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你再说一遍!”一旁的如玉再也忍不住,起身顶撞起来。
“我说什么你家主子一清二楚,在我跟前装可怜博同情,我还真不吃这一套!”藤yang根本无惧,在他眼中,陶舒晚等人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之所以还没有将她当成敌人,是还念她对无影有良心,曾不远万里来将无影拯救于水火。
若是她此行没来,亦或是根本将无影抛之脑后,不管无影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独自一人前行,去那遥远的中原,为无影报仇……
藤阳说的话太狠,终究是惹怒了如月与秦邺,但是作为被骂的主人公陶舒晚却及时的按住了他们两个人,垂下眼眸,露出极为难过的面容来,低声道:“他说的没有错,是我欠考虑,他作为无影的朋友,亦或是家人,本就应当对我说这些。”
陶舒晚的头脑异常清醒,她与无影,说白了不过是短暂的主仆,却也不是正经的主仆,因为她帮他找到了他的姐姐肖雅儿,作为报答,他愿意帮她来馥香国打探情报。
虽说双方互相都是你情我愿,但是陶舒晚还是有大半的责任,她推脱不掉。
她抬起眼,双眸中已然流露出些许愧疚,但因隔得远,藤阳并未发现。
“所以,你屡次三番的救我们,也只是因为无影,我说的对吗。”陶舒晚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带着一分坚定。
话至此处,好像神秘人所有的身份都已经解开,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有了答案……
“你很聪明。”藤阳不带任何贬低的回答。
他继续道:“但我最厌恶你们中原人披着君子的人皮做着伪善的事情,若不是为了无影,我决计不会救你。当我知道无影陷入危险的那一刻起,我便在制定救人计划,可那个老头子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我动用了好几拨人,不仅没有将无影救出来,而且还都为此牺牲……”
陶舒晚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瞳眸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所以当你发现我们为了救无影而来,便开始暗地里跟踪我们,帮助我们,就是为了能顺利的将无影救出来……”
“是。”藤阳阖上双眸,启唇,应答。
而后又见他冷笑一声:“你也看见了,无影如今已近残废,能捡回一条命实属幸运……”
他看了一眼陶舒晚眸中带着讥讽的笑:“玉舒公主在此听了这么多本皇子同无影的旧事,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阻拦我,甚至质问我呢? ”
屋外阳光刺眼,带着馥香国独有的早夏已然临近,空气中似卷着热浪一般,让人透不过气,可陶舒晚身在屋内仍觉身上冷汗殷殷,名为愧疚的情绪像一双大手攫住了她的脖颈,令她不能呼吸。
她似乎能听到耳边不断的有一种声音在围绕着她,那声音扭曲又可怖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都是你害得,都是你害得……”这一瞬间她只觉头昏脑涨,就连身子都站不稳当。
“晚晚!晚晚!”
陶舒晚再次恢复意识,竟发现自己竟然倚在秦邺的怀中,那一番意识迷糊,竟是她思虑太重,被藤阳的话给魇住了。
“还好吗?”秦邺一脸担忧的望着她,那一双墨玉一半的眸中,正倒映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
陶舒晚借着秦邺的力起身,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十分虚弱的扯了个笑容:“无事。”
门口的藤阳看着被他几句话而说的面色苍白的陶舒晚,原本凶狠厌恶的表情一时也有些僵住。
虽然他是厌恶陶舒晚这群人不错,但是他自然行端立正,不是那般得理不饶人之人,更不是为难那小女子之人,今日他确实是狠了些,思及此处,他虽面色仍冷,但唇却紧紧抿着,未曾再言语。
陶舒晚又略坐了一会儿,才又同秦邺返回城中。同心中虽有愧疚,但又是要强之人,不肯多流露出半分。
加上如今馥香国国都气氛紧张,无影与如月等人的出逃,让国都又蒙上一层阴郁的黑云。
回到客栈,陶舒晚继续扮演着凝香国的那位四公主,一直未曾撤离的原因便是无影现在身子尚未恢复,无法离开此处,所以她需要时刻知道巫医等人的动向,确保藤阳所隐藏下,无影与如月的安全。
但自从探望了无影之后,陶舒晚便一直谎称身子不爽利,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秦邺知她是心思重,被藤阳的几句话戳中了内心,又不想叫人知道,所以独自闷头消化。
“晚晚,你若心里有事,便同我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秦邺本想凑上去安慰她,却被人给推搡出了房间,秦邺无奈,只能先由他兀自静一静。
陶舒晚一躺便是一下午,因贪凉,她窗户半开着。至半夜,因天气多变而起了风,窗上青色的帘幔被风裹挟着扬起又落下。
突然,周围出现嘈杂的声音,像是铁甲之间的碰撞,还有惊恐,害怕,各种尖叫声,将陶舒晚惊醒。
而后国都街灯亮起尤其是陶舒晚所住的这一间客栈,突然混乱起来,人声鼎沸,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陶舒晚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秦邺已然翻窗而入,带着一脸凝重的表情走到了陶舒晚身旁。
“发生什么事情了?”因是和衣而睡,她只略拢了拢衣裳,又将散乱的头发拆开,随意的披散在后面。
月色下,清冷的月光映衬着她白皙细腻的脸庞,美的越发令人动心。
“馥香国的官兵闯进这里来了,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邺的话还未说完,便见门外人影晃动,然后只听一声巨响,拴着的门被猛地踹开。
黑暗中,一群官兵涌了进来,身上的铁甲互相撞着,发出冰冷的声音。
“藤音公主,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一位将军,面容冷漠,声线十分骄横。
他话音一出,两旁便有官兵带着刀钻进来,想要钳住陶舒晚。
“慢着!”在此匆忙之际,陶舒晚虽然心下有些发慌,但依旧能保持面上的高贵与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