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如月一同去毁坏尸坑的人回来回话,说他们中了埋伏,跟如月下了悬崖的人都被杀了,而如月,被抓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像是一头凶兽,被人触摸了逆鳞。

“什么?”陶舒晚噌的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秦邺,似乎希望他能在下一秒说出‘这只是玩笑’般语气轻松的话来。

“晚晚你先别着急,我正在派人寻找如月被关押的地方……”秦邺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已经无数遍的想象过陶舒晚的心情。

但当他将这个消息告诉陶舒晚的时候,抬起眼,看见她苍白的面色以及有些战栗的身子,他仍然心疼的无法抑制。

秦邺伸出细长的手指,将陶舒晚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原本柔软温热的手此刻只剩冰凉,他在怎么捂,也令她不能即刻暖过来。

在这一刻,陶舒晚的自责,心慌,害怕全部涌到她的心头,让她在这个时刻甚至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我怎么可以让她去破坏尸坑呢,明明知道那里有多么危险……”她的声音战栗着,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晚晚,这不是你的错,乖,别胡思乱想。”秦邺见她精神十分不好,急忙安抚她。

可陶舒晚又怎能冷静下来,如今被抓的人是如月,是跟她情同姐妹,跟她在一起很久,时刻想着她,为她好的如月啊。

更何况馥香国这般危险,如月发现了他们的尸坑,而今又被抓走,会不会,她们会用她来做实验?

想到这里,陶舒晚更是一刻都冷静不下来:“我要,去救她……”他推开秦邺,丝毫不带停顿的便往外走。

秦邺又怎不知她而今的心情,人是一定要救的,可是并不是现在……

“晚晚,你听我说……”他将人拉回来,圈在怀里禁锢住,低声安抚着:“咱们如果现在就去救她的话,会将潜伏已久的身份都暴露出来,你冷静一点……”

“那又怎么样!”陶舒晚被秦邺圈禁在怀里,不论她使了多大的力气,秦邺就像一堵墙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原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陶舒晚在这一刻爆发,她嘶声吼着,哭着,将圈住她的秦邺死命的往外推。

她现在不想顾别人,别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救如月,她跟如玉是她在来到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两个人……

秦邺毫无怨言,也无不悦,只是这般抱着她,任由她哭,她闹,她说着狠心的话。而他却不发一言,只是安抚着,再安抚着……

陶舒晚发泄完,唯一一丝理智也回归自己的大脑。她擦了擦眼泪,看着秦邺皱皱巴巴的衣袍,以及脸上的些许红印,歉疚的开口:“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这样的,我就是……”

秦邺笑了笑,伸手富商她的脸颊,用指腹抹去上面的泪水,柔声道:“我知道,不用说。”

陶舒晚听到秦邺这般温柔的语气,心中一阵酸涩,又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为了不让自己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她只得死死咬住下唇,让自己试图冷静下来。

“虽然知道如月现在被抓,但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秦邺等陶舒晚冷静下来,牵着她的手坐在桌前,这才镇定分析。

“什么事?”陶舒晚声音有些哑,但看的出她精神尚好。

“她究竟是被什么人所抓,抓去了哪里,这都是问题。”秦邺蹙眉,正陷入思考。

陶舒晚听了秦邺的话,心下有些心焦,馥香国势力错综复杂,尸坑一事还未有头绪,确实是无法判定。

就在二人陷入沉思之时,陶舒晚突然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来。当时他跟那个神秘人躲在暗门之后,她曾经听到巫医向尔雅要一个人……

“我知道如月被谁抓走了!”陶舒晚回过神来,“巫医曾对尔雅要过如月,他是不是想抓住如月,要神医手上的那本圣书?”

“或许吧,但不论他要做什么,我们要先把如月救出来最为要紧。”秦邺抬起漆黑的双眸,轻声说着。

陶舒晚点点头,但不过片刻脸上又被愁云笼盖:“虽说现在已经知道如月在何人的手上,但若是想不惊动那两个人而救出如月,恐怕有点难。”

尔雅跟巫医这两个人,她不是没有接触过,虽然她只是偷听的人,但只那一段时间,她也知道这二人绝非善类。

“我已经派人去搜寻如月的位置,只要咱们确定了位置,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秦邺道。

陶舒晚也道:“今日在宫中,我打听了不少事情,我想,可以借着大公主与尔雅等人不和,在背后做一些手脚……”

“你已经有了办法了。”秦邺温声开了口,不是疑问,不是反问,只是肯定,他只听了半句,便知道他的晚晚已然有了想法。

陶舒晚也不否认,只是道:“究竟能不能达成目的,还要看看明日大公主能否赏光了……”

自谈论完以后,秦邺便迎着月色出了门。发生了这种事,他必须也要联络剩下的人,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陶舒晚因为担心如月,所以一直未睡,半夜外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乘船的水珠打在外头的树叶上,窗棂上,再落在地上的小水潭里,泛着一圈圈的涟漪。

陶舒晚推开窗,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雨声,整理着脑中的思绪。

若是想给营救如月创造一个十分充裕的时间,她这个办法,也许能行得通,她会利用大公主对巫医的厌恶,让两方互相争斗,较真。这样那些人就不会发现她跟秦邺有所行动,或许能骗得了他一时……

揣着这些难以入睡的心思,陶舒晚熬到了天亮。

只是没有让她想到的是,天才刚亮她竟然就收到了一件令她有些惊讶的礼物。

彼时她一夜未睡,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坐在梳妆台前,用胭脂水粉遮盖自己的疲惫之色。

就在这时,门外有了敲门声:“客官起身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