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之关了车门,开车离开,给好兄弟秦风发信息:“出来喝酒!”

顾欣回到出租屋,把酒红色的挎包往沙发上一丢,跑到卫生间,压抑的哭出声。

他不记得她了!

他是真真正正的不记得她了!

哪怕她明示的那么明显。

她想起,小时候被顾大友打的浑身是伤,手腕上都是一条条红色血痕。

程峰默默的给她上药。

她咬着牙,泪眼朦胧的说:“程峰,我爸爸不爱我!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不爱我?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冰冷!他还逼妈妈把我扔掉,妈妈不愿意,他就连我妈一起打!我想杀了他!”

“欣欣,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你要坚强起来,我家里有很多钱哦,我也要坚强起来,长大了保护你,好娶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

“瞎说,你把我忘了怎么办?”

“欣欣,我忘掉谁都不会忘掉你的。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以前都是你保护我,我长大了换我保护你。”

“那如果我们走散了呢?”

“那你就来找我啊,我会在人群里第一眼认出你!”

后来,他们真就走散了。

她找了很多人打听,都找不到他。

直到高中,她在电视里看到他。

他成了最年轻的企业家,白手起家创立了欣墨集团。

她一直以为,欣墨集团,那个欣字,是她!

为了能靠近他,她选择了不喜欢的秘书专业,为了能靠近他,她过五关,斩六将,从两万人的选拔中,脱颖而出,来到了他的身边。

哪怕是成为他的床伴,她都甘之如饴。

可她做了这么多,却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沈墨之已经忘了她了!

可能太难受了,难受得她都吐了。

趴在马桶上,疯狂地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秘书这是怀孕了?”

顾欣听到车里传来冷淡而探究的声音。

她身子猛地一哆嗦,她怀孕了?

抬眼,沈墨之长身玉立的站在卫生间门口,探究地看着她。

每次做都会戴套,唯一一次是一个月前,她出差了一个月,两人再次见面就干柴烈火。

他没带套。

她事后打算吃药,结果因为开会忙忘了。

不会那么巧吧?

沈墨之抽了几张卫生纸,递给她,她接过擦了擦嘴角。

蹲的久了,腿麻了,沈墨之把她扶起,眼眸扫过她的眼尾泛红,像是哭过。

是想到了她和程峰的往事,所以痛哭流涕了?

顾欣心虚地看着脚尖:“吃了。”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么?”

沈墨之的声音竟然透着关心。

顾欣因为没吃药,本来就心虚,怎么敢让他陪着去医院,忙摆手:“谢谢沈总,我没事,这两天吃错东西了。沈总,您怎么回来了?不是有事要处理吗?”

沈墨之眉头一皱,放开她扶着她的手,眼神冷淡:“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哪有,我没那么不懂事。”

顾欣苦笑。

沈墨之电话响了,是秦风催促的声音:“墨之,我都到了半天了,你人呢?你可比我先出来。”

“路上。”

沈墨之挂电话,看向顾欣,面无表情:“顾秘书好好休息,周一见。”

“周一见,沈总慢走。”

顾欣勾着唇角惨笑,沈墨之又变成了那个陌生的沈墨之了,没一点温度。

但他能折回来看自己,她的心又被一股暖意包围了。

方才所有的不甘,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她给顾母打了个电话:“妈,过年我会带男朋友回来!”

“这么快又找到新的了?”

“不是,还是之前那个,前几天只是闹变扭,又和好了。”

“好。妈会好好准备的,不让人小瞧我们家。”

酒吧的雅间里面。

沈墨之松了松领带,一直喝红酒,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沈墨之会成为一个小秘书心上人的替身。

他想起,那小秘书刚进公司,看他眼神就不单纯,透着清澈的愚蠢。

就差把喜欢他,刻在脑门上了。

好家伙,原来愚蠢的是他,他被人当替身了,现在才知道。

但他更佩服她的坦诚,敢在他面前提她和那小屌丝的爱情故事。

鬼知道,他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听,心里鬼火冒。

秦风穿着朋克风的皮衣,头发也染的挺潮流的,奶奶灰。

帅气的五官,偏阴柔。

秦风皱眉:“墨之,你心情不好吗?”

“我心情好得很。”

“你心情不好才会喝酒,当我不了解你?你这张脸黑得就差拧出水来了。”秦风凑近,打量着他的表情,夺了他的酒瓶:“不对啊,杜可欣才回来没几天啊,你们俩应该正打得火热才知道。”

“我和她是过去式。”

“可你们谈了五年啊,她不是你白月光吗?人家可是救过你的命的!”

在秦风眼里,沈墨之只会娶一个女人,那就是杜可欣。

沈墨之曾经宠爱杜可欣的程度,到了痴狂。

只要杜可欣想要天上的星星,沈墨之也会搭梯子亲自去摘。

沈墨之眉头微皱:“不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她,难道是因为你的小秘书顾欣?你和她玩玩而已,她还能引起你的情绪?”秦风眼眸浮现震惊。

“一个床伴而已,不至于。”

“那是。”

沈墨之又喝了几瓶红酒,问情场浪子秦风:“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A市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你?”只是他太洁身自好了,白瞎了那副好身材。

一个秘书睡四年都不腻,挺长情的。

沈墨之也觉得自己很好,可为什么会沦落到被人当替身的地步?还是被个小秘书?

“我有个朋友,他谈了个女朋友,但那女人把他当替身,如果你是我朋友,会怎么处理?”

沈墨之松了松领带,红着脸,手臂搭在沙发上的一侧,试探道。

秦风看着他,阴恻恻地笑:“阿默,这个朋友不会是你吧?一般是朋友,那都是本人!”

沈墨之一个眼刀,秦风见好就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出主意:“我有个阴招,你想不想听?”

沈墨之抬眼,就看到秦风挽起嘴唇,阴恻恻地看着他。

“阿默,你难道看得惯你朋友受这么大的奇耻大辱?”

“自然看不惯。”

“那我说说我的阴招?”

当沈墨之听到秦风所谓的阴招时,拿了根烟,抽了口,烟雾缓缓吐出,声音透着奚落:“你小子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