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俊帝十八年秋末,丞相公子迎娶皇家公主离倾洛。据说那日天气格外的好,挥散了几日的阴霾,帝都上下热闹非凡
相府内高高粘贴的喜字悬在高堂之上,府内丫鬟小厮进进出出,携礼前来的人络绎不绝。伏离亦是穿着大红喜袍于一群人中间独立,偏是一抹清冷的艳
良辰吉时,宫内的大红花轿停在相府门外,喜娘掠开帘幔,盖着一方红巾的女子出了轿门,跨过火盆,喜娘递了红巾一头,两人相执入了内堂,铜锣声声,三跪三拜,一切尘埃落地
山上的小竹屋内,慕玄只是坐在一处随手翻看着些医书,夙执也只是陪在屋内,却不似玄锦陪着自己那般,夙执有时候显得过于严肃了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慕玄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抬头,自然是知道来这里的是谁,夙执也只是斜了眼看过去,眸里半分谨慎,随即起身:“左尊者”
离旭尧挑了挑眉:“夙执?”转而轻轻摩挲,“尊主竟把你派来了这里?”呵呵一笑,说不出的味道,似是话未说完。
“是,眼下夙执主要职责就是照顾慕小姐,既是尊主的吩咐,夙执定是尽心尽力”夙执拱着手,这是下属对上属的敬意
“今日怎么来了这里?”慕玄轻笑着,似是冬日里的阳光,却是眼露流波,真是一双勾魄的眸!
“慕玄不知?今日真是黄道吉日,诸事皆顺”手自拿起桌上的书,随意的翻看,“慕玄喜医?”
“打发些时间罢了”涟酒离开不过两日,竟也觉得日日漫长,顾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终不可日日抚琴罢了!
似是恍然若梦,今日是伏离大喜之日,“夙执,我准备了份贺礼,你帮我送去相府如何?”既是不能亲去,也不能失了礼
离旭尧艳眸轻瞟,嘴角含笑:“慕玄可想亲自去?”
抬眉,惊艳,终是摇摇头
我,已非我,他,亦是他!
夕阳晚照,然后遁入黑暗!酒酣人散,府上灯初掌
门应声而开,房内盖着红巾的女子端坐,一室情迷,只是非人……
皆是不言语,挑了红巾,嘴角勾笑。面前的女子自也是有股清冷之姿,何那人倒有几分相似,只是偏少了那股子的素净,红妆艳抹,却也是流波一转,盯着他微微一笑
伏离转身去了两杯酒,合为一盅,又分为两盅,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意,微微一笑递于面前之人:“在下无官无职,闲散懒人,倒是委屈了公主”
离倾洛也不抬首:“既已成婚,何所怨?况且夫君自然成风,他日之事谁可言说?”
伏离凤眸微转,自是呵呵一笑,化了些许尴尬,她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好妻子的,奈何所托非人
他该是一个好相公的,只是不知是否为自己停留!离倾洛眨眨眼,一时陷入了沉默
屋内红烛高燃,似是烛泪泣血,蜡炬成灰,屋外风摇影移,似是负了这良辰美景
秋意渐深,天色薄凉,不知觉的便也快要入冬了。屋内也有些清冷,屋外霜冻的**似是腌了,日渐枯萎,乍一眼,便觉得可惜了不少
慕玄坐于桌旁,面前放着一个小型的箩筐,手里兀自绣了些什么,也不知扎破了几次手,允着手秀眉微微蹙着,翻着看看自己都嫌弃
自小便不爱这女红,如今闲了下来倒想秀些什么送于他,偏偏自己都看不过去,有些气恼的扔在一旁:“夙执,看来我是绣不好了。”盯着自己的双手,零星的扎破了几次,怕这两天也不能抚琴了吧!
良久都没有回声,慕玄抬起头,屋内不见人影
高大的身影从背后笼了过来,抚上这一方荷包:“玄儿有心便好,我自是喜欢”低沉圆润的声音,沙哑低迷,萦在耳畔,微风也有些醉了
他终于回来了!心下一片泛滥,也不知什么时候融了
从背后轻轻的环住,涟酒紧紧的贴着她:“我回来了”慕玄也是轻轻的靠着,眸中有水划过,却是微笑,仰起头,那张熟悉的面具,薄唇轻抿
俯身攫取芳泽,轻缓的像是呵护什么宝贝似的,总让人意犹未尽,轻轻的探入口中,气息有些微乱,软了一般轻轻倚在涟酒身上,任他掠夺,似是浑身灼热,有些慌乱的扭动着,双手攀上涟酒的双臂,却只是紧紧的抓住涟酒的衣袖,搅在一起
涟酒半眯着眼睛,缓缓的离开,舔了舔嘴唇,若是不离开怕是难以自控
面前的女子脸比衣还红,低着头微微的娇喘着,也到了知晓**的年龄了,刚刚这般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只是心有些慌,咬着唇却不看他
“我只是很久没看见你了”涟酒似乎有些懊恼,抚上她的发轻轻摩挲着,狭长的眸子一斜,伸手欲要拿起桌上的荷包
微微一怔,慕玄立刻起身抓住桌上方还被自己嫌弃的锦绣,藏于身后
涟酒微抿着唇,,一股笑意却是藏不住的泻在嘴角:“我刚刚都看见了”
慕玄秀眉微微一蹙,咬着唇瓣,手自身后缓缓伸出,只是垂在下面
涟酒伸手抓住慕玄的手,拉出被她紧紧攥在掌中的荷包,有些宠溺的道:“笨蛋,你是扎荷包还是扎手啊”抚上掌心,然后抚过手指,“你看,这么不小心”
“无妨!”慕玄抬眉给了涟酒一个放心的微笑,只是侧着目看向被涟酒拿在手上的荷包,不言语
涟酒却兀自举起抬眉看了看,咂了咂嘴:“还真是惨不忍睹”
慕玄又羞又恼,转过身也不看他:“嫌弃它,扔了便好了”
涟酒掰过她的身子,抓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怎么会?”怎么会嫌弃,怎么会呢!
轻轻靠在他的胸口,闭着眼,其实我都感觉的到呢!
东离俊帝十八年秋末,北赤大举进攻东离,不过7日便取了两座城池,边城守将不战而降,赤于望赤坡大败离军,离军主帅被俘
朝堂之上跪了满地的朝中大臣,帝勃然大怒,气急攻心,最终没有商榷出抗敌之计,太子离青桓只说改日再议,便宣了太医去了广云殿
帝都的百姓,终日惶惶,有的也开始念起那个之前被他们唾弃的东离老将军慕天仁……