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

董蒙眼瞅着祢衡身后,站着一群龙套,先前一对一solo,根本就不虚,如今三十多双眼睛盯着,还真是有些小压力,正在思量对策时,左侧传来一声呼喊,继而见到月华翻上高台,转眼间跑到了董蒙身后,显然是为董蒙壮气势心意。

这也不行呀

这群弱鸡虽然菜,但是好狗抵不过赖狗多,我呸,说错了,咱们师徒两人,明显比不过人家。

哎?

人多了不起啊,就让你们好好睁大了狗眼,好好的看我怎么虐祢衡。

董蒙见着林牧与孙乾,似乎正朝着这边拥挤过来,寻思着就算来了,也没啥用啊,且林牧的黄巾贼身份,要是被发觉了,又是一桩祸事,至于孙乾与孙吉,待会儿自己赢了,可不能让他们分了自己风头…

董蒙在月华耳边叮嘱了几句,月华看了方向,跑了过去,与林牧、孙乾说过,再仗着身形瘦小,又挤了回来,站在董蒙身后,毫不示弱的与龙套们对视。

还是有个徒弟好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义无反顾的帮着师父。

董蒙心中叹息着,亦是没有让月华离开,想着若是待会儿祢衡输了棋,再出什么幺蛾子,就让月华与他比数学,当着十几个龙套的面,还有齐郡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面,让祢衡以后再也抬不起脸!

似如今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女子出现在公开场合下,大抵就属于伤风败俗,耳听着月华称呼董蒙“恩师”,又年纪尚幼,祢衡自诩高人一等,怎好会与一个孩子计较。

“董蒙,我让你执黑子!”

“好!”

太祖曾经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执黑棋占先机,董蒙虽然觉得本尊无敌,但是能让能让祢衡更惨些,董蒙还是十分乐意见到的。

“啪!”

董蒙落下一子,正中天元。

来了

一旁的顾雍见着董蒙又走出这一步,顿时生出熟悉的错觉,只是那时候,顾雍身在局中,如今以局外人身份,能看出的,自然更多些。

三十手之后,董蒙依旧是祢衡落子,旋即跟上,而祢衡却是动作变得极为缓慢,从取子到落子,与当时的顾雍没有什么两样。

古来讲究观棋不语真君子。

祢衡身后的龙套虽多,却也鸦雀无声,眼睁睁的看着祢衡变的左右难支,最终无路可走。

“祢衡,这一局,依旧是二十石的麦粮,你执黑棋!”

“我好,一眼未定。”

五局过后,董蒙一手收子,一手指着棋盘,面色古波不惊。

“这一局,二十石麦粮,你执黑棋!”

祢衡脸上早有许多汗水,便是有旁边的龙套卖力的给祢衡扇扇子,仍是止不住的流汗。

祢衡虽然狂妄,却不是蠢货,下了五局面,连战连败,且董蒙落子速度极快,根本没有思考间隙,祢衡如何看不出董蒙棋艺远在自己之上。

“呼!”

祢衡霍然站起身,连吸了几口气,咬着牙齿,愤愤道:“董蒙,我棋艺比不上你,你赢了!”

董蒙也站起身,学着祢衡模样,叹息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董蒙,你不要太得意!你可敢与我比经义?”

“祢衡,你可敢与我比身高?”

“你…董蒙,你可敢与我比辩才!”

“祢衡,你可敢与我比棋艺?”

“…”

祢衡脸色涨的通红,任由怎么激董蒙,董蒙只一句“你可敢与我比棋艺”,直接让祢衡哑口无言,便是祢衡身后那些董蒙的手下败将,也不敢再做些聒噪。

耳边传来本尊搜了骂人的言论,董蒙稍做些修饰,继而乘胜追击。

“哼!古来君子之行,所为不过是谦虚谨学,又有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祢衡你既是输了,便想着以自己之长,来击对手之短,好似妇人与男儿相比,谁能生孩子一样,枉你自称天资年少,往日的书尽皆读到狗肚子去了。

我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谈阔论,让我等刮目相看,想不到眼高手低,至今日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大言不惭的给人出头,敢当着齐郡数十万百姓面前狺狺狂吠,董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噗!”

祢衡受了董蒙的十倍暴击,脸面扭曲了几下,两眼一黑,右手捂着胸口,软软的向后瘫倒,好在有龙套们搀扶着,才没有摔到地上。

董蒙看着祢衡倒下,虽然也是很开心,但是没有见到祢衡吐血,终究是觉得有些遗憾,记得诸葛亮骂王朗时,不是直接将王朗骂死了么

唉!

自己还是功力不够啊!

高台之下,围观的吃瓜群众,看的极为开心。

尤其是董蒙与祢衡对峙,祢衡这边十几个人,董蒙那边只有两个人,历来孤儿寡母总会容易受了旁人道德上的援助,大凡的故事里,也多是些英雄力挽狂澜,拯救世界,如今董蒙带了个女徒,正合了说书人说的,一人单枪匹马杀退敌人。

吃瓜群众在台下,什么棋盘,什么棋艺,根本就看不到,也不理会谁对谁错,秉持着道德上怜悯弱者的心思,一面倒的支持董蒙,也不知谁带头叫了声“好”,转瞬间此起彼伏传来喝彩声,又有阵阵掌声,端是热闹非凡。

董蒙站起身,牵着月华跟在身旁,朝着左右拱手,脸上笑眯眯着。

“谢谢诸位乡亲父老的捧场,谢谢诸位的支持!”

顾雍在一旁,名为裁判,根本没反应过来。

耳听着董蒙呵骂祢衡,忽而觉得,自己没有劝阻祢衡,倒是有些愧疚。

可是,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呀

还以棋会友个毛线啊,比试根本就进行不下去了好吗

顾雍使人送了祢衡回去,又宣布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引着董蒙,排过众人,着急的向外走去。

“元叹,稍等片刻,我还有一朋友,乃是郑玄郑师弟子,可否让我等他过来。”

“既是郑师弟子,想来亦是才学之人,也无须言它,我自为董兄备下两间上房。”

“元叹,这可是你说的,还有,最好是挨着的。”

“我尽力而为。”

“元叹,你们这里管不管吃住啊,我下了这么多盘棋,有些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