王二刘咧了咧嘴。
这孩子抱什么不好，抱着个癞蛤蟆。
正要把手里滑不溜湫的东西给扔了。
可是想到这是二楞的好朋友。
只能这么小心揣着。
这种粘乎乎的软体动物，摸在手里的时候，让人想到蛇。
蛇总会给人一种恐怖阴森的感觉。
这虽然不是蛇。
但是却让人觉得瘆得慌。
王二刘头皮发麻，最后从地上抓起一撮树叶，把癞蛤蟆包着。
心里这才舒坦一些。
身旁几个男人都嘻嘻哈哈的看着二楞。
他们年纪大了，虽然不会像不懂事的毛孩子一样欺负二楞。
但是总会逗逗他。
二楞小跑着的时候，感觉很呆，又很滑稽。
总之有些好笑。
他们对着二楞指指点点，如背后说白有容的闲话时一样。
以贬低嘲笑他人，来满足自己那可怜的虚荣心。
虚荣这个东西很难说。
反正你比我差，我就很开心。
何况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二楞虽然智商不高，但是个头可不小。
十几岁的年纪，个子却已经比这几个叔叔伯伯高出半头来。
等他靠近白有容家的院墙。
两腿在地上一蹬。
嗖的一下就攀到了墙头上，两臂挂在上面。
脏兮兮的领口，蹭下来不少土疙瘩。
不过墙头上稀疏的长有小草，他的视线不太好。
隐约能瞧见白寡妇家的厨房里有俩人。
在他的眼中。
陈长寿站在厨房门口，俯着身子，一上一下。
而白有容蹲在地上。
一前一后。
事实上是陈长寿在对着灶台里的火星吹气。
而白有容在往里面添加茅草。
但是由于角度和视线的问题。
到了二楞眼中却成了另一副模样。
他看成了是两个人在做着某种神秘的事情。
这种事他在三爷爷家看过。
三爷爷的大儿子和儿媳妇。
有时候会在家里人都睡着之后，偷偷爬起来，做这些奇怪的事。
他的智商不足以理解。
所以当他从墙头蹦下来。
来到王二刘跟前说道：“二叔，我看到了瘸子，不过没有看到白寡妇的大奶，被瘸子挡住了！”
听到了这里。
王二刘听的稀里糊涂。
快速把手里的癞蛤蟆归还二楞。
不解的问道：
“什么被挡住了？你小子怎么话都说不明白？”
身边的几个男人凑过来。
脸上突然浮现出猥琐的笑容。
就像讨论女人身材时那样。
周围的男人眼睛里总会闪现出我懂，我都懂的光芒。
几人起哄的对着二楞说道：
“傻幺，他们在做什么，你学一学，赶明儿到我家，叔给你蒸大白馒头吃！”
“对，傻幺，你学学，叔把妞妞的风轱辘拿给你玩！”
“傻幺，你不是一直想玩伯伯的桃木剑嘛，你学了，伯伯就让你耍两天！”
感受到叔叔伯伯们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火热目光。
二楞受宠若惊。
把癞蛤蟆紧紧抱在怀里。
呐呐的说道：“那说好了，我学了，你们可不要哄我，我会当真的！”
“那是自然！”
“学吧学吧，大人不骗小孩儿！”
“傻幺，我明儿个就把桃木剑给你，不过你玩两天得还我，那是我吃饭的玩意！”
有了叔叔伯伯的保证。
二楞很快就进入角色。
他说：“现在学的是瘸子！”
弯腰，起身，挺胯，弯腰……
这时，几个男人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一样。
纷纷代入到对白寡妇的幻想之中。
这时二楞又说：“现在学的是白寡妇！”
收腹，抬头，提臀，收腹……
几个男人顶不住了，鼻孔里秃噜冒出了两串鼻血。
就连王二刘也忍不住仰起了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