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院子里,居然摆放着许多的稻草人,其模样不一,看着十分诡异。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原以为已经掌握了线索,可如今铺天盖地的谜团却如潮水般朝他涌来。

苏蓁又不大敢太相信的问了一句,“师师姑娘,你们的谷主夫人真的名唤月娘?”

“是的呀!”

苏蓁慢慢悠悠的走进了院中,话间闲聊,眼睛却在那些稻草人身上来回扫**。

“哦,那你觉得她为人如何?”

“看着倒是温婉可人,不过,我大师兄喜欢就好。”

“怎么说也是你们的谷主夫人,瞧姑娘所说,还挺能将就?”

“我师兄已至而立之年,但谷里倾慕于他的姑娘们数不胜数,不过在我看来,无一能配得上他。”

师师微微扬起了下颏,眼里的自豪之意显而易见。

“哦?那可不尽然。”

“苏公子这话可解?莫非还瞧不上我们谷主!”

“姑娘这可就说笑了,无一配得上?苏某瞧姑娘就不错。而且我瞧不瞧得上你家谷主,压根儿不重要,且也晚了。”

师师顿时来了兴致。

“你和那位萧公子是真的?”

“自然真。”

“有多真?”

“道不尽。”

“”

师师把玩着垂落于肩上的银丝饰品,侧头媚笑,“我覃俞谷常年不出世,没曾想世俗倒变得通情达理了。”

“哦?是么?”

苏蓁说话间,悄悄挪移到了一个稻草人前,趁着师师没有注意,手中微光闪现,直接将那稻草人缩小,再收入了衣袖当中。

“那萧公子瞧你时眼里的情意可是没半点收敛,就差把你塞进荷包里,贴身带在身边。还有那位青衣少年,瞧着倒是别扭的很。”

“别扭?”

杨焕之是有些怪。

师师忽然瞧见左前方一个稻草人歪歪扭扭的,她上前把稻草人摆正,起身时笑道,“他在承认那位娇滴滴的姑娘是他未过门的娘子时,眼睛可是半点儿都没放在她身上,反倒是从没从那位受伤的少年身上离开过。”

“好像是如此。”

苏蓁脑海中忽然亮光划过,却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匪夷所思。

她倒是没瞧见过杨焕之与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有过纠葛,反倒是唐吟琛,那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哥儿,可谓是阅女无数。

这俩人

走过院中堆满的稻草人后,绕过垂花门,步入了长廊之中。

长廊上挂满了白色轻纱,其随风起,可见那小湖中开的正盛的朵朵青莲花。

苏蓁忽然驻足于原地,抬手撩起轻纱,望着那一池青莲,却忽然走了神。

恍惚间,她眼前的一池青莲产生了微妙转变,与面前的湖泊好似有所不同。只见一叶轻舟上,身着白色袈裟的和尚盘膝而坐,而她旁边的女子则悠然的侧身躺着,左手支撑着脑袋,右手里拿着一白玉壶。

但苏蓁却记得,那不是酒,是露水。

和尚左手牵着佛珠,右手轻抚过离他最近的一朵青莲。

‘锦儿,你瞧,这青莲青白分明,其叶狭长,上尖下圆。细瞧之下,可是像极了佛眼?’

‘嗯,是蛮像的。’女子擦了擦唇边的水渍,笑着应道。

‘在梵文音译中,它名唤优钵罗,而青莲,在佛经中亦被成为佛眼。’

‘哦?是么?还是第一次听说。’

‘人当如莲,清雅高洁,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

“苏公子?苏公子?”

就在苏蓁望着满池青莲游神发呆时,师师又在她耳边呼唤了几声。

“啊?怎么了?”

“苏公子?你在想什么?”

“没事对了,师师姑娘,你们这山谷中除了石楼外,既然有稻草,那便该是有田地的。可没想到这山谷中竟还有竹和莲,若我记错,莲花该过季了。”

“是啊,快了。”

正说着,她们身边有两名侍女打扮的姑娘走过,手上还拿着托盘。

“奴婢见过齐幼大人。”她们动作一致的屈膝行礼。

苏蓁扫了一眼,发现她们的脸色有些不大正常。

“师师姑娘,她们是?”

“噢,她们啊她们都是我大师兄派来照顾月娘的。”

“就她们两个么?”

“嗯,月娘不喜旁人打扰,只留下了她们两个照顾。”

其中一名侍女打量着苏蓁,她习惯性的冲着那侍女笑了笑,微微颔首。

师师见状,轻咳了一声,那两人脸色骤变。

另一个姑娘倒是机灵,用胳膊悄悄撞了下她,像是生怕得罪了师师,说道,“齐幼大人,奴婢们还有事做,就不打扰您和公子了。”

“是啊是啊,奴婢告退。”

等那两个侍女走后,师师不咸不淡的瞥向她,“苏公子,你这般男女通吃,也不知萧公子会有多在意。”

“他不介意。”

“哦?”

师师想起萧楚泓瞧见苏蓁扶着那受伤的少年时,眼底一片阴郁之色,她突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苏蓁一头雾水。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快些,月娘还等着我呢!”

苏蓁皱着眉头,摸了摸脖子,又望了一眼湖中青莲,耸耸肩快步朝师师追去。

好在这里面没有什么机关阵法,且就只有一条通往湖心水榭的路。

约莫走了半刻钟后,他们终于停在了一处新的竹楼前。

这座竹楼较之薄意较之覃止的那座竹楼还要更精致一些。

虽说他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但苏蓁已然认定了,他就是薄意暄。

苏蓁抬手抚过竹制护栏,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莲花纹样。

不同于谷中各处挂满了红色,这座竹楼显得与外面的纷纷扰扰格格不入。

苏蓁抚摸着下巴,仔细回忆数日之前月娘同她所叙述的故事。

奇了怪了,没有半点儿线索一样啊!

也忘了问月娘,她是何时成的亲。

薄意暄和这个名唤覃止的谷主,长的如此相像,该不会月娘的儿子没死,就是薄意暄?

诶,那也不对啊!

她记得当初和薄意暄初遇时,应在霁月坊。

月娘又不傻,长相这般相似,她又岂会认不出来。

苏蓁苦笑一声,摇摇头,随着师师一同进入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