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因为心头的猜测，一时心境震动不能自已。

因为这种猜测太过于离奇，张辰抬头望着那道身影，驱动喟叹观的瞳术秘法，甚至不惜动用了天道真灵。

终于，随天道真灵对双目的加持，原本遮蔽在两道身影上的浓雾，终于被缓慢地驱散和穿透。

看清楚男子身影的刹那，尤其是他手中的兵器，张辰不能自抑地心情激**，“竟然······怎么可能？！”

嘣——

萦绕在山顶的幻象忽然消失，是因为张辰脚下的阵盘似乎无法承受更多的天道真灵气息而崩碎。

“这个人手中的剑，为什么会和我的兵器一般无二？”

他催动元力向半空招手，山腰处便有剑光一抹急速而来落入手掌。

剑鸣声急急攒动，那是长剑在喊，“敌人在哪？我的剑锋已经饥渴难耐！”

张辰的目光自剑身上一寸寸掠过，脑海中回想方才那个男子手中的剑，顿生无数猜测，“真的完全相同，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初次见到此间幻象时，便觉那两道身影有怪异的熟悉，哪怕有浓雾遮蔽，仍旧有这种感觉。

现在才知道，这种熟悉从何而来，因为其中一道身影，就是他自己本身！

可这回溯阵盘所看到的，至少是千年以前的场景，难道自己一千多年前已经来过这里？

张辰回想自己五六年前从北荒醒来，不知前尘往事，不知来处去处，更不明白生而何为。

他曾一度生出自己本就是因天道真灵而生的一副躯壳罢了，因此才没有出身可谈。

可现在亲眼所见的情形，又证明了自己的过去并非一片空白，五年前出现在荒原或许另有隐情。

但，另一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自己同样觉得万分熟悉？

他又回想起和大监司一战时，气海落定，自己听见的那道声音，他望着山下的广袤天地，心却沉了下去，“我又究竟是谁呢？”

···

“噗！”

相隔四五座大山的某个山间洞府，连询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脸上更多是迷茫，“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为什么本命阵盘会无端碎裂？”

他根本没有看到张辰所目睹的场面，只是通过自己在阵盘上遗留的符印去尝试窥伺，见到张辰站在山顶发呆足足半个时辰，最后面露惊容，阵盘便就此崩碎。

“究竟发生了什么？莫非他察觉了我在阵盘上的烙印？可那是老祖当年的遗留，还曾说世上绝对无人能够察觉。”

连询对自家老祖有绝对的信心，这是他们连家世代传承的笃定。关于老祖当年的无敌之姿，是他从小听到大的传说，譬如可上九天揽月，这绝非夸大，而是确有其事的记载，因此，当世人都因观主在北荒降下星辰而震撼时，连询愈发期待自家老祖的复生，就算观主就怎么样，就算神仙又怎么样？

可现在，老祖留下的异宝无故崩碎，连询一时惘然，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洞府之外传来一声类似于风穿空竹的长啸，长啸尚未落定，紧接着就是一声轰鸣，洞窟一阵晃动，一道人影随崩裂的齑粉出现在连询面前，正是张辰。

不等连询反应过来，张辰已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把你的回溯阵盘，全都交出来。”

连询被张辰的骇然神色所惊，不知他究竟在阵盘中看到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如果敢说个不字，恐怕就命丧当场，就算自己还留有后手，可是在老祖即将复生的这短短两三年里，得罪死这个有神仙之名的人实在是天大的麻烦，恐怕会影响老祖的大计。

他感受到喉头被剧烈挤压得痛苦，急忙艰难地道：“我可以将回溯阵盘的炼制之法交给你！”

张辰将连询甩在地上，此时他的元力激**不停，天道真灵的气息从阵法空隙中不断渗透，这令连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耳边只是听头顶那人说：“我不论你之前在阵盘上做了什么手脚，如果你这次还继续这么做，我就铲平了这十万大山。”

连询的心头被寒意爬满，不敢再出声造次，只是心里仍旧在回**那个问题：他究竟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