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解决了庭覆后,顺势施恩,将她远嫁塞北。
如此,既解决了庭覆,又因清原县主的名头安抚了尚书府,最后还因联姻得到了蛮族一小部落的友好关系。
陆瑾瑜对局势了解越多,便越明朗,如此一推敲,皇帝的心思几乎不难猜明白。
他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唯独庭覆和陆瑾瑜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皇帝倒是个玩弄权术的好手段,一套下来将帝王的制衡之术体现得淋漓尽致。
奈何出了两个世界之外的变数,他的算计注定落空。
但,为什么,只有她和庭覆会穿越到这个世界呢。
夜深之时,陆瑾瑜躺在榻上,思维逐渐发散。
如此健康的作息,连陆瑾瑜从前的失眠都治好了。
她只是发呆盯着床帐呆了几分钟,眼皮便逐渐沉重起来。
时隔上回与子玉的对话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陆瑾瑜再一次睁眼,看到眼前这一片雾蒙蒙的景象后,便已了然。
“姐姐!”子玉惊喜:“我们又见面了!”
“最近过得如何?”陆瑾瑜熟稔地与对面之人打招呼。
“很不错!总算能自己挣钱了,不用去花姐姐银行卡里的钱。”
相比从前,对面那个总低着头的腼腆小姑娘也已出落的落落大方,言谈举止也轻松了不少。
子玉不熟悉现代社会的规则,不熟悉电子产品,也没有工作经验,如果离开了陆瑾瑜的身份,她很难在现代社会存活。
但陆瑾瑜也不愿意她一辈子都要在自己的影子下生活,顶着陆瑾瑜的名字,伪装自己生活。
她没有父母亲人,朋友也没几个,是个宅女,因而社交圈很少。
子玉完全可以带着钱产换个城市,改名换姓,过上新的生活,为她自己而活。
虽然无法工作,但她仍旧找到了自己赚钱的方式。
古代大家闺秀必备技能,琴棋书画,舞乐乃至插花品茶等一系列技艺都是现代社会少有的。
在一次凭借琴技被某位经纪人看中后,子玉便有了自己的事业。
二人在梦中交谈许久,一个在为对方疯狂科普现代社会的常识与如何防止潜规则等等社会经验。
另一个则在疯狂回答陆瑾瑜问出的古代常识问题。
如此一幕从前上演了无数次。
时间流逝,转瞬梦醒。
“娘子?娘子?不能再睡了,再睡就要迟了。”芸娘轻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陆瑾瑜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觉着此刻困倦无比。
每次与子玉联系过后,她这一觉便如白睡了一般,第二日醒来累得惊人。
若是从前,陆瑾瑜倒是可以白天补觉。
但今日不同,清原县主宴请京中宾客的宴会就在今日,她不能不去。
“唉。”微叹了口气,陆瑾瑜坐起身,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些。
“娘子,督主一早便送来了几套衣物,您瞧瞧,要穿哪一套?”芸娘指了指身后的几个托盘。
陆瑾瑜站起身,盯着面前那七八个托盘上的华贵衣物愣了半晌。
“娘子,今早三娘子送来的衣物,确实如娘子所猜测的一般,穿不得。”青竹愤愤开口。
陆瑾瑜轻笑:“不难猜到。”
“那衣物处处都是问题,且不说大小不合身,但是那鲜红的配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子今日是去成亲的,三娘子分明是想娘子出丑。”
陆瑾瑜轻笑:“她知道我不会穿,只是送来恶心我罢了。”
低头看向面前托盘上的衣物。
选择困难症的陆瑾瑜犹豫起来。
陆瑾瑜一咬牙,闭上眼,随手指向了一个方向:“就这件了。”
芸娘看笑了,视线看向陆瑾瑜指去的衣物,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娘子眼光真好,这件衣物乃是宫中巧手绣娘所制,细致之处还缝上了不少蓝色宝石,走动起来,便是熠熠生辉。”
陆瑾瑜无奈:“衣服而已,不出差错便好。”
“是是是,知道娘子不在意这些,奴家却是喜欢娘子这相貌,想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芸娘笑着将陆瑾瑜摁在梳妆台前:“今日可是娘子的主场,这妆容自然要画得漂亮。”
“芸娘开心就好。”陆瑾瑜笑着摇摇头,并不在意。
一个化妆,一个梳头,芸娘与青竹兴致勃勃地将陆瑾瑜当成了个洋娃娃一般打扮。
“唉,有这打扮的时间,我还能再睡一个时辰。”陆瑾瑜盯着镜子中盛装打扮的人儿,在芸娘与青竹期待的目光下,打了个哈欠。
青竹和芸娘:“......”
“说笑的,芸娘和青竹的手艺愈发精进了,我很喜欢。”陆瑾瑜笑着站起身:“走吧,今日怕是有的闹腾。”
陆瑾瑜被芸娘拉起的时间很早,出门之时,外头的天才蒙蒙亮。
晨昏定省,便是古代的规矩。
陆瑾瑜要先去正院与老夫人请安,而后与众人一同等宾客赴宴。
“五妹怎的又是最后一个到的,莫非是因着打扮,误了时辰?”一番精心打扮过后的陆瑾梅穿着一袭浅紫衣裙,发髻精致,便是举止,也比往常端庄不少。
“祖母。”陆瑾瑜先行了礼,在抬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坐在老夫人下首,面容憔悴的大夫人。
“大伯母今日居然舍得出门了,莫非是风寒有所好转?”陆瑾瑜笑着看了过去。
大夫人对外的说法便是染了风寒。
面色憔悴的大夫人看向陆瑾瑜,眼中全是深沉的怒色,面色却又将情绪强压下去:“托五娘吉言,病好些了。”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眼前女子造成的,若非她搬空了自己的库房,害得自己周转不过来,那件事又哪里会被闹得众人皆知!
大夫人心中自然是怨恨陆瑾瑜的,但她城府向来深沉,自然不会当众说明。
陆瑾瑜这才笑着点点头:“那便好,这些天,我心中可是一直忧心大伯母的病呢,啧,大哥当初还怪我,说是我害得大伯母病重至此,这不是笑话吗,大伯母是何其温柔坚强之人,怎会因为玩笑便一病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