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半夏转过身，脸色很平静，眼底没有丝毫怨恨，也看不见控诉，如一潭死水没有波纹一样。
似乎半点也没有对现在情况的担忧，可她不是没有歇斯底里，不是不想反抗。但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顾念，一旦这个男人强势起来，那便再也没有拒绝的机会。
试图挣扎，只是惹怒一只被唤醒了的恶魔而已。
顾念解开了领带，松了上衣的第一颗扣子，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充满野性的危险，只是眷念的目光停留在顾半夏身上久久不曾离去。
又一次的，顾半夏竟然发现老天不止是不公平，而且还对顾家人异常偏爱，气质，身材……
她没有见过顾念的父亲，可从相片上看，那是一个比他更加优秀的男人，即使多情，也掩饰不了身上的魅力，就算简单的勾勾手指，也会有一大片女人争先恐后的送上门。
“我……”
“好好留在这里，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顾半夏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念打断，第一次，他面对她全然没了包容，只剩下强势霸气，目光灼灼。
一句话让顾半夏全身无力，张了张嘴，她想告诉顾念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告诉他，他的母亲到底是如何希望她去死。
可是最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舍得，不忍心。从前只想让顾念下地狱陪她，可是现在，她对谁都能下手，可只剩下顾念是她最舍不得的，哪怕独自一人万劫不复，也不想让他陪着她痛苦。
女人，总是这么心软。
不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可是这并不妨碍顾念一个人计划他们的以后：“顾半夏，我想和你有以后！”
顾念的声音很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仿佛他现在的勇气足够劈开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
他们的以后？他们没有以后。
顾半夏闭了闭眼睛，不停的在心里说服自己，这都是幻听，全部都是幻听，当不得真做不得数。
“我不接受拒绝，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你可以不用回答我，我当你默认。”顾念语气带着阴沉的霸道，一双眼睛没有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
她很痛苦。
这个认知让他也觉得心脏一刺一刺的疼，仿佛有人拿着针头下手又准又狠的在心脏上面临摹。
她在痛苦什么？痛苦他的囚禁，还是痛苦丧失了自由？
或者只是痛苦他的靠近。
痛意只持续了一瞬间，顾半夏很快睁开眼睛，脸色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是望着顾念的目光中隐隐有讥讽：“你认为我既然能做出了那种事，那还想和你有以后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
横在他们中间的早已不是她的恨，而是他的不知情和他母亲。
死寂。
顾半夏也察觉到那句话有多伤人，也知道她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于是难得低头反省，或许她该说的温和一些。
可那又怎样？
现在痛一点点，总比以后他知道一切后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